“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希瑞翻了翻书：“也可能是自噬自生之蛇。”

伊泊尔迟疑了一下：“这又是哪位？”

希瑞恼怒道：“叫你平时好好看书！”

她道：“这是古老的巫师之祖，远古蛇人帝国的信仰对象。祂曾经想要挑战祖母蜘蛛的权威，然后就……死掉了。你的神血，说不定也可能是来自于这位的。”

“那不是半神吗？”伊泊尔琢磨了一下：“半神的血岂不是比古兽这种真神低了一个档次……不行不行不行，我肯定是原初史莱姆，你别瞎说。”

希瑞嗤笑道：“但你的神之秘源明显更偏向精神层面，而不是原初这种血肉道途，甚至你还能利用这个释放巫术！当然最主要的是，我觉得以露比的退而求其次精神，半神之血的可能性明显要高……”

“住口！”伊泊尔一声断呵：“你不许扰乱我的道心！”

总之伊泊尔就这样十分干脆地认定自己是原初史莱姆了。

伊泊尔继续讲述，将自己在梦界的后续遭遇也说了一通。当提到奇迹城的时候，希瑞发出微微的感慨：“真想亲眼见见啊……”

伊泊尔心中一动：“希瑞……”

想起来了，希瑞其实是一个术阵，而非真正的生命。它并不具有真实的灵魂，因此无法进入梦界。这个认知让伊泊尔不由产生了一阵伤感的情绪。

“希瑞，你说有没有办法将你变成真正的生命啊？”

希瑞想了想：“传说世界上有一种至高的法术，可以做到几乎心想事成的效果。你要是能找到那种法术，说不定可以做到这一点吧。”

希瑞旋又安慰它道：“我倒也没觉得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啦……你要是真的为我着想，以后就少把我当盾牌来用吧。”

“那不行。”伊泊尔马上道。

“死吧！！！”希瑞暴怒地跳了起来，砸它脑袋。

伊泊尔再讲到和翼蛇人的接触，忽然有些奇怪地道：“希瑞，你上次教给我的那六字真言好像不太管用啊，人家听了之后非但没跑，好像甚至还更兴奋了。”

希瑞啧啧道：“这说明你遇到了真正的变态。”

伊泊尔琢磨着道：“那好像也没有吧？我感觉人家其实还挺友善的……”

“呵呵！”希瑞冷笑：“回头等你被抓去当史莱姆自○器的时候就知道错！到时候我想救你都没办法，你等着吧？”

“……所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伊泊尔有些迷惑。

“等你看完了脏话俚语宝典就懂了。”希瑞高深莫测地道。

伊泊尔沉吟片刻，觉得为了自己内心的纯洁，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接着再提到购物和赚取梦晶的事情，伊泊尔灵光一闪：“我有办法了！”

希瑞略有些迟疑地道：“你想到什么了？”

“赚钱的办法！”

伊泊尔高深莫测地道：“秘源不是可以卖钱吗？我决定对卡洛她们征收十一税，以后她们每凝聚一枚秘源就要向我上供一枚……啊不是，凝聚十枚再上供一枚吧，然后我再去将秘源卖掉……这钱不就有了吗！我还可以让她们去向秤的牧师贷款，然后把钱给我用！”

伊泊尔越想越美，忍不住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希瑞沉默了好一阵：“露比让你当魔王还真的是找对人了。”

“咱们的教派果然还是得做大做强！”

伊泊尔兴奋地几乎要原地蛄蛹起来：“现在的人实在太少了，赚钱的效率不够高啊！要不然我想办法让卡洛她们去拉人好了，就说咱们黑布丁会要狠狠地扩招，想要加入我们就要先出一笔钱，之后上级拉下级，下级继续拉人，一级一级地往下，然后每拉三个人就可以自己拿一份回扣……”

希瑞：“……不是，我怎么越听越耳熟呢？”

她琢磨了一下：“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连传销都无师自通了！”

“怎么样？”伊泊尔道：“我觉得这个模式是可行的！”

“太出生了吧！”希瑞大叫道：“我反正是不做这种事的！不是，人不能……史莱姆也不能，至少不应该！”

伊泊尔想了想：“总之我先把十一税的方案给定下来，回头就等着我的信徒给我上供了！”

伊泊尔稍微琢磨了一阵，又道：“希瑞，我分出一半的精神去看看彻丽那边的情况，这边你帮我盯着点儿，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叫我。”

“不是，一般史莱姆平时甚至可以几天几夜不动一下，你怎么就做不到？”希瑞锐评道：“你是不是猪比？”

“他妈的，我能和一般史莱姆一样吗？”

伊泊尔恼了：“一般史莱姆又没有自我意识的好吧，纯靠应激反应，当然一动不动！我原初史莱姆！”

希瑞一听“原初史莱姆”几个字就忍不住发笑：“行吧。”

你笑什么笑！伊泊尔憋了半天，决定不和区区一本书一般见识。它将自己的心神逐渐沉了下来，感知着自己的精神印记。

……

牝鹿书店的“读书会”即将在今天晚上开始，彻丽难免有些紧张。

“那位互助会的女士提醒我说，去参加集会的人一般都会隐藏起自己的身份。”

彻丽思忖着道：“卡洛，你说我买个什么样的面具比较好？”

卡洛抱着那本基础的认字读物正在苦读，闻言便抬起头，道：“选个厚实的，不容易被人看穿的呗。”

彻丽沉思了一阵：“也是，我回头就去买一个。”

又道：“对了，卡洛，你的拥抱之甲借我用用。”

卡洛先是挑眉，接着马上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嗯，你拿去就是。穿上那件皮甲，你的生存能力多少能提升一些，我也放心一点。”

彻丽的脚步轻点，走到桌边，正要将伊泊尔所化的皮甲抱起，又迟疑了一下：“不过……上次你穿着这件皮甲大闹那个邪教现场，你说这次我再穿着这件皮甲去，会不会被人盯上啊？”

卡洛头疼地道：“你好纠结啊。那就不穿呗。”

“要是艾希在就好了。”彻丽叹了一口气：“可惜艾希这几天已经回学校了，想见到她还得等下一次。艾希想问题比我周全，她出主意我放心。”

卡洛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好几秒后才道：“不是，这么说你不放心我？”

彻丽大有深意地看了看她，然后摇了摇头：“你太莽了。”

卡洛大翻白眼。

就莽！遇事不决莽一波，把问题莽穿！

彻丽继续纠结，抚摸着拥抱之甲：“而且穿着皮甲去多少有些太显眼了。要是这件皮甲能再轻薄一点，隐藏在衣服底下，让人看不出来就好了……”

伊泊尔心说哦嚯？这我正好会啊，那满足你吧！

它立刻开始变形、延展起来，贴上彻丽的手，然后顺着她的肌肤流淌开去，像是水一样在她的体表流动，将每一处肌肤都慢慢地覆盖起来。

“诶？”彻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皮肤被一点点包裹，带来的是一种被吞噬的不适感，但出于对“轮回新生之神”的信任，彻丽还是强忍住了，没有动。

卡洛大吃了一惊：“啊？怎么还有这功能？”

彻丽没有说话。那流动的皮质已经覆盖了她的整条手臂，然后进一步紧贴着皮肤，朝着衣服底下渗透过去。彻丽感觉着那皮质如同有生命的活物一般在自己的体表爬行、蔓延，朝着四面八方延展，然后逐渐将自己包裹起来。

因着这种异样的感受，她的身体忍不住微微地颤栗起来。当那流动变形的皮甲朝着她的大腿蔓延过去的时候，彻丽只觉腿肚子都有些发软，不得不用手撑住了墙，用牙齿咬住下嘴唇，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伊泊尔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吃了一惊，连忙询问希瑞：“希瑞，我感觉彻丽身上有两个小小的东西突然立起来了，戳着我诶！这是什么东西，难道说人类也会变形吗？”

希瑞：“……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我觉得你不如仔细看看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