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泊尔的意识回归现实，沉默了好一阵，没搞明白自己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才聊了没两句，怎么就突然被下了逐客令？

阿杜守卫在一旁，看着它活动了起来，惊诧不已，道：“不愧是守护者大人，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试炼！”

伊泊尔顿时有种被人拍马屁却拍到马腿上的尴尬感。

阿杜正要继续说话，伊泊尔忍不住了，开口道：“好了阿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阿杜诧异道：“难不成失败了？”

伊泊尔叹息道：“也不是……我的试炼和你不一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总之先等着吧，未来的某一天说不定就清楚了。”

“原来如此。”阿杜道：“您也不必想太多，觉者不会故意为难别人，只要坚定自己的心意，勇往无前，就能勘破一切修行路上的迷障。”

伊泊尔稍微有些好笑：“你居然还安慰起我来了？”

虽说没能得到什么立竿见影的提升，但仪式过后，伊泊尔就感觉自己亏损的精神起码是恢复了，可以再度进入冥想。

但它倒是没有着急着马上去凝聚秘源——反正自己距离第四阶，差的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功夫。

从第三至第四阶，需要二十四枚秘源，在这个时期，天赋的差距就真正显露了出来。

虽然在这个阶段，不会再有冷原之民这样的致命杀手随时出现，但时间却成为了此时最大的拦路虎——大部分职业者都没办法赶在第一枚秘源流逝之前，凝聚出自己的第二十四枚秘源。即便是连续不断毫不懈怠的冥想，最终的结果也就是，将自己的秘源数量维持在十五十六枚上下，然后就再也攀升不上去了。

秘源的持续流逝，是横在所有职业者面前的一个难题，因为这背后的潜台词是——除非你能赶在第一枚秘源流逝之前，凝聚完这个阶段所需要的所有秘源，否则你就这辈子都不可能抵达下一阶。

换句话来说，职业者的晋升，就像是连续不停的冲刺，要不然就是很快，一下子冲到终点，要不然就干脆直接断了念想就行了，不存在那种依靠水磨工夫慢慢磨上去的可能。在第二阶停留的时候，还可以安慰自己说是因为冷原之民的阻碍，但从第三阶开始，就不一样了。你的天资，你的决心，你对超凡的渴求，和你对自身的理解，决定了你能抵达的高度。

不过……也不是说靠着时间慢慢磨就完全无效。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年龄的增长，人对自我的认知水平总是会逐渐攀升的，心智也会随着成长慢慢走向成熟，如果没有被打击得心灰意冷，而是能始终保持初心，奋勇直前，那么人的自我认知水平总是会一步步走向深刻的，秘源凝聚的速度也会上升。

完化道途被称为最容易晋升的道途，就有这方面的原因。完化道途的职业者总是在持之以恒地修行自我，因而即便一时被卡住，也总能有熬出头的那一天。

不过到了三阶之后，职业者其实还有另一条晋升的方案——抵达三阶，就意味着已经脱离了白骨界所在的浅层生命循环，有了被梦界真正接纳的资格，换句话说就是死后能成为梦界生物。

如果能在死后保留记忆，转生梦界，那死亡只不过是新生的开始而已，而且梦界生物天然就和道途共鸣，晋升起来其实也比凡人更顺畅一点。

所以一些职业者眼见自己正常晋升无望，就会开始削尖脑袋寻找把自己转生为梦界生物的办法，最好还是那种起点够高的梦界生物，一出生就有五六阶的实力。

这倒也并非天方夜谭，历史上其实有不少这样的成功案例。

说回当前情况，伊泊尔感觉自己目前的凝聚秘源速度应该还不足以确保自己一口气冲入四阶。不过它也不着急，琢磨了一下，伊泊尔感觉自己甚至可以考虑先还钱——把秤尊那边的贷款还上再说，反正以后真要有需要还可以再贷，这也算是一种储蓄了。

不过真的要还钱吗？

伊泊尔心中有些微妙。

明明是凭本事贷款的，怎么还得还钱……想想就有点儿不爽。

算了，此事再议。

伊泊尔旋又稍微关注了一下希瑞那边，发现希瑞已经变化成了那名教主恩科斯的模样，此时正在对着一份账本沉思。

伊泊尔诧异地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希瑞懊恼地道：“你以为我想啊？如果有的选，我才不想变成一个胖老头！但短时间内总得稳定一下人心吧！”

她啪啪地拍打着账本：“那个真正的教主已经被我干掉了，接下来我打算逐步将这个邪教，还有这个心理疗养院给收入囊下，回头差不多了，就宣布传位给新的女教主……总之在那一步之前，我还得先顶着这个模样伪装一段时间。”

伊泊尔噗嗤噗嗤地笑道：“你现在看上去好丑哦。”

希瑞勃然大怒：“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啊！你这家伙，居然还说风凉话！那我不干了！”

“别别别。”伊泊尔连忙安慰道：“我知道你辛苦。哎呀，你不在我身边，我才知道保持良好的阅读习惯是多么重要，等你回来了，我要好好看看书！”

希瑞哼哼道：“我信你才怪……”

话虽如此，但她的书页开合了两下，明显有些受用。

伊泊尔想了想，道：“其实希瑞，我感觉，既然目前这个邪教是亏本生意，那咱们也没必要原封不动地维持下去，而且一些核心的信徒原本就跟随着那个教主，你平时伪装起来，不仅累，还容易露馅儿，之后如果教内事务改变太多，还容易引起怀疑，索性遣散一批人员，然后重新操办算了。”

希瑞怔了一下，笑道：“你的提议倒是的确很好，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做？”

伊泊尔道：“搞邪教既然赚不到钱，那就换个思路。反正我其实也不需要信徒的信仰和虔诚，只是需要有人帮我做事……有了场地和资金，我们可以……开公司！怎么样？”

希瑞沉默了一下：“仔细一想，上班和对邪神献祭的确有相似之处，都需要献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当牛做马，然后换取一点微不足道的回报……不是，你邪恶黑心资本家的本性终于暴露出来了是吧？都开上公司了！下一步就是压榨工人了对吧！”

她跃跃欲试地问道：“那咱们这个公司，主营业务是什么？”

伊泊尔沉吟了数秒：“出售好吃的黑布丁珀，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