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这几天学了个新词。”希瑞道：“叫PUA。”

“什么意思？”伊泊尔询问道。

“就是你对那个卓尔做的事情！”希瑞痛惜地道：“伊泊尔，你到底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套肮脏的东西的！谁教你的啊？”

伊泊尔迟疑着道：“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要改吗？”

“那倒是不用。”希瑞的话锋马上一转：“现在这样就好。卓尔这种生物就喜欢蹬鼻子上脸，给点儿好颜色马上就要造反，你就继续这么压制着她，让她不敢有别的想法，勤勤恳恳给你做事。回头等找到了她的本体所在，咱们就一把将其抓住！”

希瑞的语气当中逐渐涌出兴奋：“然后就用触手极乐地狱去对付她吧！桀桀桀！！这次我一定要亲自上马啊！！”

希瑞又开始说胡话了。

伊泊尔心中做出这样的判断，没有理会她，而是将自己的精神逐渐沉了下来，进入冥想之中。

再次进入深渊。

四周照旧是一片火海，时不时有恶魔飞过，互相掠夺、厮杀，深渊是被永恒的暴力所统治的世界。伊泊尔按捺不住寂寞，也跟着飞了出去，看见恶魔就吃，来者不拒。恶魔是灵肉一体的生物，死亡之后形体就会迅速瓦解，内蕴的三要素如同烟雾般向外弥散，因而吞噬的过程很快，几乎不需要怎么消化，立马就能被它吸收掉。

每当吞噬掉一个恶魔，伊泊尔都能感觉到，自己略微地强大了那么一丝。

就这样大吃特吃了一通，伊泊尔忽然意识到另一件事。

深渊，似乎不像是梦界那样，拥有一种能让人消融在其中的“吸引力”。原本进入梦界，它都得严格遵照梦界的限制，每次停留时间不能超过八小时，超时了就要赶紧跑出来缓一缓。

但深渊就不像是这样。

不知不觉中，它在深渊中的活动时间似乎已经超过了八个小时，但伊泊尔感觉自己丝毫没有收到影响！

……是深渊本就没有这种机制，还是说作为恶魔它天然不会被影响？

天知道是什么。

伊泊尔琢磨了一下，没想出结果来。

索性就继续吃。

眼下它已经从那本恶魔解剖书中知晓，上次遇到的那个秃鹫脑袋恶魔舍利摩斯，学名叫做妄乱魔，因为形似秃鹫，也能被叫做鹫魔。这种恶魔形态天然拥有四阶实力，而且有个特殊能力，叫毁灭之舞，如果有超过三头妄乱魔凑到一起，它们就能通过特殊的舞蹈来引导深渊的原始破坏力，形成恐怖的雷暴，加入舞蹈的妄乱魔越多，跳舞的时间越长，雷暴的杀伤力就越是夸张，如果有足够数量的妄乱魔，那即便是六阶强者也得避一避。

但除了极少数恶魔之外，大多数恶魔天性不喜欢结队行动，规模越大，内讧的可能性就越高，更何况恶魔们还特别喜欢互相厮杀，将同族当成小零食吃掉，因此大部分恶魔都是单独行动，三五成群都已经很少见了。

再度击杀一头四阶妄乱魔，伊泊尔将那恶魔活生生地吞入腹中，感受着恶魔死亡后身体里的要素如同流心的巧克力酱那样溢出，被它逐渐吸收。那滋味实在是美妙难言，四阶恶魔体内的要素之力太精纯了，比低阶恶魔的味道好了太多太多。

伊泊尔如痴如醉，一时间微微失了神，接着忽然感觉自己仿佛是触及到了某个极限似的，体内原本不断上涨的力量忽然被卡主，但体内的妄乱魔却还在不断消融，整个人就如同被不停打气的气球似的开始膨胀。只是，仅仅片刻，那无形的关隘被很顺利地突破了，深渊的伟力呼啸而来，如同旋风般灌注入它的体内，如沐甘霖。伊泊尔只觉不仅仅是力量，就连自己的生命层次都开始向上跃升，焕然新生的感觉啥时间充斥了它的灵与肉。

过了片刻。

伊泊尔清醒过来，将意识下沉，回到现实世界之中。

它的思维变得更加广大，在那迟钝的身体当中蔓延着，所过之处，泥形魔的巨大身躯如同被风吹拂那样泛起了波涛。

对身体的掌控力……变强了好多。这直观反应出来了它精神层面的强化，伊泊尔稍微估算了一下，原本它能细致掌控的大概只有一立方米左右，但眼下一口气提升了六七倍。

伊泊尔若有所思，在心中呼唤希瑞。

“……怎么啦？”希瑞头疼地道：“我在算账呢，你没事儿的话别来烦我。”

伊泊尔想了想：“希瑞，我好像进阶了。”

“……啊？！！”

希瑞的音量骤然拔高了一大截：“你说什么？！哇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进阶了！”

“我也说不清楚。”伊泊尔道：“在深渊里吃着吃着突然就变强了。但很奇怪的是，除了从身体到灵魂，全方位地增强了以外，和正常的进阶不同，我好像并没有掌握新的能力。”

希瑞沉吟了一下：“泥形魔原本就是一种四阶恶魔，你之前阴差阳错，用三阶的实力占据了四阶恶魔的身体，这会儿只是回归到了正常的强度而已，没有掌握新的能力倒也正常。可能这也是你这次进阶这么突然还这么轻松的原因，因为某种程度上，你就像是一个原本就抵达了四阶的恶魔实力倒退了一样，如今不过是在恢复而已。”

“我是说我的职业！”

伊泊尔扬起两条触手，摆动了几下：“我现在还是个三阶变形者，但却同时又成为了四阶恶魔！回头我要是还想继续提升变形者的职业等级怎么办？有点儿愁。”

而且因为没有经过仪式那一步，就总觉得很没有真实感。

希瑞冷哼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就把自己想象成是梦界生物呗，梦界生物不是也可以获得职业吗？高阶的梦界生物获得低阶职业，然后一步步晋升上来，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很正常吧。”

伊泊尔怔然了一下：“高等阶的梦界生物，然后就职低阶职业……那俩翼蛇人不就是吗？下次如果有机会回到梦界，我必须找她们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