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精华结晶，对于普通人来说当然是难以入手的东西。

但对超凡者来说，其实不是。

元素精华结晶的本质其实无非是高度凝聚后形成实质化的元素力量，超凡者有太多方法制造这种东西，比较缺德的一种办法就是呼唤元素生物前来然后杀掉，这样元素生物的残躯自然会形成这种结晶，特别是土元素。除此之外，御能使甚至自己就能凝聚出元素结晶——这也是许多御能使赚钱的方法。

当然，在所有元素当中，以太元素结晶的确是最昂贵的，其一自然是由于以太元素自身的稀缺性，其二，也是因为以太元素本身就很难凝聚为结晶的形式，同样大小和品质的以太元素结晶，往往会比最便宜的土元素结晶价格高出三五倍。

但希瑞这会儿有钱得很。

伊泊尔出于好奇，观察了一下希瑞那边，就发现希瑞直接变形成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披着大衣出了门，然后来到了市场街上一家没有照片的店铺，只是门口挂着一副鼹鼠的图案。伊泊尔通过希瑞的视线朝着店铺里头望去，居然不知道这家店是卖什么的，只看见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坐在柜台那边，低头看着一本什么书，这会儿听见声音，抬起头，看见了希瑞，便道：“来买还是来卖？”

似乎是一家典当店。

“买。”

希瑞看了看外面，确认没有巡警后，才压低声音道：“有没有以太元素结晶？”

“稍微等一下。”

那个女孩儿小声地道：“我去问问老板。”

她说着，便转身跑进了柜台后方的一扇小门内。过了一阵，那女孩儿又跑出来，道：“有的，但是不多，你要多少？”

希瑞稍微计算了一下：“四分之一盎司——我说的是药衡盎司。”

兰顿的度量单位让人头疼，就拿常用的重量单位盎司来说，市面上一共有五种盎司，分别是金衡盎司、药衡盎司、旧衡盎司和新衡盎司，最后一种也叫常衡盎司，然后还有一种盎司，甚至不是重量单位，而是个液体的体积单位，但反正都叫盎司。

先不说最后一种，前四种盎司，彼此之间的重量存在细微的差别，一般被用在不同的领域，比如金衡一般用于计量贵金属和货币，药衡则是在制取药剂或者进行精细实验的时候常被使用到，旧衡也叫商人盎司，普通市民在日常买菜的时候用的基本就是这种。至于新衡，则是后来兰顿政府实在受不了市面上这乱七八糟的各种盎司了，于是专门出台法律规定的一个“标准盎司”，但这个法律没啥强制力，所以大家一般都我行我素地乱用，许多奸商也会在这个上面玩儿文字游戏，专门宰人。

同样的一盎司，药衡最轻，金衡其次，旧衡最重。新衡盎司则是前三者求和后的平均值，介乎于金衡和旧衡之间。

女孩儿心算了一下：“二百六十九点三镑，给你抹个零吧，你付我二百七十镑就行了。”

希瑞正要掏钱，忽然抬起头：“不对！”

女孩儿眨了眨眼。

双方对视数秒，女孩儿道：“二百六十九镑。”

希瑞这才将纸币一张张地掏出来。

再有不久，伊泊尔就通过次元胃袋，得到了以太元素结晶。

那看上去就像是许多人造的雪花，亮晶晶的，近乎透明，被撞在一个玻璃的小瓶子里。

伊泊尔用一根触手小心地抓起那个小瓶子，惊奇地打量着它，道：“接下来呢？”

“先别把瓶子拧开，这东西很容易消散的，其他步骤都完成了，最后开始呼唤的时候你再开盖。”

希瑞提醒了一句，然后才开始介绍仪式的具体细节。整个仪式的最外侧是用伊泊尔黑布丁珀画出的正方形，黑布丁珀具有反魔法的效果，这样画出的图形天然就具有微弱的封闭效果，可以防止元素微灵出现后逃窜，具体形状其实无所谓，只要是个封闭图案即可。中间则是一个圆形，另有一个细长如刀的三角形贯穿整个圆形——这象征着“伤口”，而伤口同时又意味着洞开的门扉。

“然后就可以开始召唤了，你把那片来自翼蛇人的羽毛拔出来——应该还在你身上对吧？”

伊泊尔在自己体内搜刮了一阵，找出了两片羽毛：“米修斯的清心曲羽毛，和忒弥尔的治愈之歌羽毛，要哪个？”

“随便！都可以！”

希瑞解释道：“我们要呼唤的并不是元素微灵，而是【元素乐团】，因为元素微灵本身没有智慧，不会响应呼唤，但是一种名为元素乐队指挥家的小生物，往往会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再携带上许多元素微灵，变成一个元素乐团，这个元素乐团彼此之间的元素力量相互流转共鸣，会发出很好听的嗡鸣声。虽然这些小家伙单独任何一个拿出来，往往连普通人都不如，但集合起来，往往能迸发出二三阶，乃至更高的力量。”

伊泊尔笑道：“这个我知道，我记得半神中就有一位【大指挥家】，听说就是元素生物，该不会就是一个规模惊人的超级元素乐团吧？”

“对的。”希瑞道：“回头如果有元素乐团响应了我们的呼唤，那些元素乐队指挥过来的时候，一定会带上一些元素微灵。你别管那些指挥，只抓捕微灵就行了。至于翼蛇人的歌，和元素精华结晶，就是用于吸引这些小东西的。”

随后的仪式过程其实就简单了，伊泊尔拧开盖子，将元素结晶放置在仪式的正中央，念动仪式词，接着激发出忒弥尔的羽毛。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就和钓鱼一样，需要点儿耐心。

元素乐团能否响应呼唤，基本是一个随机的事件。伊泊尔这次的运气不错，忒弥尔的羽毛一次激发能唱一分钟，但实际上也就过了二三十秒，空间就微微波动了起来，紧接着，一群散发出微弱光芒的半透明“泡泡”，就徐徐地自虚空中钻了出来。那些发光的泡泡，内部游离着一道道变幻不定的彩光，并且像是频谱一样随着背景中的歌声而发出微微的震动。

一种空灵的和声立马加入了合唱中。

伊泊尔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小小的元素乐团，唯独最重要的那个泡泡有些不一样——那个泡泡比其他的泡泡都要大上一点儿，并且依稀长出了短胖的双臂和脑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雪人成了精，它的双手跟随着歌声摇晃，就像是在发号施令似的，看上去应该就是乐团的指挥无疑。

这个乐团还真是非常小，居然只有一个乐团指挥。

伊泊尔没有管它，而是伸出触手，趁着那乐团指挥正在唱歌，掳走了旁边的一个元素微灵。但没想到，那乐团指挥立马发现了，高高举起双臂，像是很生气似的，但伊泊尔给了它一粒元素结晶，这家伙立马抱着结晶，熏熏然地吸收起来，忘了之前的小小不愉快。没过多久，更歌唱完了，那乐团指挥伸了个懒腰，又从体内吐出一个新的“小泡泡”，指挥着其他的元素微灵吃光结晶后，便十分慵懒地走了。

伊泊尔注视着那个被它掳走的小元素微灵。

材料到手，可以开始塑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