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蒖翻着云家那边的人寄过来的照片,眉眼含笑。
云家还挺热闹的呢。
她就知道安排点人进去,总是能有用的。
将所有照片翻过之后,她重新装了回去,锁在了抽屉里,等阿堰回来了给他瞧瞧热闹。这里是吕家,不会有人撬锁动她的东西。
沈家就不一样了。
曾经就有沈家人翻她的东西,她在每个抽屉里都放了个老鼠夹,某次家里除了沈勋和两个小孩,其他人的手指都被砸伤了。
他们说是砸伤就是砸伤吧,差别不大,反正痛苦的是他们。
想起这件事她就觉得好笑。
敢乱翻她的东西,就该吃点苦。
她猜测向月大闹这一场,不是无脑,是有另外的想法。当年的证据不好找,她安排进云家的人,至今都还没发现什么,毕竟真的太久了。云稳峰父子又知道这件事,说不定帮忙扫尾,那更不好找。
向月这样一闹,估计是想扮演一个因儿子冲昏头脑的人,打云晴一场,让人觉得她能做的只能是这些了。再时常闹一闹,云家父子只会被她找麻烦而吸引,背地里向月可以做更多的事情。甚至不只是查当年的真相……
向月去查,比她安排在云家的人去查更容易。
就期待着能查出点什么吧。
如阿蒖所料,向月时不时闹一场,云家人都觉得她有些失去理智,根本不觉得她会将事情闹出去。
云稳峰那天就提出,以后云家是谢堰来继承,却被向月骂:“小堰才不稀罕这些,你们要是有点良心,就不要去招惹他。”
向月其实不想客气的,但小堰真不在意,更不愿意回到这里,可能还嫌脏,那她怎么能替他答应这些事情呢?
“他就叫谢堰,只要他不同意,就不可能改姓,户口也不会迁回来。这里的人个个凶狠恶毒,你们好意思让他回来?”
云稳峰头疼。
向月这样一闹,他松了一口气,觉得女人果然是没什么理智的,可又觉得烦。
现在向月都不提离婚了,似乎是要在家里搅和下,让大家都不舒服。
云翔鸣也觉得很难,但因为理亏,还有对那个优秀的儿子有期待,他不敢闹翻。见过了谢堰,那两个私生子女是真的上不得台面。
云晴有些受不了向月了,她眼睛通红,大吼一声:“向月,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那我就告诉你,当初你能跟着我哥还有我爸出去,全是因为他们将我送去给人做童养媳,换得一笔钱。你们闯荡的资金,是用我换的!你跟着他们过好日子,我却跟着一个孤寡老人和她的傻孙子一起生活,和古代的奴婢差不多,什么都要做,你儿子吃的苦头远远没有我多。”
向月顿住,沉默了有五秒钟,她才问:“当初你不是被送回外婆家?”
云晴哭着:“要是送到外婆家,我会一直记恨这件事?是他们对不起我。”
“还有你,居然能这么好运,要不是将我送去给人做童养媳,我跟着出来闯荡,比你还要风光。”云晴气愤,“你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依着我了吧?这是丑事,是他们见不得光的丑事,是他们亏欠我的,他们该对我好,该依着我,没有我的牺牲就没有今天的云氏。”
向月同情云晴的遭遇,但依旧不能理解和不能原谅对方的做法:“那你针对点报复,一个才出生的小孩有什么错?”
“你有本事去报复他们啊?”向月嘲讽,“你不报复他们,却报复我无辜的孩子,是为什么?怕没了他们,没了云氏,就不能过千金生活,也是怕惹怒他们,又将你送走?你心里挺清楚的。”
云晴脸色白了白,被戳中了心事。
“还有,你憎恨我,嫉妒我,很没有道理。我跟着他们出来闯荡,也是带了一笔钱的,不仅没花他们的,要工作,还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向月冷笑,“不是出来就过好日子,中间吃了不知道多少苦,最初几年经常晚上只睡三个小时,你以为我今天的风光是大风刮来的,是他们送的吗?我所得的,是我应得的,就算老爷子在面前,我也敢这样说。换成你,不一定有我这样的成就。”
向月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她把云翔鸣找到,对方想躲,还是被她一巴掌甩在脸上,脸瞬间红了。
“你们两父子还真的好意思。”
“云晴是恶毒,但你们更恶心。”
向月眼睛发红,她真的不了解这个家。
这次之后,云家平静下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向月不怎么和他们说话,他们也不敢触怒她,相安无事地处着。
“那个孩子挺优秀的,难道就这么放弃了?”云翔鸣不甘心。
云稳峰道:“你还年轻,着急什么,那小子不还在读大学吗?等年轻人出去闯一闯,就知道外面有多艰难。待他吃了苦头,你再出现,他就会妥协了。只要他妥协,小月那里就没问题。小月看起来没想将事情闹出去,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云氏也有她的心血,这倒是正常。就是晴晴那里要看紧点,别叫她再闹出什么事情,到时候不好看。这回小月能不计较,是看在以往的情分和云氏上,再来一次就不一定了。”
云晴确实想做点什么,但被看得很紧。
云稳峰甚至动了将人送去国外的心思,但云晴不想去陌生的地方,一听到这个就很应激,甚至说出他敢送她走,她就将当年那些事情都宣扬出来,大家都不能好。
云稳峰无奈,只能安排更多的人将她看着。
一学期结束,谢堰和阿蒖通话:“阿蒖姐,我想找份工作,假期快结束的时候再回来一趟。”
他不算撒谎吧?
自己创业,也算是一份工作?
阿蒖叮嘱:“那可要小心,别被人骗了,好好照顾自己。”
“嗯,等我回来给阿蒖姐买礼物。”谢堰充满动力。
不同于谢堰,廖茜倒是早早回来,她拿了奖学金,听说平时周末还会出去兼职,回来时给阿蒖还有吕家的人都买了礼物。
“他们还想拦着我,和我打感情牌,好大的脸。”
“呵,现在看我读大学了,有出息了,将来肯定能挣不少钱,就围上来了,说各种不容易,还有一堆亲戚在劝,事情不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当然不会疼。廖家的那些亲戚,真的就没一个好东西。”廖茜恨恨,“不是说让我滚吗?真是看不起他们呢,这才几年,有他们后悔一辈子的。”
“小蒖姐,班长没回来吗?”廖茜在阿蒖身边蹭了蹭,班长那小子野心勃勃,好不容易假期了,居然不回来?有点奇怪。
“他假期要工作。”
廖茜笑嘻嘻:“肯定是想挣钱给你买礼物。”
“小蒖姐,你真的就要在沈家一直待下去吗?没想再找一个?那个沈驰不值得你等。”犹豫了下,她还是说,“就算不想找一个,也没必要耽误在那边。”
阿蒖眨了眨眼:“你觉得我在那边受委屈了吗?”
廖茜沉默,好像没有?
“他们能欺负我?”
廖茜继续沉默,只要小蒖姐红着眼回来,她敢保证吕家的人,还有那些受恩惠的人,可能会商量个时间一起将沈家埋了。
“他们还欠我的呢。”阿蒖笑着,“在那边住着我舒服得很,不舒服的是他们。”
廖茜突然有些明白了,小蒖姐未必是在等沈驰,只是给人找不自在。
突然觉得小蒖姐有点坏呢。
临近假期结束,谢堰终于带着礼物回来,还告诉她做了点事业,以后假期可能都会忙,阿蒖也将那些照片给他分享。
谢堰回来得匆匆,走得也匆匆。
阿蒖手腕上多了一条手绳,上面挂着一颗颗小小的金色莲蓬,精致漂亮。
随着时间过去,她的手链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贵。
转眼间,谢堰毕业。回来看了她一趟,送给她的礼物是一颗钻石,裸钻,挺大个的,还和她说这些年事业还做得可以。
随后又急匆匆回到北市,瞧着挺忙的。
又是两年过去,这天一个穿着灰扑扑的人迷茫地站在水凤村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