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光看看袖子上面的淡淡牙印，再看看裴珠泫因为牙胶有些鼓的小嘴，想了想，又拿过来一个口罩给她戴上。

“不许摘下来，知道嘛？”

“摘下来会揍你，咣咣的揍，打的脑袋上都是大包。”

“怎么还学会掐人了？”

肖光看看手背上的痕迹，还好自己给她洗干净了，起身找了副手套给她戴上。很好，双手没有扯脸上的口罩，这让肖光感觉安全了不少。

“嘶~嘶~~~通报~~~广大市民~~~安全等级~~~”

一直放在茶几上的音响突然发出声音，肖光赶紧跑过去，看看上面显示的广播频道，轻轻点了点调频，里面的声音变的清晰了很多，

“血清正在试验之中，请广大市民坚持下去，联合国会派出救援部队，预计下个月底会到达韩国.....嘶.....坚持下去.....”

肖光的英文不好，但是韩文还行，模模糊糊的听到里面的内容，肖光皱起眉头。这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消息，如果广播里说的属实，救援队伍早就应该到达了。

肖光想听的不是这样的广播，韩国是不可能自救的，他希望听到蹩脚的中式韩文，最好不是在广播里，而是在街上一边用机枪突突丧尸，一边放着大喇叭让还存活的人出现。

危难之际，肖光只相信创造过奇迹的红色，叹了口气，如果这次的消息准确还好，如果下个月底还没有救援队伍，自己可能要换个地方了。

燃气总有一天会断，周边的小店和超市不可能有无限的食物和水源，只要明白末世这个词的含义，终究还是要找到一个乡下安全的地方，自己养活自己。

这样的生活真的要坚持下去嘛？肖光陷入了沉思，自己的手机是直连卫星的，基本上每天都在关机，每次打开也不见有未接号码，肖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爸爸妈妈那么爱自己，但凡有一点可能，怎么可能不给自己打电话，自己一直心心念着回到祖国，为此还在自学驾驶技术，现在想来都是谎言，自己编造了一个谎言来欺骗自己。

哭都没力气，肖光只能漠然的听广播结束，电池还有好多，希望下次能给自己带来真的好消息。

“我把你解开，如果你还想咬我，我会生气的，我现在心情不好。”

肖光解开了束缚裴珠泫的绳子，裴珠泫并没有激烈的挣扎，也没有像肖光想的那样扑到他身上，她依旧坐在椅子上，慢慢的转头看向自己，红红的眼珠其实也挺适合她的。

肖光有点饿，看看裴珠泫手上的半个馒头，犹豫了一下拿在手里，病毒到底是通过什么传播的，丧尸拿过的食物还能吃嘛？

裴珠泫突然动了，一下打掉肖光手里的馒头，然后跪在肖光身边低头咬住了肖光的袖子，她没有发出难听的吼声，肖光也没有躲。

有些奇怪，肖光看看自己的小臂，裴珠泫这次只咬着袖子，她没有像最初那样抓着自己的手臂往她嘴里塞，可能是因为隔着口罩？

也可能和她嘴里的牙胶有关，还是她就喜欢如此，肖光甚至幻想着，裴珠泫只是没办法控制脑子里的欲望，但是她克制着不要弄伤自己。

幻想罢了，肖光摸了摸裴珠泫的头发，那双红红的眼珠抬起看着自己，对视片刻，肖光叹了口气，

“喜欢咬就咬吧，我不会揍你。其实我挺好奇的，如果变成了你们这样的状态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我见过的大部分丧尸都很虚弱，但也有变得特别强壮的，不惧伤痛，在街上横冲直撞的。”

该吃饭了，这是很让肖光烦恼的事情，他已经努力的将饮食控制在一天两顿，可饥饿就是饥饿，这顿给自己加点餐，刚才出门又给自己找回一些铁盒装的午餐肉。

依旧是热馒头，坦白的说，肖光做出来的馒头形状不好，味道也有点酸，可这就是可以吃的食物。

看着燃气依旧可以用，肖光摸了摸身边裴珠泫的脸蛋，你看着燃气做什么，难道这一幕让你想起很多事嘛？

裴珠泫会跟着自己，如果自己试图让她远一点，她会直接咬人。看到口罩开始动，肖光只能摸摸她，这个动作可以安抚她的情绪，肖光不打算在另一个丧尸身上尝试。

“终归是肉，吃一点。”

“馒头也要吃，也不知道你的消化器官还会不会工作。”

“别挣扎了，快咽下去。”

肖光很坏，给裴珠泫塞了一些食物，用脚踩着裴珠泫的胸口，裴珠泫低头咬不到，手上戴上手套，也不会抓伤自己。

看着她不满的向自己示威，肖光慢悠悠的享用自己的晚饭，看到裴珠泫老实一点，就再掰一块馒头，很贴心的夹一块午餐肉放在一起，捏着裴珠泫的脸蛋塞进去。

这算不算有人陪着自己吃晚餐？肖光觉得应该算，尤其裴珠泫还是如此的漂亮，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庆幸末世降临，自己也有了和当红艺人接触的机会。

“也不知道韩孝周和孙艺珍都在哪，是不是也变的和你一样，还是早就变成了街上那些丧尸的模样，唉~~真希望那些科学家能想想办法，根本无法想象现在都是什么模样。”

肖光对于末世的出现非常无奈，或者说，他恨末世。可人就是这个样子，只有失去了，才知道自己失去的有多珍贵。

想想以前自己在论坛上和那些脑残网友对喷的时候，自己说对方的脑子被丧尸吃掉，肖光都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这算什么，愿望实现了？

裴珠泫又吃完了，肖光看她安静把脚放了下来，看看水瓶里剩下的水，肖光又给裴珠泫灌了下去。

这次裴珠泫挣扎的很厉害，两条腿竟然也开始乱蹬，可肖光的动作没有半点迟疑，人不喝水是不行的，皮肤失去水分会变得特别难看，肖光喜欢裴珠泫现在的状态，自己做的是好事。

裴珠泫呛水了，甚至还把灌下去的水呛出来不少，肖光扔掉瓶子看着裴珠泫，什么情况，丧尸的呼吸和正常人是一样的状态？

肖光真的没有这样的经验，但是他记得，有部美剧把丧尸叫做living dead，所以丧尸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光放开裴珠泫，想了想，拎着棒球棍推开门走了出去，一直走到那个断腿的小姐姐旁边，仔细的观察了一阵，小姐姐也在呼吸，很微弱，但是绝对在呼吸。

这不对啊，不是dead嘛？为什么还有呼吸？看着小姐姐吓得往后躲，再看看那条已经黑掉的断腿，肖光皱着眉头回到房间。

再次出去的时候，肖光手里拿着馒头，扔到小姐姐身边，小姐姐根本没有看的意思，全程盯着肖光。

重新回到房间里，坐在椅子上，肖光忍不住开始思考这件事，如果还能呼吸，是不是就代表着还是人类。

如果感染了还能呼吸依旧是人类，那自己把人家一家四口都从阳台推下去，是不是谋杀？

“裴珠泫，你能听懂我说话嘛，好吧，你不能，咦~你自己整理了衣服？”

裴珠泫衣服上的馒头碎屑都消失不见，刚才呛的水痕也明显有擦拭的痕迹，只不过听见自己说话，她抬起头用红红的眼珠盯着自己，肖光还是能感觉到，裴珠泫依旧想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