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侵吞国有资产

国友村，竟然是国有兵工厂！

细川藤元不知道一点儿也不奇怪，因为没有人跟他交接工作。细川藤孝更是没听过，估计就连现任将军足利义辉，只怕早也忘了这茬。

枪管锻冶屋，细川藤元是一刻也不想多呆，太热了。仅仅只是跟国友善兵卫说了一句“手艺不错”，就把这兄弟感动的一塌糊涂。

从枪管锻冶屋出来，与左卫门带着细川藤元前往库房，那里，存放着所有的铁炮。

“这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了。没想到，已经发展成如此巨大的产业了。”路上，细川藤孝粗略的估算这占面积，恐怕是现如今规模最大的铁炮加工厂了。

‘哎呀失算了。’细川藤元有点儿懊悔带细川藤孝来了，历史上，可从来也没有幕府大批量配备铁炮的记录。

反观织田家，石山合战（1570年）的时候仅有铁炮500，而到了长蓧之战（1575年）就能组织起3000铁炮，可见一定是因为有了国友村的支撑（1573年灭了浅井，侵占了国友村）。

‘要不…做了细川藤孝？’细川藤元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细川藤孝，只需自己悄悄授意半藏，绝让他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管领殿下，这就是最后的成品，还请您过目。”与左卫门带细川藤元来到了仓库，随便从货架上抽出一支铁炮。

这把铁炮长度适中，重量合适，特征是双发条设计和尾部平滑的金属花纹，上面刻有“近江坂田国友善兵卫”的长铭。

“品质不错，像这样的铁炮有多少？”细川藤元看着满仓库里的铁炮，贪婪的咽了口唾沫。

“回管领殿下，大…大概有二千。”与左卫门犹豫了一下说道。

“为什么会这么点儿？”细川藤元略感意外，近十年功夫，这么大的加工厂，年产量还不到二百？月产量竟然只有十五左右！

“呃…是因为…呃……那个…”与左卫门支支吾吾了半天。

“说！是不是你们消极怠工了！”细川藤元立马满脸杀气，服部正成也已经抽刀在手。

“啊？不不不，管领殿下。那个，那个…幕府也没有下达产量指令啊。”与左卫门赶紧解释：“而且最近几年…一直都没有拨款，这没钱买原料，还欠他们工钱呢。”

“哦？”听到这，细川藤元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国友村这件事是细川晴元主抓的，当年他在任管领，正值权利巅峰，肯定是规划了不少大工程。但是后来三好氏篡权，晴元没落，肯定也导致不少工程烂尾了。

最有名的烂尾工程，就是本能寺火药库。

为什么历史上烧烤大会举办的如此红火，就是因为本能寺的地下，储存着幕府准备的大量火药，这更进一步助长了火势，导致信长的尸体随灰烬下落不明。

“不对啊，那刚才的景象是…”细川藤元想到来时看到的火热场景，不像是停工待料、企业欠薪的状态啊。

“呃…”与左卫门好似发现自己话说多了，顿时语塞。

“老实交代！你想死在这里吗！”这次细川藤孝也意识到不对了，直接拔出太刀架在了与左卫门的脖子上。

“是…是…是为了迎检…”与左卫门吓得直接跪下求饶：“在下听闻幕府来人，一时情急，还，还请管领殿下开恩啊！”

“迎检？”细川藤元表情诡异，好似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但紧接着两眼一眯，说道：“但是我看火炉的状态不像是刚点燃的。说！你还有什么事在欺瞒我们！”

“啊？这，这…”与左卫门还想狡辩什么，但紧压他脖子上的太刀已然用力，撕裂的刺痛瞬间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是，是私铸！私铸！”紧接着，与左卫门像倒豆子一样，什么都说了。

原来，幕府断了资金后，国友村很快就入不敷出了。为了生计，加上也失去了幕府监管，国友村便干起了私铸及贩卖军械的勾当。

不过目前还只涉及刀、枪、弓等传统武器，但细川藤元知道，用不了多久，铁炮，也会成为他们私售的武器了。

“还…还有三百支铁炮…藏匿在属下自己家中…”最后他连这个都说了。

“什么！你竟敢私吞国有资产！”细川藤元暴怒的上前，一脚踹倒与左卫门。

“可恶的家伙！正因为有你们这种不忠不义之人，主公才会屡遭挫败！”情绪更加激动的细川藤孝头脑一热，直接一刀劈了下去！

“我靠！”细川藤元猝不及防，溅了一脸血（个头太矮）。

“你！你干嘛！”细川藤元火呲呲的接过服部正成递过来的手帕，胡乱的擦了几把脸。

“这种人就该死！”细川藤孝一指尸体，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样子。

“我知道他该死，但你有权杀他吗！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管领吗！我看你也是目无尊上！我是不是也可以把你砍了！”细川藤元气得嗷嗷直叫，任谁被溅了一脸血，心情也会糟糕透顶。

在武士这个社会阶层，基本上，级别相减大于3可以斩杀无罪，大于2可以殴打无罪，大于1可以辱骂无罪。

但现在的细川藤孝还只是幕府直属武士级别，只比与左卫门这个地头高两级。

“啊？在下…在下只是一时激愤，所以…所以…”细川藤孝也意识到自己僭越了，这或许是因为他常年在将军身边，狐假虎威惯了。

就好比伺候首长的人，突然下放到基层，肯定也会下意识地教训别人。

“真是的！你什么时候才能稳如老狗！”细川藤元示意细川藤孝身子低一点，把脸伸过来，然后直接啪啪两巴掌赏给了他。

“是！”细川藤孝乖乖受罚，毫无怨言。

“算了，杀了就杀了吧，只是这里…”细川藤元在考虑怎么接收国友村。

“得赶紧将这里的情况上报给主公。”细川藤孝知道，这批铁炮对于任何势力来说都是宝贵的资源。

“是应该上报主公，但是我怕主公身边有内奸，所以我会单独呈文给主公，你也千万不要给走漏风声了！”细川藤元一脸凝重的嘱咐细川藤孝。

“单独，呈文？”

“是的，我跟主公有条单线联系的密奏。具体的你就不要多问了。总之，国友村的事，交给我来处理！”细川藤元郑重的说着不打草稿的谎言。

“呃…”细川藤孝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即将变脸的细川藤元，立马额首行礼：“但凭管领殿下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