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文物器灵的记忆，可能对文物修复带来的帮助，叶舟心中不禁有些激动，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朝陈文思说道：“文哥，那扇面在哪呢，我先看看。”

陈文思指了指客厅的方向，摇头苦笑了一下，“就在客厅里放着呢，烂成了好多条，根据上面的诗词，我查了一下资料，出自刘墉仿董其昌临宋四家的书册，修复并不困难，问题就是接笔啊。”

介绍完之后，他便摆手说道：“你先看看情况，我去里面的房间修复买来的小画了。”

“好。”叶舟点了点头，没有修复业务的时候，他们也会在网上淘一些破画来修复，锻炼自己的手感，积累一些经验。

等到陈文思走进书画修复的房间后，他朝着不远处看了一眼，发现那老先生依旧站在原地，没有朝自己走来。

他的内心不由升起了一种猜测，那就是文物的器灵，应该无法离开本体太远的距离。

虽然还没有看到书法扇面本体，但是通过这位老先生支离破碎的身体，也能猜到是什么状态。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位老先生衣服上所写的文字，应该就是扇面上的书法，确实缺了不少。

此时，那位身上满是文字的老先生，见到叶舟向自己望来，控制着支离破碎的身体，拱手一拜，“后生，拜托你了。”

它并不确定眼前的年轻人是否真的能看到自己，唯有尝试一下。

看到这一幕，叶舟并没有再装做看不见，刚想要拱手还礼，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文物工作室的各个房间内，都安装了监控，门口玄关也不例外。

要是让别人在监控中看到自己对着空气拱手，还不把自己当成精神病发作。

叶舟缓步朝客厅走去，特意绕过了那位老先生，避免自己的身体被触碰到，以那玉兔少女的情况来看，只要触碰到自己的身体，他就会进入文物的记忆梦境中。

只是，从记忆梦境中苏醒之后，那玉兔少女却不见了，在没有弄清楚原因之前，他觉得还是暂时不要触碰这书法老先生。

如果只有一次机会，之后便再也看不到该文物的器灵，那就大事不妙了。

来到客厅，叶舟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绢本扇面，烂成了七八块，与那位老先生身体分离的数量，几乎一模一样。

上面不仅仅只是破损，还有虫蛀的痕迹。

只是，对于他们来说，修复这幅扇面，并不困难，他们修复过比这更破烂的书画，难的就是在接笔。

他大致的观察了一下，正如同老先生身上的破洞一样，在画心处，也有着相同的破洞，数量较多，有些破洞的位置，还在书法字体上。

一幅经过装裱的书画作品，有着多层纸张，而画心，就是作品本体，由此也可以得知，器灵的本体，也正是画心，不包括用来装裱的纸张。

叶舟看着眼前的扇面，又望了望站在桌子对面的老先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觉得，哪怕能够进入这书法器灵的记忆梦境，看到这幅扇面的书写过程，也无法帮助自己完成接笔。

接笔考验的是对书画意境笔法的了解，更多的还是考验书画功底。

就好像玉兔少女的记忆梦境一般，他在里面看到了玉兔的雕刻过程，刀法技艺仿佛深深刻在了脑海里，然而，现在让他亲手雕刻一件玉兔，是不可能成功的。

“后生，你可以先把我修复好，暂时不用接笔。”书法老先生似乎看出了叶舟的难处，不禁开口说道，面上满是哀求。

比起没有了眼睛的玉兔少女来说，这幅书法扇画模样已经不是凄惨了，而是惊悚。

叶舟无奈的摇了摇头，客户提出了接笔的要求，如果他们无法完成，就绝对不能修复，否则，就是坏了自己的名声。

这时，他的眼睛看到了桌子旁边的毛笔，眼睛之中，忽然有了一道亮光。

如果说，这书法老先生带来的记忆梦境，是这幅扇面的诞生过程，无法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书法感悟，那么，毛笔就不一样了，这是书写的工具，如果存在器灵的话，应该会让他感受到大量的书法经验。

有着书法器灵记忆梦境中的画面，再加上毛笔的感悟，临帖或许不行，但是在短时间内拥有摹写的水平，还是很有可能做到的。

要是自己的想法可行的话，最合适的毛笔，无疑是书写这幅书法的，就是不知道是否还存在。

想到这里，叶舟连忙将书法扇面装进了盒子里，朝着房间里喊了一声，“文哥，房间里有点暗，我拿着扇面去外面看看。”

说完，他便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小区院子里，毕竟工作室内有着监控，他不可能和书法器灵进行任何的言语交流。

来到外面院子里，他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书法老先生自然跟着他一块来到了这里。

叶舟朝着老先生拱了拱手，“老先生，刚才多有不便，没能向你还礼，抱歉。”

“后生，不必这般客气，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能够看到我的人，真是让人惊奇。”书法老先生也是连忙还礼，带着惊异说道。

“确实惊奇。”叶舟点了点头，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看到文物的器灵，随后，他没再浪费时间，开口问道：“老先生，我想问一下，书写这幅扇面的毛笔还在吗，你是否见过其他类似你这般的存在，我称之为器灵或者器魂。”

听到叶舟的话语，书法老先生面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器灵，这个名字很贴切，书写我的毛笔还在，只是有些破损，我也只见过毛笔的器灵。”

叶舟想了想，问出了一个重要问题，“那你见到它时，毛笔破损了吗。”

“我比它更早破损，之前未曾见到，它破损之后，我才看到了它的存在。”书法老先生随即回答道。

从这番话语中，叶舟也找到了关键点，那就是文物破损后，器灵才有可能从中显现出来，或许是寻求帮助，也有可能是灵气外泄导致。

这书法扇面的主人祖上既然是书香门第，家中的文物肯定不少，破损的数量应该也很可观。

然而，这书法器灵却只见到了毛笔的器灵，可能是彼此有着一些联系的文物，才能见到对方的器灵。

此时，他脑海中也升起了一个猜测，难道修复好文物之后，就见不到器灵了吗，还需要验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