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完双手的脉象,叶舟心中浮现出了对脉象的判断,医术经验与毛笔经验不同。
接收了毛笔经验,想要写出与经验相同的字,是需要时间来锻炼的,让自己的手,能够跟得上大脑内忽然得到的经验。
而医术经验则不同,除了刚开始摸脉时,有些不习惯之外,剩下的,几乎就没什么难题了。
摸到了脉,医术经验就会随即发挥作用,让他可以感知到脉象的变化,以此判断所属病症。
当然,这只是诊断方面,如果是针灸、推拿、接骨等治疗手法,就需要时间来锻炼了。
现在母亲的脉象是左脉沉弦,沉脉是指脉象部位深在,轻取无法摸出,重按才能摸出,表示病邪在里。
而弦脉是指脉象按起来如同琴弦,主肝胆病、痛症、痰饮等,弦脉实而有力,则是寒湿积滞。
同时,右脉沉牢,沉脉病邪为里,牢脉主冷痛。
从母亲腹背腰痛的病症来看,可以诊断为腰部经络有淤,无法通畅导致疼痛。
“妈,确实没什么大事,你把医生开的药拿过来让我看看。”叶舟诊断出病情后,开口向母亲说道。
很快,王晓娟便将自己吃的药拿了出来,都是消炎止痛的药物,而且还有几贴膏药。
“我就说吧,没什么事,最近不小心扭到了,吃点药就好了。”
叶舟笑了笑,并没有揭穿,从这脉象来看,可不是最近才有的腰痛。
“等我和小妹下午回来,给你买点中药,喝几天就没事了。”
“哎呀,看来咱们儿子真成老中医了。”王晓娟开玩笑的说道。
叶舟心想,那可不,还是有着几百年经验的老不死中医呢。
随后,他为叶长青诊断了一下,得知父亲最近有口疮,一直没有治好。
于是,他进行了诊脉,发现是沉细无力之脉,与工作室里的陈文思学长很是相似。
沉脉主里,细脉主虚,还要根据其他脉象情况,来进一步诊断。
当时陈文思寸关尺三部,左尺为细,自然是肾有问题。
中医里,脉取三寸,三部各为一寸,为寸关尺三部。
同时,脉有浮、中、沉三候,根据把脉的轻重按压手法,能够感知到不同的脉象,各对应不同的部位。
左手寸关尺三部对应的是心和小肠,肝和胆,肾和膀胱,尺部为肾。
右手三部,分别是肺和大肠、脾和胃、命门和肾。
中医之中,左手为阴,右手为阳,判断肾阳虚还是阴虚,就在双手尺部脉象之中。
而父亲的右手关部对应脾脏,沉细之脉,再加上舌头白腻,为痰湿症。
以及口疮的症状,他已然有了准确的诊断。
此时,叶舟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本名为《医宗金鉴》中关于口部诊断的要诀。
这是一部在清乾隆年间,由太医吴谦负责编修的医学教科书,两百多年来,一直作为广大中医初学者的必读书。
“虚火者,口疮色淡红,满口白斑微点……实火者,色艳红,满口烂斑……”
父亲的舌头淡红而不艳,并非实火,而是虚火。
多种信息综合之下,自然是脾虚所致。
这才是中医诊断的严谨,而不是脉象相似,就直接下结论了。
明明是脾虚,如果把脉不准,当成陈文思一样的肾阳虚或者胃虚来治,那就是庸医害人了。
这需要大量的经验来支撑,否则,根本无法判断脉象的细微差别。
为什么须发皆白的老中医,更容易被病人信任,就在于经验的积累。
“爸,最近是不是饭量很小,且经常疲惫乏力,大便也不成形状。”叶舟开口问道。
叶长青面上露出了震撼,“对啊,最近吃得少,老是觉得累,总拉稀,去诊所拿了药,一直复发,天天喝菊花茶也不管用。”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这你也能看出来,是不是你妈提前告诉你了。”
“你把药拿过来我看看。”叶舟笑了笑,等到父亲将药拿过来之后,这才明白了过来。
根据脑海中的经验来看,口疮刚开始是实火,需要清热解毒。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小时候有口疮时,都会用冰硼散,涂上特别刺激,爽到天灵盖,就是以冰片等药物清热解毒,祛除实火。
而父亲拿的药也是清热解毒的,只是一直没治好,反复发作,最后实火变虚火。
口疮导致不想吃饭,又继续服用这种寒凉药物,喝菊花茶,就会导致脾胃越来越寒。
“爸,这药别吃了,回来我也给你拿点中药调调。”叶舟将药放在了桌上,开口说道。
叶长青有些不可思议,“好小子,你这真成老中医了。”
叶舟摆了摆手,“这也就是个爱好,我的主业还是书画修复。”
“你们别告诉其他人啊,我可不想以后回家,天天给人看病。”
他也是因为青道长看出了父母身体有恙,才决定进行诊断的,否则的话,就不露这一手了。
哪怕青道长是拥有着几百年医术经验的器灵,也要根据四诊来最终确定病症,而不是看面相就能确定了。
只看面相,那叫算命先生。
“放心吧,我们谁都不告诉。”叶长青和王晓娟笑了笑,面上充满了自豪。
“哥,你真棒。”旁边的叶婷婷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旁边的玉兔少女也是附和着,“叶舟哥哥,你好厉害。”
“叶公子,奴家深陷你的才华之中,无法自拔了。”琵琶瑶琴不甘示弱的说道。
叶舟无奈一笑,拿出纸笔,将脑海中的两个方子记录了下来,放进兜里后,与青道长切断了联系。
随后,他站起身来说道:“好了,那我和小妹一块去市里玩了,回来再帮你们出摊。”
“别着急回来,好好玩。”叶长青二人交待道。
“叶居士,老道就不去了,要在此修习道法。”青道长淡然的说道。
叶舟轻轻点了点头,将瓷枕拿回了自己的房间,那一封破碎的书信,自然也不能带。
随后,他看了看琴包,有些纠结,去市里玩,难道也要背着吗。
“公子,你答应要带奴家去玩的,不能言而无信,否则,奴家可就要喊非礼了。”琵琶瑶琴见状,连忙开口说道,手掌都放在了旗袍领口。
“我又没说不带你去,别随便拿你的清白来威胁,你应该爱护身体,而非当成筹码。”
叶舟摇头一笑,将琴包背在了身上。
刚刚他只是在想,未来有没有一种办法,能够将一个器灵暂时移到其他器物之中。
听到叶舟的话语,瑶琴站在原地,忽然愣住了,她以往的主人,所见过的任何人,无不以能一尝芳泽为目的,从来没有人会在意歌妓的清白。
如果得知歌妓还是处子清白之身,更是会彼此打赌,看看谁能首先摘得鲜花。
换做是曾经主人所经历过的那些客人,如果她用出这样的手段,只会招来客人们更大的征服欲望。
“瑶琴姐姐,走啊,跟叶舟哥哥出去玩咯。”旁边的玉兔少女欢快跑了出去,路过瑶琴身边时,不禁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