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曜要让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吕布来负责这支乌桓义从军的整训。
公孙瓒自然是相当不爽了。
没想到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反而没抓到手里。
但转念他就明白了。
那姓吕的大个子,应该是他并州带来的亲信吧。
这小君侯看着年轻,行事也很不羁,但是在这重要的事情上是一点不含糊啊。
这军权,他是抓的真牢啊。
于是乎,虽然心情复杂,但公孙瓒到底还是没摆到脸上,只见他拱了拱手:
“君侯英明,吕司马勇猛无比,治军有方,此任非他莫属。”
紧接着,公孙瓒赶紧转换话题道:
“最后的问题,则是关于这土地分配和监管的难题了。”
“苏君侯想要将这些乌桓聚落打散后重新分配土地,必须做到公平公正,避免引起新的矛盾。”
“同时,也需要加强监管,防止他们私下里串通一气,再次形成威胁。”
“这需要对土地情况和此地乌桓诸部都有充分了解才行。”
“但咱们初来乍到,平刚又沦陷已久,可谓两眼一抹黑。”
“非要花费大量精力实地走访摸查,丈量土地等等才行。”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啊。”
对于这个问题,所有人都皱眉了。
这确实不假。
比起那些心怀鬼胎的诸部的情况,土地的问题更加棘手。
毕竟,分配土地,你首先要知道土地情况吧。
哪些地肥,哪些地贫,哪里能种地哪里能放牧。
这个问题,恐怕连丘力居自己都回答不清楚。
乌桓人的粗放式管理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有效的地籍资料。
而现在又是隆冬时节,之前下雪,地上很多积雪未化。
就光平刚周边的土地调查,没个把月就搞不定。
难,头疼。
牵招对此也拿不出太好的办法。
只能建议同步进行,稳妥推进。
然而,就在这时......
“就这?多大点事。”
就在众人眼前,苏曜拿出了一张地图: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这几天子泰负责移民迁徙的准备,顺便摸查一下城外那些部族的具体情况。”
“到时候,把信息拿回来,咱们在这往图上画就行了!”
傻了。
众人看着眼前那张一份详尽到让人害怕的手绘地图,全都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之中。
苏曜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曜手中的那张地图,上面不仅标注了平刚城及其周边的地形地貌,还有各部落大体的分布,更甚至还将土地划分了农牧两区,并且对于农田还划分了上中下三品的分级!
“这……这是如何做到的?”田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从小就喜欢在田间地头到处跑的他,太清楚这份地图的价值了。
“这怎么可能?!”
公孙瓒则是一副苏君侯你摸匡我的表情。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朝廷早就没有这里的资料了。
若不是这地图的绘制水平他前所未见,他都想怒斥这是信手涂鸦之作。
在这里的只有成廉,一脸的骄傲。
在匈奴人那时,苏君侯便拿出过这样的地图,让他们叹为观止:
“这才哪到哪啊,真是大惊小怪。”
“我家君侯,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苏曜不解释,成廉则一通猛吹。
这在场诸人瞧得是惊疑不定。
这苏君侯怎地还有这一手绝活?
他们之前还只道这苏君侯是勇猛善战,却未曾料到他在战略规划和情报收集上也如此周密和细致。
不吭不响把这平刚的底都给摸了个透彻。
这节省了多少时间和人力啊。
“君侯真是深谋远虑,令人佩服。”
牵招率先拱手赞道:
“有了这份地图,我等工作将会大大简化,事半而功倍也!”
接下来,他们便以此图为基础,又商定了一些细节,按之前拟定的分工通力合作,平刚城内外一片碌碌繁忙。
而将任务派下去后,苏曜则难得的偷了几天闲。
他一边等待赵云等押运队的返回,一边等着移民调查工作的进展。
在这几日难得的闲暇时光里,苏曜并未完全放松,他心中始终挂念着即将到来的各项挑战。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悠闲,但实际上他一直在思考如何更好地推进辽东乃至整个幽州的治理与发展。
作为自己首次受领封疆的任务,必须要做出好的成绩,而且为以后谋取全国打下一个好的基础和行之有效的模板。
所以苏曜也没有直接一口气跳过这几天,而是时常漫步在平刚城的废墟之间。
一方面监督移民工作,一方面做一些加民心的支线。
在经过清点分配后,这一次要和他一同去辽东的百姓就有近三千人,而其中有约七成都是妇孺。
这些人的衣食住行,沿途补给且不说,最关键的还是苏曜要保证这些人在迁移过程中不出现恶性事件。
这三千人的迁徙不仅是一次人口的移动,更是对民心的一次重大考验。
他明白,只有让这些百姓在迁徙过程中感受到安全与希望,他们才会真正安心地在新家园扎根,成为促进辽东稳定与繁荣的基石。
因此,苏曜在闲暇之余,尽可能的亲自参与到迁徙计划的细节中去。
他与田畴紧密合作,不但制定了详尽的迁徙路线和补给方案,确保沿途有充足的粮食、水源和医疗支持,同时他还组织士兵们帮助百姓搬运重物,照顾老弱病残等。
而除了物质需求外,更关键的自然是这些人的精神状态。
然而让苏曜没想到的是,他遇到的第一个有困难的人,竟然是自家女人?
“姜儿,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城中心的一撞废墟边,甄姜裹着厚厚的皮裘坐在一块石头上。
她双手托腮,满脸都是忧虑。
与昨夜在他枕边那兴奋的模样截然不同。
而见到苏曜过来,甄姜眼睛先是一亮,然后紧接着就竖起柳眉,起身声讨道: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这样子,咱们的商号根本没法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