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红眼了的牛辅,简直倔的像一头牛。
对此,贾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
“非是认输,而是来日再战罢了。”
“攻城拔寨,哪有一日之功?”
“如今我军疲惫不堪,士气低迷,大半攻城器械又已被毁掉。”
“牛将军若是一意孤行,乃是正中贼子下怀呀。”
牛辅闻言,脸色阴晴不定,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
然而,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他很清楚贾诩所言非虚,眼前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继续强攻只会让损失更加惨重。
他执意攻城不过是无法接受今日这般巨大的损失。
他实在是无法和董卓交代。
如今,牛辅环顾四周,只见士兵们面露疲态,士气低落,绝大多数人都已开始动摇。
再这样下去,不要说攻克伊阙关了,甚至可能连撤退都会变得困难重重......
“牛将军,下令吧。”
贾诩说道:
“咱们还有机会,南阳兵算算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那冠军侯素来有百战百胜之威名,牛将军输他一次不算什么,只要最终战胜了他,那么董公对你便只有嘉奖。”
“倘若在这里拼个精光,最后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白白便宜了别人?
那无疑指的是受到李肃召唤,即将赶来勤王的南阳军。
想到这里,牛辅狠狠的瞪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张济,与自己和解:
“没错,还有南阳军,咱们还没输!”
牛辅深吸口气:
“鸣金收兵,速速派人去联系李肃将军,请他加快行动,让南阳军与我一齐南北夹击苏曜!”
听到后方鸣金之声,前线董军都是长舒口气。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撤退,快撤退!”
在连续的挫败与重压之下,兵士们争先恐后的逃离这个让他们噩梦连连的战场,除了没有丢下武器以外,几乎与溃退无异。
而这般迅猛的撤退,顿时使那墙上那些最后英勇坚持的董军彻底的失去了支持,待回过神来后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深陷绝境,惶惶如丧家之犬。
吕布赵云等人哪里会错过如此机会,他们趁势发起猛攻,分分钟就将这股敌军歼灭。
紧接着扫清了墙上敌人的众人就摸出背上的弓弩,弯弓搭箭,对着那些暴露后背的敌兵疯狂射击。
而与此同时,苏曜也正操作弩炮和发石机,不停的对准密集的人群进行集火。
一时间,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密集的人群在弩炮和投石机的轰击下脆弱如纸,他们哭嚎着丢下的一地的尸体,才堪堪的逃离了远程覆盖的范围。
见敌军如此狼狈,大胜的将士们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之声。
“大胜,大胜啊!”
“赢了,咱们赢啦!”
“万岁,万岁!”
不过,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王凌却是叹了口气:
“可惜,咱们城门口的清理还没完成,不然这个时候追击出去,搞不好董军就彻底崩溃了。”
“不要紧。”
苏曜笑道:
“今日之战,敌军战力已十去七八,大家且先睡个好觉,明日再战,必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说罢,苏曜便将整顿布防等杂物交给吕布,又安排了些委托,随后自己就在大军全随便发表了两句得胜宣言。
紧接着,一通操作结束后,体力告警的苏曜便连跑带跳的回了宅邸,在众女们的惊呼声中跳入池塘,几个呼吸后又飞跃而出,直入房门倒头便睡。
“这,君侯这是何意?”
万年公主人都看傻了。
她们在听到城头欢呼声后便纷纷出来准备迎接苏曜,谁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诡异的场景。
只有红儿像没事人一样,解释了两句后便赶紧招呼婢女们去给苏君侯更衣去了。
比起听得更茫然无措的万年,红儿心里更多的倒是激动。
这可是她头一次见恩公战后主动洗澡啊!
一时间让她不知道该感慨,恩公辽东之行孤身一人是吃了苦,还是该欣慰恩公如今的成长令人钦佩......
苏曜宅中之事且不再多说,时间一晃而过。
次日午后,伊阙关中。
且说苏曜刚刚美美睡了一觉起来,拿起桌上果子啃了一口,还未来得及多看两眼自己身畔的小美人们,就听门外亲兵大声道:
“报!”
“吕司马要事有请,望君侯速去议事厅商议。”
“哦?奉先何事?”
苏曜听得一愣。
他一边伸开手,在红儿和小春等人的服侍下穿着衣甲,一边询问情况。
按说,董军大将死了一半,大军也是死伤三分之一,不该再有什么威胁。
故而,苏曜在战后就给吕布等人下了命令,让他们在清理好城门道路后便自行分配队伍,一边轮休,一边出城袭扰,不给董军休整的机会。
就待他今日睡饱喝足,就出城给那贼子们一个致命一击。
而眼下听那亲兵急切的语气,似乎不是什么大胜的好消息呀。
见亲兵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苏曜穿好衣甲后给了红儿小春一人脸颊上香了一口便出门而去,直奔议事厅中。
只见卢植吕布等文武官员一应俱全,或站或坐,全都在等他过来。
不过还好,众人面色不见凝重,应也不是什么太坏的消息。
果然,苏曜还未开口,王凌和吕布便给他报上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咱们的援军终于要到了。”
王凌摸了下脸颊说:
“今晨,南阳文司马的使者已入关中,说南阳太守已高举义旗,命他火速驰援伊阙,最迟明日午后便可到达,请我们做好准备,安置人员和交流战术布置。”
苏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看向吕布道:
“那坏消息又是什么?”
吕布轻咳一声:
“回君侯,那董贼营地挂了免战牌,死守不出,咱们的骚扰计划并没有成行。”
“啊?”
苏曜诧异:
“什么时候咱们吕奉先竟然如此讲武德了?”
“他挂了免战牌说不打咱就不打了?”
“继续揍他丫的啊!”
这时,卢植站了出来,解围道:
“冠军侯所言不假。”
“那牛辅挂免战牌自是为缓兵之计。”
“但他们那边似是也有高人。”
“吕司马等人起初试探了一下,没有讨到便宜,为了以防意外,某便做主让他暂时停了进攻。”
“高人?”苏曜困惑道:“那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