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威武!”
“韩将军死了!”
“妈呀,逃命,快逃命啊!”
韩暹被秒杀,彻底击碎了白波先锋军的士气。
涑水东岸的白波将士们顿时失去了组织,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他们有的人企图跳河逃生,被滚滚河水带走了性命。
有的人则寄望于黑夜的朦胧,沿着河岸向左右两边逃跑。
然而,苏曜的骑兵们并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追!一个都不要放过!”苏曜冷冷地下达命令,他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苏曜很清楚,如果不能彻底消灭这股白波军,那么他们来日必然会卷土重来,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于是乎,在苏曜的命令下,关羽和张飞率领的精骑如猛虎下山,紧紧咬住白波军的溃兵,不断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夜色下,涑水河畔鲜血染红了河水,尸体堆积如山,场面惨不忍睹。
这一幕,看的那横船于河面上的白波军首领郭太是双目赤红。
“渠帅,咱们该怎么办?”胡才胆战心惊的问道。
他万万想不到,那苏曜竟然以三千破两万,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打的对岸的友军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如今,他们这新一波援军还未到达,对岸友军就已无力回天。
这下子,所有人都呆立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撤退!全军撤退!”郭太咬牙下令。
兵败如山倒的道理郭太非常明白,对岸的部队已全军崩溃。
自己这点援兵添过去无疑于抱团送死,给那姓苏的再添一笔战绩。
继续硬拼是以卵击石,不如尽快撤退,保存实力,为自己保留一丝反击的火种。
“传令下去,所有船只立刻返航,带上能带的伤员和物资,我们撤回对岸,重整旗鼓!”
郭太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凄婉与决绝。
白波军的将士们闻言,虽然心中充满不甘和绝望,但也不敢违抗渠帅的命令。
他们纷纷奋力摇橹,撤离涑水东岸,再卸下满载兵士后又急速返航,希望能尽可能多的拯救一些东岸的友军。
不过,苏曜却没有给他们什么机会。
关羽和张飞率领的精骑如幽灵般穿梭于夜色之中,他们沿着河流驱赶,斩杀逃亡中的贼兵,不给他们集合上船的机会。
同时,苏曜面对靠近的渡船,弯弓搭箭,射出一支支夺命的利箭。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只听咻的一声。
那利箭如同闪电般划破夜空,精准无误地穿透了一名正在奋力摇橹的白波军将士的咽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涑水。
“啊!”那名将士惨叫一声,双手无力地松开橹柄,身体向后仰倒,落入河中,激起一片水花。
郭太站在船头,目睹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他没想到,苏曜竟然有如此惊人的箭术,能在如此远的距离下,一箭毙敌。
更可怕的是,这一箭竟然还不是偶然。
短短时间内,接连又数箭射来,把那些划船的兵士们纷纷射死。
如此技惊四座的箭法,不但震惊了郭太,更是把他麾下的士兵们吓坏。
涑水河远不如黄河长江,渡船皆是乌蒙小船,由一人操船。
苏曜这一箭一个,让那本来就如惊弓之鸟的众人彻底崩溃。
他们本来还道在船上是安全的,没想到还没靠岸便被精准狙击,顿时军心动摇,有人就直接放弃了救援任务,摇橹逃窜。
“稳住!都给我稳住!”郭太怒吼着,试图稳定军心,但他的声音却被周围惊恐的呼喊和哭喊声淹没。
眼看着一艘艘渡船因为失去了操船的兵士而在河中打转,甚至有几艘船因为失去控制而相互碰撞,导致船上的士兵落水,郭太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渠帅,不能再犹豫了!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胡才焦急地喊道,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尖锐。
郭太紧握双拳,环顾四周,发现局势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面对如此情况,便是倔强如郭太野不得不咬紧牙关,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放弃友军,全军撤退。
唯有如此壮士断腕,他才能保住这最后的火种。
最终,郭太带着渡船返回对岸,一把火又烧了渡船,仓皇逃回营寨。
而郭太的逃离也彻底宣布了东岸白波军的死刑。
眼见那一艘艘渡船来而复返,东岸白波先锋军们是心如死灰,知道自己已被完全放弃。
一时间,哭喊与叫骂声不绝于耳,也有不少绝望的兵士们弃械投降,丢下武器,跪伏在地。
苏曜见此一边吩咐部下接收降兵,一边亲领余下精骑继续追击。
骑兵们一路追杀,从天黑杀到天亮,最终将这伙白波军彻底覆灭。
逃兵们或被斩杀,或被俘虏,无一漏网,全军覆没。
涑水河畔,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战场,到处都是白波军的尸体和武器。
这一战,苏曜以三千精骑大破白波军两万余众,斩首数千,俘虏万余,彻底扭转了河东郡的战局。
消息传出后,整个河东郡为之震动,各地守军纷纷归顺,郭太的白波军的残余势力则是闭门死守,再也不敢提那渡河一事。
安邑城内,太守王邑得知白波军大败的消息后,顿时被吓得是魂飞魄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晚上,只一晚上那些白波贼就都被他打败了??”
王邑瘫坐在太守府的大堂上,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眼中满是惶恐与震惊。
王邑万万没想到,那些让他一向头疼的白波贼,苏曜竟然只带区区三千骑就能在一夜之间将其击败。
这还是在他和白波贼暗通款曲,有意算计的前提下,这简直就是离了个大谱!
“大将军苏曜……他,他难道真是战神下凡不成?”王邑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力。
他深知,随着白波军的惨败,自己的处境也变得岌岌可危。
苏曜的威名和手段,他早有耳闻,如今亲眼见证其神威,更是让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而相比于王邑的震惊和恐慌,那幕僚杨琦则是差点就尿了裤子。
作为提议联盟白波贼的策划人,杨琦现在感觉天都塌了。
他深知苏曜作风,此人嫉恶如仇,对世家毫不手软,一点小事就会被他大做文章。
自己这次出谋划策反对他,又与白波贼有私下密切的来往。
一旦被他查出,那必然就是大祸临头啊。
于是乎,杨琦使出浑身解数,力劝王邑不要放弃,坚持到底,绝不妥协。
但是,这个时候王邑哪里还会听他的馊主意?
面对挟大胜之威归来的苏曜,六神无主的王邑慌忙求助于卫觊。
而早就等着这一时刻的卫觊当即从容不迫的提出了让他开城献降的建议。
“开城献降???”
“这,这如何使得?”
河东郡守府,太守王邑满脸挣扎,杨琦更是激烈反对。
卫觊则微微一笑,从容不迫道:
“如今白波军大败,大将军苏曜威震河东,其势不可挡,我等若继续顽抗,必遭灭顶之灾。”
“为今之计,唯有开城献降,向大将军表明诚意,方能保太守性命,全河东郡上下之安危。”
王邑听了艰难的咽了下口水,瞪着大眼道:“我若投降,那苏曜真能饶我?”
卫觊一见王邑动摇,连忙加紧劝道:
“王太守,大将军虽威名赫赫,但并非一位嗜杀之人。”
“在下之前去其营中拜访,他便言说自己此次前来河东,乃是为了平定叛乱,恢复朝廷威望,无意为难太守。”
“您若主动投降,表示臣服,大将军或可念及您往日之功,网开一面。”
王邑闻言,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我若投降,日后在朝廷之中,还有何颜面立足?”
卫觊微微一笑,说道:“太守大人,成王败寇,此乃天经地义。您若能保全一命,日后在朝廷中仍可发挥余热,为百姓谋福祉。”
“况且,大将军推行新政,废除三公九卿制,改设三省六部,正是用人之际。”
“太守只要能积极表现自己的诚意,那么归顺朝廷之后,大将军必会委以重用,以天下诸侯表率。”
卫觊的这番话一下子就打动了王邑。
在稍加思索后,他马上就明白了卫觊的意思。
苏曜改革体制,为天下难容,诸侯反对者众,迫切需要一些案例来体现自己的天命所归。
河内,他是靠武力镇压,诛杀王匡来树立威权,但这在天下人眼中终究显得过于残暴,容易落下话柄。
而河东郡,作为中原重地,其太守的归顺则能展现苏曜的仁德与宽容,让那些还在观望的诸侯们看到,只要愿意臣服,便有机会得到朝廷的重用。
王邑深知,自己若能成为这样一个典型,不仅性命无忧,或许还能在朝廷中重新站稳脚跟,甚至获得更高的地位。
想到此处,王邑心中的挣扎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卫觊深深一揖:
“多谢先生教我,我王邑愿开城献降,向大将军表明诚意。”
卫觊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拱手道:
“太守英明,在下愿助您一臂之力。”
杨琦见状,面如死灰,他眼睛滴溜溜一转,便欲趁人不备施展脚底抹油之术。
然而,卫觊早就盯上了他:“杨兄这是欲往何处去也?”
杨琦脸色惨白,心中惶恐不已,他深知自己此刻若是逃跑,一旦被抓住,下场必然凄惨。
他强作镇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转身对卫觊说道:“卫先生,我只是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杨兄,此时开城献降乃是大事,关乎河东郡的安危与太守的性命,你身为幕僚,怎能轻易离开?”
卫觊冷冷一笑,目光如炬地盯着杨琦,缓缓说道:
“怕不是心中有鬼,不敢见人吧?”
不待杨琦解释,卫觊便向王邑拱手明言,要抓此人去苏曜面前交代。
王邑闻言,眉头紧皱,目光在杨琦和卫觊之间来回扫视,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深知杨琦此人虽然有些贪财好利,但一直以来对自己还算忠心耿耿,怎么会突然想要逃跑呢?
而卫觊的话,又让他不得不怀疑杨琦是否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杨琦,你究竟有何事要处理?为何卫先生说你心中有鬼?”王邑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杨琦闻言,脸色更加惨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太守大人,我……我……”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卫觊见状,冷笑一声,接过话头道:
“王太守可知他为何能轻易联络到白波贼,并促成双方同盟吗?”
“只因他早就与那白波贼有所勾结!”
“如今大将军大军压境,白波军大败,他自知罪孽深重,故而才想要趁乱逃跑,以逃避大将军的惩罚!”
王邑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杨琦:“你……你竟然与白波贼勾结?!”
杨琦浑身一颤,跪倒在地,连声求饶:“太守大人,我知错了!我是一时糊涂,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才做出了这等错事!求大人饶我一命啊!”
王邑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出了这等叛徒。
而他居然听信这叛徒之言,差点步入万劫不复之境!
于是乎,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对于杨琦的求饶,王邑根本不接受。
他立刻将其五花大绑,押解起来,准备于开城之时交予苏曜发落。
王邑的决定让杨琦彻底绝望,他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
“太守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啊!我为您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杨琦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然而,王邑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杨琦,你身为我的幕僚,却为一己之私勾结贼人不说,还煽动我对抗朝廷,可有一丝对我的忠诚之心?”
“如此狼心狗肺,贪得无厌之徒,休想逃过惩罚!”
说完,王邑没有再理会杨琦的哀嚎与求饶,而是转身看向卫觊,拜托他准备开城献降之事。
“太守放心,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说罢,卫觊便匆匆离去,派人向苏曜送上自己不辱使命的好消息。
不久之后,苏曜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安邑城。
苏曜骑着高头大马,缓缓步入安邑城,他的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红袍随风飘扬,英姿飒爽,气势逼人。
城中百姓们纷纷驻足观看,眼中既有敬畏也有好奇。他们深知,这位年轻的大将军以赫赫战功威震天下,如今亲眼见到,更是感到震撼不已。
王邑率领一众官员,早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他们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迎接苏曜的到来。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万岁!”
百姓们纷纷高呼,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苏曜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王邑身上。
他翻身下马,走上前来,扶起王邑,微笑道:
“王太守,你能够迷途知返,开城献降,实乃明智之举。本将军定会向朝廷上表,为你请功。”
王邑闻言,心中大喜,连忙磕头谢恩:“多谢大将军宽宏大量,下官感激不尽!”
苏曜微微一笑,目光转向被押解在一旁的杨琦,冷冷地说道:“至于此人,勾结贼人,意图谋反,罪大恶极,当按律严惩!”
杨琦闻言,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
苏曜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将杨琦押下去。
很快,杨琦的惨叫声便渐渐远去,消失在人们的耳中。
处理完杨琦后,苏曜开始在安邑城中巡视。
趁着白波军大败的机会,苏曜正好就此整顿河东事务。
杨琦不过是诸多作恶者的代表之一。
河东郡局势糜烂至此,除了太守的无能外,当地诸多世家豪强贪婪无道,盘剥过甚才是其主因。
为此,苏曜带着王凌、司马朗还有卫觊一同,巡视安邑城的街巷,了解当地的情况,听取百姓们的声音。
之后,回到郡守府的苏曜就立刻实施了对河东郡的改革。
首先,他先迁王邑入京为光禄大夫,然后废除太守,改设郡长、郡丞和卫军中郎将三职,分别负责行政、司法和军事事务。
然后在新官到任之前,他便先命王凌和司马朗代表锦衣卫与御史台两部,在河东开展了一次巡回审判,代行当地司法之事。
一时间,锦衣卫缇骑奔走在河东郡的街道,开始了一场如火如荼的大抓捕行动,以铁腕手段对河东郡内的贪腐与不法行为进行严厉打击。
他们深入田间地头,走进百姓家中,倾听民众的声音,搜集不法之徒的罪证。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的世家子弟和豪强们,在此行动下顿时惶惶如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