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长安这堪称狂妄的话语,县衙里的所有人全都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
若是放在几分钟前,李长安说出这番言论,怕是不少人会乐得捧腹大笑,毕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谁给他的胆子敢在此大放厥词?
可现如今,有了脚下那两颗血淋淋的头颅在前打底之后,整个三黄县衙一时间竟没有一人敢出声辩驳!
李长安身穿一袭浆洗发白的麻衫,衣袖之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斑驳血迹,此刻身形虽然略显瘦弱,却一点也无法遮盖他脸上宛若实质般的肃杀之气。
他一人一刀,立于门口,见有几名不开眼的衙吏冲上前来,手中长刀宛若游龙般,迅速出窍,于半空中掠过一道幻影。
“噗通!”
数颗头颅掉落。
狂奔冲来的几人身形戛然而止,片刻后才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李长安甩了甩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刀,淡然开口道:“既然我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那么第一战,就从你们这群蠹虫开始……杀个血流成河吧!”
柴县令整个人几乎已经疯了,暴跳如雷。
可看见李长安杀人如砍瓜切菜一般随手就杀了几个吏员,却还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又惊又怒道:“人呢?死哪去了?快给我上,把这该死的家伙剁成肉泥!”
说着,他突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典史刘文莱,语气急促道:“刘典史,快去拿本县令的腰牌请城防军,顺路将镇狱司的曹大人请来,就说这里有妖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杀害朝廷命官!”
听到他的话,刘文莱怔了怔,半晌才回过神来,重重点了点头,手忙脚乱跑去库房拿了柴县令的印章,旋即便头也不回搬救兵去了。
城防军自不必多说,这是柴县令在常规情况下能够调动的最强力量。
而镇狱司的来头则更大,乃是妖清王朝专门负责清缴妖魔、缉拿武者的终极暴力机构,其中最低品级的镇狱司成员都是引气入体的正式武者!
可想而知,为了能够逮捕李长安,柴县令已经疯狂到了什么地步。
对此,李长安并没有过多动作,甚至都没有去阻止,提着一柄带血长剑便径直朝着县衙之内的众人行去。
场中绝大多数普通吏员已经被吓懵了。
无论柴县令怎么威逼利诱,他们都不敢再靠近李长安一步。
此时此刻的李长安在他们眼中完全不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反倒更像是来自地狱的阎王,他每往前走一步,数十名吏员就要哆哆嗦嗦退出好几步。
深怕靠的太近之后小命不保。
整个县衙当中,可能已经只剩王老爷此时此刻勉强还能镇定下来了。
至于他还能镇定下来的原因,则是因为他身后站着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铁塔巨汉。
铁塔巨汉穿着一件短衫,身上散发着强烈的危险气息,此时正眯着眼睛打量李长安,半晌后才露出一抹忌惮的笑容道:“小兄弟,吾名梁友,乃是丰州梁氏武馆的武者,今日恐怕闹出了些许误会……”
李长安自是早就已经注意到了壮汉的存在。
毕竟那家伙将近两米高的身体就好像铁塔一般,只是站在这里就已经足够惹眼了,想不被注意都难。
直觉告诉李长安,这名自称梁友的壮汉很不好惹,最起码也是一名引气入体修行到相当资深境界的武者。
如果再算上其将近两米高的体型优势的话,恐怕一般的资深武者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李长安对此却是丝毫不惧。
这段时间,他虽然一直都在治病救人的路上,但却并没有疏于修行,相反,因为需要在荒郊野外风餐露宿,经常遭到妖物和贼人袭击的缘故,李长安的实战经验提升了不止一星半点!
此刻就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他现如今的战斗力究竟算是个什么境界。
武者,武师?
亦或者武师之上?
没有全力发挥过,李长安自己也不太清楚。
梁友还想再说点什么,企图通过梁氏武馆的影响力以及他本人的实力进行威慑,让李长安不敢轻易向自己的雇主动手。
可李长安全程却没有多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提起长刀便径直朝着早已变了颜色的王老爷劈砍而去!
鬼门十三刀第一刀,鬼见愁!
刀光一闪,壮汉脸色微变,从腹部抽出一根三节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住了李长安的攻击。
“铛!”
三节棍和长刀互相碰撞,传出一道巨大的脆响。
壮汉握着三节棍的手掌都在发抖,脸色也缓缓沉了下来。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足他体型一半高的少年,出刀时居然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巨力,竟震得他手腕有些生疼!
死里逃生的王老爷差点被吓尿,再也没有了之前平静淡定的胜利者姿态,一屁股瘫坐在地,痛哭流涕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可以给您赔偿,您想要多少钱或者多少地,尽管说个数!”
没有理会王老爷的聒噪,李长安手中长刀如同飘飞的蝴蝶一般急速翻转,很快又劈出了第二刀!
这一刀,没有再针对王老爷,而是径直朝着铁塔壮汉梁友的面门而去。
鬼门十三刀第二刀,蝴蝶诡刃!
“铿锵!”
这次的轰鸣声更加剧烈了,李长安身形周边都荡起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涟漪。
梁友还想如之前那般,挡下李长安的攻击。
却不曾想李长安手中的长刀就好像活过来了一般,刀刃劈砍的角度相当诡异刁钻,他接连抬手挡了好几次,却每次都被那蝴蝶一般的刀光给骗了过去。
最后好不容易挡住,却是被那堪称爆炸般的巨大力量震得手中长刀差点脱手。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
李长安嘴角忽的露出一抹笑容,手中原本应该早已竭力的长刀不知为何又突然猛的再次一个回身,只见光芒一闪,梁友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条细细的红线。
摸了摸脖子上飚射而出的鲜血,梁友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怎……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