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特么，也配唱鸭子老师的歌？”

“鸭子老师托我跟您问句话，这首歌，是不是也是抄你的？”

…

舞台的后台。

当《十局下半》的伴奏响起之后，孙耀，黄中桦，还有舞伴一行的几位地下音乐人，至始至终，一丁点儿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是哪儿来的图书馆咧？

沉默。

死寂的沉默。

这已经不能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先前他们在公共场合里的那些个发言，刊载在公众号上为自己所辩白的文章，绞尽脑汁替自己编撰的借口，还有斥巨资塞红包花了好多钱才请到的百万粉丝大V。

一切的一切，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跟回旋镖似的，往他们头上砸。

音乐会开始之前。

他们是有料想过。

料想过林芷萱一行回反击，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长时间打擂台的准备，各种各样的借口，狡辩的说辞。甚至专门去了一躺阿美利肯，为的就是要杜撰出《九局下半》这首歌的创作经历。

抄就抄了。

这么些年，圈子里边版权管理一向混乱，抄袭之事本就是层出不穷。有的曲子，甚至就算在版权局处也登记了版权，可一但打起来官司，这各中关系，也依旧是错综复杂，短时间内实在很难维权成功。

他们甚至就连官司失败后，他们要怎么狡辩，要怎么蹭黑红的热度。

他们都已经计划好了。

可谁曾想？

林芷萱一行，丝毫不按套路跟你出牌。

这还玩个P啊。

自从抄袭风波伊始，两人下了决心，着实开始剽窃《九局下半》这首歌，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各种抹黑，造谣，挖黑料，手段不可谓不下作。

可人家呢？

却是看都懒得多看他们一眼。

面对“黑料”，她们没有解释。面对“抄袭”风波，她们只是简单的发了一则公告，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那会儿，孙耀他们一行，还可以在网络上边造谣，说林芷萱她们心虚了，说她们不敢当面对峙，说她们自知理亏，才会仅仅只是发了这么一则不痛不痒的通告…

现在回头看，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化成了响亮的巴掌，一下接着一下的，往他们几个脸上吧唧。

现在想想，人家哪里是不敢跟你们当面对峙哟。

是不屑。是内种——我都大乘期了，犯不着跟你个小练气计较的，这种根本不属于一层级之间的较量。

…

属于林芷萱的四分钟即将要落下帷幕。

两位工作人员急匆匆从舞台上边走了下来。

其中一位舞台总监拿着电话，神色匆忙的，似乎在跟晚会的负责人在沟通。

因为按照原先剧本的安排，在林芷萱的演唱结束后，他们两个完全不同的《九局下半》节目组，将要同时登台，合唱表演。

剧本里边都已经这样写好了。

可是现在…

林芷萱的四分钟。

让绿野仙踪音乐节，一下子拉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舞台总监姓赵，从舞台前方往后后台处走的时候，正在跟省里广播总局的领导沟通。

领导听着他的汇报，时不时点着头，应着声。

“…嗯。”

“嗯嗯。”

赵总监暗骂一声，但也不敢催促。

当下现在，也算得上是火烧屁股了。

而恰好孙耀他们一行，就站在后台最显眼的那个位置。

赵总监略微有些嫌弃瞪了瞪眼：“站在这里干什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勉强扯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黄中桦那张被江柠扇过的胖脸此时阴翳至极，脸皮上的横肉都在拧动，被赵总监扫了一眼，蕴着一肚子的气顿时爆了出来。他猛的起身，上前揪起孙耀的头皮，扯得头发都快要掉下来了。照着那张脸就扇了两巴掌。

“你特么的是不是在坑我，是不是在坑我！”

瞧着RAPPER的爆脾气。

孙耀哪里敢还嘴啊，捂着脸，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脸都被拍肿了。

谁又能想得到呢？

这年头，尤其是港粤台的歌手，整天搁国外扒曲子都唱成歌后了还没事。

他就不小心起了这么一次歹意，哪知道就撞了鬼呢？

真特么是鬼啊。

有哪个人写歌，还分上下两部分的，你搁这拍连续剧呢！

这都打起来了呀。

赵总监冷眼旁观，甚至想叫人把他俩给赶出去。

电话那头，领导似乎也听到了一些些这边的动静，他慢条斯理的咳了一声，又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领导。”赵总监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直球发问：“后边的事，要怎么处理？”

他指的，自然是《九局下半》撞车的事情，要怎么收尾。

领导那边好一会儿没说话，不知静了多久，才听听到他慢吞吞的下了指示。

“当初报节目单的是时候，是你说的，要热度高的。”

赵总监赧然的点了点头。

“那现在干嘛不干脆点，一条路走到底就是。”

说罢，就挂了电话。

真的是。

赵总监好笑的摇了摇头，怔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大手一挥，指着对面那几个瘫坐在那儿的孙耀一行。

“愣着干什么，还不准备快点登台？”

合唱。

还是要继续。

…

从后台到前台的路，先前这一行人已经走过一次了。

就一小段的距离，根本不远。

可此时对于孙耀一众人而言，这一小段路，狭长得就如同悬崖边上的独木桥。

所有人都知道。

这两个人的业界生涯，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哪怕是就算是所谓的见不得光的地下音乐，也不会接纳像他们这样声名狼藉之辈。

通道往前的，就是舞台。

那片舞台，很喧嚣，光芒万丈。

可惜并不属于他们。

不过那么一小段的距离。

他们几人，脚步缓而颤抖。

终于有个乐器老师率先抗不住压力，把身上的吉他一丢，头也不回的，往出口跑去。

有了一个，就不缺第儿个。

贝斯手也丢下了贝斯，鼓手也把鼓棍用力一甩。

原本大约十个人的团体。

走着走着，变七个，五个，三个…

最后只剩下孙耀还有黄中桦。

喧嚣声已经近在咫尺。

可两人的脚步，却似有千金之重。

“干什么。”赵总监在身后催促了一声。

结果本就勉强站着的两人，在听到这一声训后，却跟集体泄了气一样，倒在了地上。

这热度…有点扶不起来啊。

赵总监无奈。

边上，一工作人员眼神鄙夷的看了两眼，最后，吐槽。

“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