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步。

十五步。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林申脸上露出狞笑。

“小畜生，被我近身便是死路一条！”

十步！

卫洪抬手甩出三枚铁珠，惊雷石威力最大的范围就是十步以内，速度更快，力道更大，杀伤力更强。

当这三枚铁珠扑面而来，林申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怎么会这么快？”

他立刻挥舞分水刺格挡，但铁珠速度太快，距离又太近，即便他反应已经足够快，也只是堪堪挡住一枚，另两枚都朝他心脏要害处飞去，如果命中，就算他是锻骨境强者也会被穿心而死。

千钧一发之际，林申多年生死搏杀经验和独特根骨救了他一命，身体宛如水蛇极速摆动，上半身朝左侧横移了一段距离。

啪啪！

两枚铁珠避开要害，命中其左臂，飞溅起两朵血花。

林申痛得脸皮抽动，这铁珠穿透力之强超乎想象，即便他是锻骨境强者竟也扛不住，他能明显感受到铁珠穿透肌肤，伤及骨骼，连带着他左臂灵动性都大大下降，挥舞时牵动伤口，疼痛难忍。

“好狠的飞石，纵观整个清水县都没人比得上这小畜生，今日不杀他，日后必成大患！”

两人距离此刻终于拉近到五步以内，林申仍是不肯罢休，继续突进，想要贴身搏杀，这才是他最擅长的领域。

卫洪此时内心极度冷静，先使出霹雳腿，右腿贴地向前极速横扫。

这一招势大力沉，速度又极快，卷起一地落地，狠狠踢向林申小腿。

林申毫不畏惧，同样出腿迎击，他并未学习过任何腿法，但自认为是锻骨境强者，骨头硬度和力量天生要比易筋武者强一大截，纯靠蛮力要压卫洪一头。

但当两条腿真正撞在一起，林申脸色微变，恐怖力道自腿部传来，竟是一瞬间让他失去平衡，前半身向前倾倒，以至于落雪都迷花了双眼。

林申大感不妙，他极力挥舞分手刺格挡，但前方剑光一闪，寒霜剑飞掠而至，带着破空啸音，精准穿过两柄短刺之间的缝隙斩在了林申脖颈上。

林申在遭遇生命危险的瞬间，身体竟是靠本能做出躲闪动作，脑袋向后一仰，没有被剑锋直接斩首，却被切开了喉咙。

一股鲜血激射而出，林申手中两柄断刺都坠落在地，步伐踉跄向后倒退，双目圆睁，双手更是抱着喉咙，想要吼叫，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传出一阵阵犹如风箱拉动般“喝喝喝”的独特声响。

卫洪没有给予他任何喘息时间，武者身体异于常人，就算喉管被切开，若是给予调整时间，仍然不会死，甚至有机会绝地反击。

所以他脚步向前，对准其林申猛然刺出一剑，这一剑迅捷又精准。

长剑穿心而过，染血的利剑透背而出，卫洪顺势一搅，直接是将林申心脏搅成粉碎。

林申双目黯淡，身子一软，跪倒在地，气息全无。

卫洪将他一脚踢翻，后者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身上晕染出一摊血迹。

他双目瞪得浑圆，眼里满是不甘，到死那一刻，他都没想到自己会在卫洪手里，锻骨境会被易筋境反杀，这事不是没有，但只有极少数人能做到，以往都是世家大族弟子对付穷苦人家出身的武者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卫洪凭什么？他想不明白。

卫洪深吸一口气，忐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摸出一张粗布手帕不紧不慢擦掉了剑锋上的斑驳血迹，脑海中则是快速对这场生死搏杀进行了一遍梳理。

“林申失败的原因有多种，一是我了解他，一直把战斗范围控制在五步之外，导致他无法发挥出最强战力，而他不了解我，错误估计了我惊雷石威力，在十步之内，还

未交手前先被废了一条手臂。”

“二是我的斗法更加高明，霹雳腿力道之大超乎他预料，在贴身一瞬间打破他身体平衡，再用无影剑从左侧斩击，抓住其左臂防守不便的弱点一击毙命！”

“说到底，我要吸取的教训有两点，第一点是生死搏杀前，一定早尽量多多了解对手，做到知己知彼，第二是努力学习更加高深的斗法，虽然更辛苦，但在生死关头能有更大概率活下来，那无论多么辛苦都是值得的。”

“当然，还有第三点，不要小瞧任何人。”

“生死斗不是比大小，不是你境界高，身体素质好就一定能赢，世界大族弟子也经常会被底层出身的武者反杀，即便是斗法更高明，武器装备更好，为何？因为温室里的花儿没有经历过风风雨雨，到了真正斗狠时欠缺经验，贴身一瞬间反应迟钝或者做出了错误判断，最终付出生命代价。”

“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以后就是碰到表面战力不如我的人也要足够重视，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是雷霆一击。”

卫洪望着林申的尸体，在心里想了很久。

反思与总结很重要，毕竟性命只有一次，错一步，躺在地上的可能就不是林申了。

他上前快速将林申上上下下搜刮了一遍，搜出几两银子外加一本武学功法，天蛇锻骨诀，简称天蛇功。

这武功就是林申的锻骨境练体法，武者一般会将自己的核心武功贴身携带，但数量却是因人而异，比如王端随身带着好几本，林申却只有一本。

只是卫洪本以为会有大收获，没想到这么寒酸，连王端都比不了，起码没有银票。

“不过这分水刺看起来不是凡品，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而且，林申一直在被衙门悬赏，我又能换一大笔赏金，林林总总加起来，这收获也不少了。”

卫洪上前一剑将林申脑袋砍下，扯了一块粗布包裹起来，扔进背篓里，至于尸身他没管，反正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大雪掩埋，或者被野兽吃个精光。

“先回去找刘诚，他要是不在了，我就回卫家村。”

卫洪原路返回，没多久就回到了之前所在的地方。

“刘诚，出来吧，麻烦解决了！”

卫洪喊了一嗓子，刘诚嗖一下从一簇枯草藤中钻了出来。

“林申呢？你把他甩开了？”刘诚第一反应是卫洪仗着轻功逃脱了，至于反杀，他觉得可能性太低，不是小瞧卫洪，只是人的名，树的影，林申在清水县作威作福多年，早已化作人们心中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

“他死了。”卫洪从背篓里取出林申的头颅丢在脚上。

刘诚两眼一瞪，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你，你，你，林申死了？真的死了，卫洪，你竟然杀了他，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

刘诚之前觉得卫洪很厉害，但在他心中要比县城那些声名在外的大高手低一档，但此刻，卫洪在他心中的地位猛然拔高，已经和县城最顶尖武者并列一档，连带着卫洪的形象都变得更加光辉伟岸。

“卫哥，咱接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回城，雪狐和林申脑袋都是大麻烦，得尽快脱手。”卫洪很淡定，脑袋也很清醒。

“对对对，我都糊涂了。”刘诚扇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