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提供各类资源,学宫还会定期安排武圣传武,大儒讲学,藏书阁也会完全开放,内有书卷几十万,包含天下武学,药经,乐典,圣人经等,总之,学宫待遇优厚,二位公子只需尽心竭力筹备九月科举即可。”清雅继续讲解。
卫洪一边聆听,一边打量周围环境。
他发现这走廊也内有玄奇,首先是脚下地砖,竟是呈现出晶莹剔透的红褐色,不似石头,倒像是水晶一般,低头俯瞰,人的脸庞会清晰倒映其上。
清雅也在观察二人的动作神态,看到卫洪低头琢磨脚下地砖,立即讲解道:“这石砖是以苍山岩搭配益州大山中一种凶厉蛮兽血肉骨骸锻造而成,坚固非常,便是武圣想要摧毁也得费一番周折,而且,这兽血有镇邪除恶之效果,可将诡物邪祟隔绝在外。”
卫洪微微点头,随着他实力提升,见识也在延伸。
世间有鬼,但对普通人没有威胁,看不到也感知不到,反而是高境界武者时常会遭受生命威胁,故而郡城京都里,这些世家大族的豪门大宅都有镇邪之物。
“除了地砖,这两侧宫灯也有讲究,主材料是东海沉银沙,灯油来自西域教廷,名为圣魂血,灯光柔和不刺眼,也有驱散邪祟的功效。”清雅一边顺着走廊往前走,一边讲解这其中门道。
卫洪听完,只觉学宫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贝,一草一木,一块地砖都价值无量,想要建一座,不知要耗费多少银两。
穿过走廊就是一座广袤园林,有诸多楼阁殿宇在林间若隐若现,一条条青石小路穿梭其间,道路两侧有各类奇花异草。
卫洪此前抄书能获得过一卷草木经,内里记载有各类草木特征功用,此刻他目光一扫,竟是发现有很多草木植物能够与书中内容相对应。
“这是垦山炎,传闻其分布于火山深处,汲取地热成长,可除邪气,安五脏,对五脏境武者有极大助益。”
“这是天丛云母,生于高山之巅,果实绵软,形如绵絮,花分五色,可增强五感,每一百二十年开花结果一次,是顶级换髓秘药。”
“这是甘玉泉!”
“这是凤凰石!”
…
卫洪越看越是惊奇,一开始以为一草一木很珍贵,此刻发现这假山流水也非比寻常。
这再次印证了他的猜测,一整座园林就是一座巨大宝库,目光所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凡物,随便摘一株草,一朵花出去都能卖一大笔银两。
不过他转念一想,几大王朝历经千年打造出的学宫,有这般底蕴也是正常。
稷山学宫早在大齐就已建造完毕,大齐之后是大商,大商之后是大周,总计有八百多年历史,每一届王朝都会投入大量钱财修缮学宫,能有眼前这般盛景,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
…
一路前行,卫洪大开眼界,三人最终止步于一座恢宏楼阁前,总计有九层高,高耸入云,房檐下有一盏盏灯笼散发着柔和白光,将楼阁上下照得通明透亮,宛如白昼。
“此地专管杂务,二位公子入内先登记名册,我再带你们去选择住所。”清雅微笑道。
“好。”
二人入内,一楼大堂有诸多刀笔吏。
在表明来意后,其中一人上前迅速帮二人进行了身份登记,并给每人发放了一块身份令牌。
二人出门,又在清雅带领下继续前行,不久来到一座座宅院前。
“二位公子可从中任选一座作为住处,半年内可更换一次,选择时一定要慎重。
每一座宅院都由不同工匠设计,故而风格迥异,二位可凭自己喜好选取。
不过,要注意,如果大门洞开,那代表宅院尚且无主,公子可随意进出,反之大门紧闭,公子可不能硬闯。”清雅简单讲了几点注意事项。
“哦,那咱们出发吧。”蔡岩点头。
接下来一个时辰,卫洪和蔡岩去附近九座宅院都转了一圈。
如清雅所言,每一座宅院都是不同风格,有的是形如江南小院,有的是粗犷好似蛮族石屋,还有的带着明显的西域风格,房顶是圆拱形,一眼看去好似教堂。
这些是为了满足来自不同地域学员的生活习惯而设计,对于卫洪和蔡岩,选择的自然是荆州最标准样式的宅院。
…
二人宅院距离很近,基本是门对门,中间有一座石桥,桥下有流水潺潺,意境优美。
清雅把两人带到这儿就扭身离去,因为每一座宅院都配备有管家仆从,接下来自会有管家安排其他杂事。
卫洪从正门进入,他的诸多仆从已经来到院中,在管家指挥下,整齐排成两列。
“卫公子,老朽姓吴,您叫我吴管家即可。”吴管家个子不高,五十多岁,身着一袭蓝色长衫,左眼下有一颗黑痣。
他身后站着四十名精壮男子,每一位都着轻甲,腰悬钢刀,气势汹汹。
另外八名婢女,身娇体弱,温软可人。
“吴管家,我饿了,尽快帮我做顿饭。”卫洪道。
“好嘞,这八位婢女公子可随意使唤,四十位士兵武艺高强,会专心保护您安危。”吴管家点点头。
“好,我明白了,先解散吧,别在这儿站着,该干什么干什么。”卫洪道。
“全听公子安排。”吴管家一挥手,六十位迅速散去。
“这半年公子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不论大事小事我都会尽心竭力为您解决。”吴管家又躬身道。
“好,有事我找你,你也别跟着我了,和他们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我的房间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踏入。”卫洪沉声道。
“小的明白,七日后,学宫开门,按惯例会有一场晚宴,所有新一代学子都要参加,公子千万不能忘记。”
“我知道了。”
…
三日后。
这一届学子陆陆续续抵达学宫,卫洪家附近其他宅院都有了主人,院门紧闭,偶有叫喊声传出。
宅院东侧,有一棵大树长得枝繁叶茂,树叶呈火红色,黑夜降临还会散发柔和光芒,令人心神愉悦。
此刻,卫洪和蔡岩坐在这棵大树下,一人一杯美酒,边喝边聊。
“昨日我去京都天凤楼转了一圈,那可是有名的风花雪月之地,果然是非同一般,有位雅名红萝的姑娘翩然起舞,身姿摇曳,眼神勾魂夺魄,看完后我一整夜都睡不着。
可惜啊可惜,我银两不够,遗憾不能共度良宵。”蔡岩叹息。
“你老爹可是郡守,你还缺银两?”卫洪反问。
“你不知,我老爹迂腐,不肯给我太多钱财,说是怕我醉心红尘,玩物丧志,唉,等哪天这老东西走了,我也就自由了,那万贯家财,本公子想怎么花怎么花。”蔡岩感叹。
卫洪哑然,忍不住感叹,真是一个孝顺好儿郎啊。
“对了,那天发疯那小子什么身份我打听清楚了。”蔡岩又道。
“谁?”
“又黑又矮,挑衅宿老,被宿老捏碎肩骨的那公子哥。”
“哦,什么来头?”卫洪问。
“他还真没撒谎,他舅爷是皇宫紫袍大太监,是新帝身旁的大红人,更有武圣之力傍身,在京都权势过人,便是皇子见了都得客客气气。
而这个叫段睢的名列当今京城四大跋扈公子哥之首,突出一个胆大包天,目无王法。
十天前,交州一位才子远游来到京都,他身旁有一位美貌如花的女伴,二人在阳春楼听曲儿时撞见了段睢,被他一眼相中,想要以千金买来做小妾,对方当然不答应,段睢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当晚就派人把那人绑在交子楼梁柱上,又泼了一身大粪,搞得那小子丑相尽出,后来那小子迫不得已选择了屈服,那小娘子最终还是落到了段睢手里。”蔡岩忿忿不平道。
“禽兽啊禽兽,他这么嚣张,就没人肯收拾他?”卫洪问。
“自然有,这小子也经常踢到铁板,比如这次碰到宿老就吃了大亏,不过他大哥是吕磐,在吕家年轻一代中最受吕子仁器重,有这两人撑腰,对方最多是打他一顿,却不敢真正要他的命。
而这小子也桀骜得很,吃亏了也不肯悔改,下次上街还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蔡岩接着道。
卫洪感叹:“我听闻世家大族子弟从小就有大儒教导圣人学问,理应是比乡野村夫素质更好,怎会有段睢这般卑劣之人?”
“你说得对,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不是所有权贵子弟都飞扬跋扈,你看那凝儿,论出身地位可比段睢好多了,但说话做事却礼貌至极。
再比如我,在东山郡,有我老爹撑腰,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收拾几个草民也没人敢拿我怎样?
但我从没有做过这种事,因为没意思,我仰慕传说中的剑仙,这种欺凌弱小的行为,不符合侠义风范。
就算是看上哪家小娘子,那也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我从不逼迫。
但要说我品德高尚,那倒也不至于,那些个圣人经我委实看不下去,也不懂那些狗屁大道理。”蔡岩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有理,你这种性格我很喜欢。”卫洪笑道。
“哈哈,要不然怎么说你我脾性相投呢。”蔡岩大笑。
“对了,几天后有一场晚宴,咱俩可得好好表现。”顿了顿,蔡岩又问。
“哦,有什么讲究?”卫洪问。
“我听说每一届国子学迎新宴都有一场文斗和一场武斗,两场取前十会赐予宝物,据说都是世上罕见的珍宝。”蔡岩兴奋道。
“如果宝物真的很珍贵,那确实要争一争,只是不知道是否公平公正?”卫洪思量道。
“绝对公正,晚宴由国子学祭酒主持,没人敢搞小动作,不过,以我的实力,武斗肯定没机会,就不上去丢人现眼了,但文斗得好好准备,所谓才子配佳人,宴会上一定有许多出身名门大家的小美人,我一定要展现自己的才气,说不得能捕获芳心。”蔡岩心中幻想着。
“只怕没你想得那么美好啊。”卫洪笑道。
“哈哈,本公子自信的很,到时候你看我表演。”蔡岩拍着胸脯道。
…
时间流逝,四天后,晚宴终于到来。
卫洪与蔡岩结伴同行,在一位美貌侍女带领下来到本次宴会举办地,玉华楼。
“二位公子请上三楼。”
一楼大门口,二人出示身份木牌后成功入内。
一进门,卫洪和蔡岩都是眼前一亮。
这栋楼阁的建造材料真的很不寻常,两侧墙壁花花绿绿,仔细一看,竟是有一枚枚奇形怪状的
海螺。
初时,卫洪还以为这又是某种工匠为了自己的独特审美而特意采用海螺做装饰。
而当他踏入三楼,里面有十几位貌美女子正在吹拉弹唱,技巧很高超,声音动听,犹如天籁。
但更令人惊奇的是,这里的声音再大,外界都听不到哪怕一点响动。
墙壁上的海螺已将此地所有声音都完全吸收,倘若贴近其中一只海螺,耳朵对准螺壳开口仔细倾听,甚至能听到阵阵回响。
二人得知真相都是惊叹连连,这学宫处处都有玄奇。
随后二人在侍女带领下分别落座,宽大房间里已经坐满了人,都是来自各地的国子学新生。
每人面前都有一张桌子,桌子两侧各有一对美貌侍女,桌子上则摆放有各类瓜果糕点。
大厅最上首也有三张桌子,分别对应学宫祭酒,司业和监丞。
祭酒是学宫最高官,往下一级就是司业监丞。
司业是总管一切闲杂事物,监丞则负责掌管校规,监察学员。
这三人就是学宫三巨头。
此刻,三巨头没来,晚宴也没有正式开始,学员们都可以自由活。
一部分人坐在自己座位上安静观察,品尝水果,另一部分人则四处走动,与好友攀谈。
卫洪仔细观察,逐渐发现其中一些端倪。
整个大厅明显分为三派,一派如自己和蔡岩这般,没有明显的势力团体,一派以吕磐为首,他身边聚拢着相当一批人,不时有人上前送礼,欢笑声阵阵。
另一派则以一位青衫少年为首此人生得浓眉大眼,气场惊人,有不怒自威金刚罗汉相。
他身边也聚拢有十几人,明显以他为首,不时附耳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