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洪跟着管家来到迎客大厅,张平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默默喝茶。
一看到卫洪到来,整个人都神情紧绷,蹭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卫,卫哥,我来给你送银子来了。”
卫洪哭笑不得,张平这模样不似在和同辈说话,倒像是碰到了十分严厉的长辈。
“坐,你给我送银两做什么?”
张平又坐了下来,但还是显得局促不安,说话时都不敢抬头。
“是我爹让我给你的,这箱子里有两张银票,每张值万两白银,还有一张地契,来自城西一栋酒楼,也送给你了。
我爹说你很厉害,武道天赋过人,又是状元公,未来前途无量,要让我和你做朋友。”
卫洪突然对张平有莫名的好感,他爹送东西,是打着玄阴山报恩的名头,里面一层意思是要示好,是要做一笔长远投资。
毕竟以张家的体量,这点钱不算什么,广交朋友,一直是张家的生存之道。
但张平直接把他老爹交代的话全部说出来,真是太实诚了。
至于什么大智若愚,卫洪并不这么觉得,因为张平之前也是这般,天生就没有太多心眼。
张家也不需要他接管家业,据说他上面还有三个大哥,各个都精明能干,故而他老爹对他的培养也不上心,基本是放养。
不过,如此实诚,反倒是让卫洪有很大好感。
“这银票我就收下了,咱们本来就是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到的,你大可以来找我。”
“好,那,那我就先走了。”张平起身就要走。
“不坐下来喝杯酒?”
“不,不用了,我身体不舒服。”张平扭头就跑,一脸慌张。
卫洪摇摇头,他想到一个词可以准确描述张平,社恐青年。
…
张平走后不久,又有客人登门,也是当日被他救下的一位贵公子,同样是送来几张银票,表达内心的感谢。
之后七日,陆陆续续有客人登门,送来各种各样的礼物,都是被他救了一命,以此表达心中的感激之念,顺便结一番善缘。
卫洪照单全收,一码归一码,他救了人,收些礼物也很正常,而且,如果不收,很容易让人误会,不如收下来,结一份善缘。
而除了收礼,卫洪也没闲着,他多方打听,在附近一家不起眼的铁匠铺找到一位从凉州逃难至此的铸造大师。
以一百两银子的价格达成交易,用灵山金竹让淬炼剑身,让寒霜剑的锋锐度又更上一层楼。
做完这一切,下一步就是寻得一处住所。
但他没想到,周凝露直接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卫洪,我在西城区买下一座庄园,你别找房子了,去我那儿住吧。”
一大早,卫洪正想出门,周凝露就找上门来。
“你不是要在近期离开京都,买下一座庄园是什么意思?“卫洪疑惑。
“哦,我改变主意了,要在京都再待一阵子,宿老已经给我老爹传讯,要调一千精锐武者来京都保护我,刚好缺一处落脚处,就买下一座山庄,那里面房子多得很,一千人住绰绰有余,你也过来吧,我给你一栋院子,你想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
门外传来蔡岩的声音。
“还有这好事,我能去吗?”
“可以啊,你也一起去,人多热闹。”周凝露笑吟吟道。
“那还犹豫什么,今天就搬家。”蔡岩咧嘴一笑。
卫洪也就答应了下来,有宿老,有新调来的一千士兵,他也不必担心来自蒙元一方的报复。
有宿老在,来多少人都是死路一条。
…
一个时辰后,卫洪已将随身物品收拾完毕。
就此告别学宫,随同周凝露,蔡岩一起前往西城区翠柳山庄。
西城区最繁华,有诸多风花雪月之地,街道上随处可见一些达官贵人们出行,往往都带着上百豪奴,前呼后拥,气派十足。
路过的老百姓看到这种情况都会远远避让开来。
倘若不慎阻拦到三品以上大官的车轿,那可是重罪,即便被活活打死,衙门也不会管。
卫洪一行人,包括周凝露行事都比较低调,因此出行只带了七八个侍从,两辆马车来搬运物品,身上所穿服饰也和老百姓并无太大区别,故而混迹在人群中极不显眼。
蔡岩走在最前方,突然在醉花楼前止步,目光打量着大门口几个貌美女子,内心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卫洪,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醉话楼,里面的小娘子一个比一个俊俏,还有西域舞娘,那才叫别有风味,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卫洪一脸平静:“练武之人要注意控制自己的欲望,否则精气外泄,武道就会止步不前,甚至是倒退,这地方还是少去一点为妙。”
旁边宿老也是微微点头:“蔡岩,你武道天赋一般,还不努力,这辈子难有所成,这点卫洪要比你做得更好。”
“宿老,您是武圣,您说什么都对,不过我很好奇,难不成练武之人就一辈子不能碰女人吗?我听说大商武圣李存孝也有很多红颜知己,不也是天下响当当的大人物。”蔡岩辩驳道。
“哼,你小子什么根骨,能和李存孝比?”
“是是是,小子是废物,比不了。”蔡岩认错很快,一点都不倔。
“老夫活了七十五年,就为了能在武道一途登临顶峰,至今没有碰过女人,连这点控制力都没有,如何能成为一方大人物?”宿老又呵斥道。
“嘶,小的佩服,您这定力,合该您成武圣,不过您也别怕了,多骂骂卫洪,他是武道天才,将来有希望成为武圣,我呢就是个小废物,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满足了,您就是打死我,我也练不出什么名堂。”蔡岩一脸哀求。
“哼,没出息。”宿老没好气道。
此时,众人已经将醉花楼甩在了身后,却突然听到一阵叫骂声。
“大胆!本公子让你喝就喝,你这臭婊子还敢拒绝,来人,给我把她绑起来,鞭子伺候!”
四人都是闻讯扭头朝醉花楼大门口望去。
一位女子跪倒在地,哭哭啼啼地大声哀求着,他面前站着一位矮个子青年,喝得浑身酒气,怒目圆睁,用手里鞭子不停抽打这女子的身体,每一鞭下去都是皮开肉绽。
“又是段睢,这小子又在欺负人。”周凝露咬牙,眼里隐有怒意。
宿老沉声道:“此人在京都的确是背景深厚,性子也的确顽劣,听闻他早年也是出身穷苦人家,一朝腾飞后竟是变成了这般模样,果然,不是人人都有足够的心性能承受得住大富大贵。”
卫洪也对这段睢厌恶至极,却也暂时没有办法,段睢身边有众多护卫,除非是宿老亲自出手,否则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但就在这时,醉花楼里走出一位红纱女子,一瞬间就成了全场焦点。
“哎哟喂,段公子怎么生这么大气,来来来,随我进去,小女陪您喝一杯,晴儿刚来不懂事,没给您伺候好,我来伺候您,就当是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