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真好吃啊,再来一只烤羊!”
半个时辰后,衙门正北一间厅堂里,单四正抱着一整只烤羊大快朵颐。
盏茶功夫,足有半人大的烤羊已经被他吃了个精光,羊骨头都堆在一旁,微微耸起形成一个“小山丘”。
即便如此,单四仍是意犹未尽,又让旁边的侍卫给他送上一只全新的烤羊。
单四性子粗野,直接上手,从羊大腿上撕下一块肉就塞进嘴里大口咀嚼,又抓起一坛酒猛猛灌了几大口。
他吃得满嘴流油,指头上也泛着油花,酒水都流到了胸前的衣服上,这可是刚刚换上的干净衣服,但他却毫不在意。
旁边的侍卫们看到他惊人的食量都是十分惊讶。
传闻说,厉害的武者一顿生吃一头牛,他们都以为是假的,没想到今天竟然是亲眼见证了一个人怎么把两头羊吃进肚子里。
虽然五脏境武者都具有惊人的消化能力,但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暴饮暴食。
单四这么做,是因为他在牢里关了太久,体内气血亏空,故而要胡吃海塞来补充。
吃进去的食物分分钟就会被转化为血气,充盈全身。
除了他,周坚,陈沐,池追风也在吃饭。
周坚吃饭时,也不忘注意自己的仪态,身板挺得很直,一口白饭一口菜,细嚼慢咽,一声不吭,完全是按圣人经中对读书人的要求来做,食不言,寝不语。
旁边陈沐也吃得很慢,每次咬一小口,她咬五口估摸着才相当于单四咬一口。
陈沐也不知天性使然,还是在牢里关了太久,吃饭时也在发呆。
旁边的池追风也在疯狂往嘴里塞羊肉,只是不像单四那么粗野,而且他性子要更加跳脱,一边吃饭,一边在和旁边人搭话。
“姑娘,鄙人池追风,你叫什么名字?”
陈沐发呆,一言不发。
池追风愣了愣,干笑了几声掩饰尴尬,低头又往嘴里塞了几口米饭。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陈沐后知后觉发现有人跟自己说话。
“哦,我叫陈沐。”
池追风立刻回话:“哈哈,陈沐?好名字啊,颇有雅气,不知姑娘犯了什么事。”
陈沐发呆,又是沉默不语。
池追风又愣住了,这次他算是琢磨明白了,这姑娘不是耳背,就是脑子有问题。
他扭身又找旁边周坚搭话。
“兄弟,叫什么名字?鄙人池追风。”
“周坚,圣人云,食不言,寝不语,还是吃完饭再聊吧。”
池追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心说又一个脑子有病,老子是西域人,谁懂你们大周圣人经那一套。
他目光最后落在了单四身上,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单四长得人高马大,吃饭这么粗野,总给他一种未开化蛮人的感觉,他想了想懒得开口了。
过了一会儿,卫洪进入房间。
池追风第一个开口,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羊肉,含糊不清道:“卫大人好!”
“吃饭要紧,不必多礼,我已经给你们每人都安排了一间房舍,吃完后,侍女会带你们过去。
之后这段时间,你们就好好修养,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只对付一些普通犯人也不需要你们出手。
日后要是碰到什么厉害武者,我会通知你们衙门的人一起行动。”
“好,卫大人放心,我随叫随到。”池追风又是第一个开口。
“俺也是。”单四举了个手。
旁边周坚没吭声,只是微微颔首,陈沐则是在发呆,也不知有没下雨听进去。
卫洪也没有再理会这四人,返回衙门大堂继续审查卷宗。
他要将大牢中所有可能蒙受冤情的罪犯都查个清楚明白,然后写一份奏章上呈刑部。
至于刑部会不会采纳他的建议,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能是尽力而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
转眼三日,他终于将这些琐事处理完毕,奏章也已经写好,并第一时间派人送往刑部。
接下来就不需要像这几天这么忙碌,西城区虽然地盘大,人口多,但只要不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衙门的主薄捕头已足够维持运转,不需要他这个西部尉出多大力,他每日只需到衙门就行,因为有时会碰到一些大事,张主薄等人拿不定主意,向他征求意见才行。
而卫洪就把闲暇时间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拿来练武,一部分拿来去翰林院抄书。
他抄写的基本都是武功,一是了解的武功越多,对付陌生敌人就越是容易取胜。
极端情况下,一个人掌握了天下所有武功,那对手无论使用什么招式都在他预料之中,又怎么可能会落入下风?
二是每一份武功都是一笔隐形的财富,日后他缺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武功去换。
所以抄书本身也在赚钱,抛开他已有的宝物钱财,单单脑海中这上千份武功就是一笔巨额财富。
而上次被刺杀后,卫洪也变得更加谨慎,出行时,他会施展易容千面改换容貌,且会从衙门抽调人手暗中保护自己。
或许是这些举措起到了作用,之后这些天再没有遇到麻烦。
不过,卫洪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对手毕竟是盘踞京城多少年没有被剿灭的大组织,说不得有什么隐秘手段。
他仍然能感受到危机感,故而勤练呼吸法,争取早日突破五脏境,这样就有更强的自保之力。
…
京都城内有一条宽大河流,名为白浮河,其位置刚好位于中轴线上,从南到北,一线贯穿。
每到夜里,有花舟慢悠悠飘荡在河面上,诸多达官贵人在舟船纵情饮酒,与美人载歌载舞,而老百姓则站在河岸边,一边欣赏京都夜景,一边望着来往舟船羡慕不已。
此刻,白浮河一条花舟上,袁魁左拥右抱,惬意至极。
“公子喝酒!”
“公子,我喂你吃葡萄!”
“公子好讨厌!”
须臾。
舟船停靠到岸边,骆常恭迈步上船。
“袁公子雅兴,不过,你有没有打听到一则消息,你派出的四大刺客都死在了卫洪手里。”
袁魁微微侧脸,将一颗龙眼核吐进了白浮河里。
“我在西城区有两处住宅已经被衙门的人查封,你说我知不知道?”
“那袁公子放弃了?”骆常恭反问。
“放弃了,我劝你们死心吧,想在京都杀卫洪绝非易事,你要是狠下心来,派几个洗髓境武者送死,说不定真能成,但红狼肯吗?”袁魁笑眯眯道。
“那天柱功下册公子也拿不到了。”骆常恭扭身就要走。
“别急,我有一物你瞧瞧,或许可以兑换天柱功下册。”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长条形浮雕木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块焦黑木头,看上去平平无奇。
“这是?”骆常恭疑惑。
“千年雷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