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静静的望着两位一模一样的少女。

坦白而言，凤仪的伪装几乎是天衣无缝。

无论是细微的神态，还是说话的语气。

都和苏苏一般无二。

毕竟，凤仪尤擅易容之术，而伪装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双胞胎妹妹。

那更是难以辨清。

可是，在亲密之时，偶尔的肉体反应仍旧出卖了她。

待到苏苏本人前来，纵然苏苏愿意暂且帮凤仪遮掩，可仍旧让姜河看出破绽。

还是那句话。

他好歹天天都在揣摩着自家徒弟的情绪，哪怕是细微的眼神变化，他多半也能感受其中意味。

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只是，姜河没想到苏苏竟然愿意帮她...

这丫头固然还对凤仪有所警惕。

但数日的相处和血脉联系的加成下，终究还是让她小觑凤仪的恶毒。

“嗯，好了。姜河，其实...我只想让你缓和一下和姐姐的矛盾。”

凤仪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来到他身边。

低声道，

“毕竟，她做了那么的错事，总得让你出出气...顺带记一点疼吧？”

远处另一个金发少女，望着自己的脚尖，讷讷不语。

姜河微微一笑：

“光是记点疼怎够呢？必须要有，更深刻的教训啊。”

“啊...稍微教训一下就可以了吧？”

凤仪压抑着自己的兴奋，试探道。

“唔，的确，她终究是苏苏的姐姐...”姜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嗯嗯，到时候就算打，也得给她喂几颗疗伤丹药哦。”

凤仪的话，让姜河略感诧异。

她还能有这份好心？

可随后，金发少女又是柔声道：

“要放在后庭，多放几颗。若含在嘴里，被打的时候就忍不住吞下去了，不如放在那里，能持续的疗治身体，也不容易直接吞入腹中，导致药效快速生效。”

“啊...啊？”

姜河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凤仪自知失言，连忙找补道：

“这是元夏告诉我的，她当时...就是这么对姐姐，并且...姐姐似乎很享受呢。”

她不由得想起那天的耻辱。

自己这么多年来，到处坑蒙拐骗所获得的资源可不是假的!

吃的都是上好灵物，而非俗物五谷。

从来没有用过那里排泄。

结果如此娇嫩未经污秽的地方...

被姜元夏用鬼手撑开，活活塞了好几颗丹药进去，痛不欲生！

她必须也要让凤苏苏，品尝到这般折磨！

凤仪胸中憋着郁闷之气，忽然瞥见姜河的眼神阴沉了许多。

委屈的瘪了瘪嘴：

“我说的是真的啊...不信，到时候你问元夏！”

“行行行，我都记在心里。”

姜河捏了捏拳头。

必须给这凤仪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寻常鞭打，她是不会服气。

凤仪，不是喜欢欺骗人么？

那他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凤仪这人，非常信赖自己的易容，且有种...莫名的自信？

就算当着他的面，都敢暗中和凤苏苏串联欺骗他。

姜河心中逐渐酝酿出一个计划。

“咳咳，姐姐，你还不过来？”

凤仪又冲着苏苏唤道。

苏苏挪着脚步，一步一步的挪到姜河面前。

看得凤仪一阵心急，生怕她被姜河看出破绽。

“打了我后，以前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吧？”

凤仪本暗自心焦，听闻自家妹妹的话。

心头泛起一丝怪异的情绪。

这蠢货，还想为自己开脱？

姜河无奈一笑：

“其实，我从来没有在乎以前的事情。”

“嗯？”

两个少女同时抬头望向他。

凤仪眼眸掠过一丝惊愕。

她...犯下那么多事情，这姜河凭什么不计较？

却见姜河上前一步。

似乎想将凤苏苏抱在怀里，途中，下意识瞥了眼自己。

最后只是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眼中暗藏着一丝柔情：

“以后，不要再担心这些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举手投足，都充满了小心翼翼和呵护。

不似作假。

而且，还带着一种克制，就像是不想让身前的少女，发现他的感情一般。

苏苏果然没发现他举手投足中的柔情。

反而惊慌的缩了缩脖子。

因为她此刻是装成自己的身份！

她可没有自己洞若察微!

问题来了！

？？

这姜河是什么意思？

在姜河的视角中，凤苏苏才是凤仪，也便是自己。

而且他刚刚看自己那一眼又是什么意思？

是碍于伪装成凤苏苏的自己在这里，所以有些心虚吗？

凤仪瞳孔地震，忽然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她内心冒出。

姜河...不会喜欢自己吧！？

“师尊！你们在干嘛？我和衿儿起床了，去吃饭吧，好饿...”

不远处的房间，银发少女推开窗户。

向他们招呼着。

白旻心终于收拾好了衿儿的山水图。

出去前，还不忘安慰地揉着衿儿的脑袋，低声道：

“放心，天知地知师姐知，师姐嘴可严了!”

小女孩此时也久违的拉着白旻心的衣角。

羞涩的点了点头。

姜河颔首，回头对着两个金发少女道：

“那我先走一步，你们姐妹如果还有话，就再说一会吧。以后就不要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了。”

他说这话。

也是为了让苏苏放心。

或许凤仪眼中从来没有苏苏，但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只要...

凤仪能让她开心就好。

哪怕是被自己彻底碾碎人格，沦为只能听话的玩偶。

……

“姐姐，现在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凤苏苏衷心地为姐姐感到高兴。

心头的负担，也彻底放下。

她略带可惜的看了眼手中的木盆。

本来是想端给姜河洗脸的。

结果刚刚看见姐姐和姜河亲亲，震惊之下，不小心摔下去了。

“嗯...嗯...”

凤仪此时还在琢磨着刚刚姜河的举动。

越想越不对味。

他好像，是真的对自己有好感？

凤仪印象深刻。

那一天她装成姜元夏的样子，不慎露出破绽。

被他调校着...吻技。

起初姜河其实很不熟练，很明显看得出他是初吻。

既然把初吻给了自己，还亲的那么投入...

或多或少，都有些好感吧？

毕竟，她长的这么可爱...

“不过，姜河是因为我，才放过你的哦。”

凤苏苏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鼓起勇气道，

“姐姐，你为什么要装成我的样子，和...姜河亲亲？你不会...”

“哈？胡说！”

凤仪羞怒道，浑身像是有蚂蚁爬般难受，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只是巧合，我无意中撞见他，因为害怕...就慌不择路的装成你了。结果，结果就变成那样了。”

而且！

这金毛说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因为她才放过自己？

这是在对自己宣誓主权吗？

可笑！

凤仪渐渐肯定自己心中的揣测，姜河一定对自己有好感！

他看重凤苏苏，除了外貌还能是啥？

而且自己和凤苏苏一模一样，比她还要可爱！

比起凤苏苏，说不定...

他更喜欢自己才对。

“姐姐，你别急啊，我只是说说。”

凤苏苏吐了吐舌头，被姐姐激烈的反应让她措手不及。

“能理解，因为你太笨了，想歪也正常。”

凤仪嗤笑一声，若无其事道，

“姜河，好像很喜欢你哦？忠贞不二，明明一个筑基修士，身旁除了徒弟，好似都没有女人。”

“姐姐！别说啦。”

凤苏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惊慌地拉住了凤仪的手。

小声道：“旻心她们还不知道...”

凤仪眼睛眯了眯。

她的好妹妹没有反驳她...

小脸羞红，眉目间有着窃喜和甜蜜

她不由得又想起来方才姜河心虚的眼神。

心中莫名...感觉非常爽？

但她还是看凤苏苏那副羞喜的样子不顺眼，忍不住道：

“确实不能告诉她们呢，前几天，那个林衿，是不是还说你推她？可笑，你这个窝囊废，怎么敢欺负人？”

“想必是林衿看你不顺眼吧？然后姜河也不打算为你做主。姐姐能理解，毕竟...亲疏有别嘛。”

凤苏苏脸上的羞红渐渐褪去，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辩解道：

“当时...衿儿没说话的。而且后来姜河还一直在关心我呢。”

舒服了。

还是这样子顺眼。

凤仪身心舒畅，故作疑惑道：

“诶，可为什么林衿会摔倒？她可是被你抱着诶，哦...她有这么讨厌你？”

“就算讨厌我也正常，衿儿还小，或许是担心我抢走她的师父吧。但是，迟早有一天，衿儿会喜欢我的！”

凤苏苏捏起小拳头，忽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姐姐，你不知道。以前衿儿对待外界所有东西，包括我在内。几乎都像是对待空气一般，现在，好歹能让衿儿对我有感觉了，哪怕是讨厌...”

可恶。

又难受起来了。

凤仪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到底什么事情，才能让她彻底心灰意冷？

不要再自以为是的开心和期待？

凤仪舔了舔唇瓣，若有所思。

……

和心思各异的少女们吃完饭后。

姜河敲了敲桌子，正色道：

“你们先不要走，我还有事情要说。关于数日之前的事情。”

凤仪和苏苏两个姐妹，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

她们刚刚还在聊着这事。

视线稍一触碰，凤仪就这种奇妙的默契感恶心住，厌恶地扭回头。

而凤苏苏讪讪地低下头望着自己的瓷碗。

姜河扫了她们一眼，略微皱了皱眉毛。

凤仪时常用自己的举动或者语言，在默默的贬低打压着苏苏。

以前他都没怎么注意到这些细节。

顿了顿，继续道：

“那一天，大家都误会苏苏了。衿儿摔倒，和苏苏并无关系，而是衿儿...自己的问题。衿儿！”

他看向小女孩，心头却想起郡城一事。

自郡城开始，衿儿貌似已经开始...陷害苏苏？

记得有一次，她也从秋千摔下来过，吓的苏苏六神无主。

不过那时候，他尚未真正接纳苏苏，也对衿儿毫无怀疑。

倒是让苏苏受了委屈。

而在他没留意的地方，她不知道还受了多少委屈。

却还一直保持着赤子之心，待衿儿无微不至。

“对不起...”

迎着师尊的严厉目光。

衿儿抿了抿唇，嗫嚅道。

“衿儿...”

凤苏苏不由得愣住了，她没想到，姜河竟然会特意当着大家的面，让衿儿给自己道歉。

纵然她之前还跟打了鸡血似的热情满满。

可说到底...心中还是在意的。

她慌乱地抹着自己的眼泪，声音带着些哽咽：

“我没事的，不怪衿儿。是我笨手笨脚，姜河！对衿儿温柔一点！”

话音末尾，一向对姜河温柔的苏苏，竟然还瞪了他一眼。

自己可是帮她做主！

这丫头，被衿儿欺负成那样，满心满眼还一直为她考虑。

“啊...”

姜河措手不及，讪笑道，

“好，都听苏苏的。衿儿，看你苏苏姐姐多疼你。”

小女孩默默看着凤苏苏瞪向姜河。

攥紧了小手，用余光看向银发少女，幽幽地道：

“是...师娘！”

“？！”

白旻心正微笑地看着衿儿和苏苏“冰释前嫌”，忽然就面色一僵。

拍了拍衿儿的脑袋，强笑道：

“什么师娘，是姐姐才对！”

“师娘...”

小女孩凝视着白旻心的瞳孔，认真道。

白旻心只觉心头躁动，内心不受控制的涌出种种揣测。

衿儿...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师娘二字。

她目光忍不住在姜河和凤苏苏身上游离。

师尊是惊讶和隐隐的怒气，而苏苏...则...面无表情？？？

或者说是呆住了。

匆忙之间，白旻心看不出丝毫破绽。

姜河眉心一跳，这小丫头...！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她非要在这种时候叫，分明就是故意的。

见到白旻心小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

这架势...是骨头开始发痒了！

姜河前所未有的镇定，融汇贯通他对两个徒弟的了解：

“嗯，衿儿，你是想师娘了？那个棕发的少女？也是，这个笨蛋走之前，也不对你说一下。”

棕发少女...？

小女孩瞳孔残留的光芒，渐渐黯淡，如同死寂的黑潭一般。

抿着小嘴，终于不再说话。

真正的师娘，师尊背着自己找的师娘，被师姐已经接纳的师娘...

“嗯哼哼，没想到衿儿是想师娘了啊！放心，以后师娘会来照顾你的。”

白旻心混乱的神智一下子清醒，笑容得意。

嘿嘿。

说起来，就衿儿不知道，师娘就是她，她就是师娘！

以后，得想办法在衿儿面前...舒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