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吴真,之所以从扬州休致,为的不就是母子平安?之所以回乡的半路上临时决定在这武阳落脚,为的不就是母子平安?之所以日夜勤练武功,出门上山下水的押镖,不就是为了母子平安?如今大愿所偿,何不令其欣慰万分!
只见吴真飞似的奔向镖局后面的家中,来到房内,却见躺在床上的彭氏看到他一笑,说道:“你回来了?”
吴真扑过去,一边看着彭氏的眼睛,一边抓着彭氏的手,说道:“唉,我还是没赶上你生孩子,让你受苦了!”随后看向那怀中的婴儿,渐显笑容。
彭氏说道:“还好了,武骏他们都对我照顾的很好。”
吴真则轻轻的抚摸的孩子的小脑袋,满脸充满了父爱,此时的他觉得此生从未有过如此幸福的时刻…
晚上,武阳镖局内好不热闹。众镖师和趟子手都争相恐后的向武骏和吴真敬酒,而吴真也是高兴的很,有敬必饮。如今荣升人父的他,又是镖局二当家,相比之前在扬州做一个小小的捕头,此时可谓志得意满。
他对银子没有多大的野心,也没有官瘾,他只想靠着自己一身武艺给妻儿一个安稳的家。如今妻子平安,又有了儿子,且武阳镖局不仅蒸蒸日上,身边还有一帮能够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又如何不感到高兴呢?
正在此时,武骏之妻顾氏抱着吴真的孩子出来了,有喝醉者看了一眼赞叹道:“哟!这孩子长的还真像吴镖头嘿!”
“废话!吴镖头的孩子,要是长得不像他,那可不就麻烦啦?”
“哈哈哈……”众人哄笑着,吴真也乐在其中。
“我看这孩子虎头虎脑的,将来肯定是个大人物!”
“是啊是啊!昨晚这小家伙出生的时候,可是天降红龙啊!”
吴真听着一头雾水,看向武骏,武骏笑着向吴真解释道:“听说昨晚天上确有红光飞过,好几人都看见了。”
刘四跑过来,笑道:“吴镖头,这孩子还没起名吧,你是他爹,这名该由你来起的哦!”
吴真听到此话,不由眨眨眼,醒了醒酒,略加思索后便说道:“前日我被金蟒所困,险致丧命,如今金蟒已死,而我儿新生。这金蟒或是与我儿前世有缘啊,我看我儿之名就叫莽,吴莽!大家以为如何?”
大家齐声赞道:“好啊!”
“吴莽!这名字不错,霸气!”
“是啊,霸气!我喜欢。”
众人一直畅饮到深夜,武骏和吴真便在众人搀扶下回房睡觉了。
五年后,中华1968年,魏国,龙台山。
入夜,北风吹得山上的大树不停在摇晃,时而有树叶从天上飞过。
一片树叶随着这风吹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山洞中,山洞中坐着一人,他已在此坐了九年。
他就是骆阳子,九年前受李耳点化,顿悟大道,遂在此龙台山七星洞,也是他曾经练武之处闭关,如今他已四十有五。
可能是因为其满脸胡须,衣衫褴褛,再加上闭关时三日一食,身材日渐枯瘦,此刻的他看起来略显老态。
今夜的月光不是太亮,只有一点点照在洞口。骆阳子缓缓睁开眼,看到洞口处吹进的那几片树叶,心中暗道:“人生犹如这树叶,从树枝上生长,到枯黄,再到被风吹走,再到落下,在中途的某一刻看来是何其漫长,而当它走到最后时回头望去又是何其短暂?”
九年,那一次次的迷茫和醒悟仿若刚才发生
九年,那孤寂的日日夜夜仿若还在眼前
九年,仿若一晃而过。
对骆阳子来说,这九年不算太短,也不算太长。
不短是因为他确实在这九年内把之前李耳所述的一番道言反复辨拨,已近抽丝拔茧。一次次的斟酌,一次次的推翻,又一次次的深入浅出,由繁到简,使他相比闭关之前确实已大有所成。
不长是因为虽然他已有所成,然这九年来,他越是深刻的去体会那道言,越是觉得李耳之言义如海般浩瀚,他觉得自己哪怕再闭关九年,甚至十九年,都不一定能彻底想透。虽然这境界他还不太满意,但他觉得暂已难有突破。剩下的已不是靠闭关来参透,而是需要去找!
毕竟,闭关前的他才三十六岁,对人生、人世、大道,自觉沉淀的还很不够。在这种不算深厚的阅历下,哪怕闭关九年之长,但对参透李耳之大道却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即使凭借这九年仅有的一些感悟,也使他在闭关期间,运用所悟之道,将剑法升华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并在招式上有所改良和创新,且将其重新命名为九阳剑法。
本来,七星剑法这个名称就是由于他不知其师父名号自己起的。如今他在七星剑法的基础上完善了一套新剑法,自然是觉得有必要重新起名了。
而新剑法,则完全融入了李耳之道义中“天地无情,无为而治”的精神。如果说七星剑法以快,奇而着称,那么九阳剑法必将以循大道,释天威而醒世!
九年一晃过去,新的剑法已成,骆阳子内心感慨万千。
他怀念起自己的师父七星道人,若没有他曾经在这山洞中教会自己七星剑法,今日又如何会有九阳剑法呢?
他怀念起九年前的那位老者李耳,若没有他曾经在函谷尹溪边为自己点道,又如何会有今日的这番境界和剑法的成就呢?
想到此,他忽然有一种预感,上天让他遇到了这两位贵人而有了今日的九阳剑法,似是冥冥之中要有一番作为,只是不知这作为具体是何事。
用这剑法杀更多的恶匪?他自己都觉得不像。
本来那日听了老者一番晴天霹雳般的醒世之言后,他就已经怀疑之前的杀戮是否还是对的,再加上这九年的息性宁神,他感到自己和之前的那个骆阳子已不是同一个人了。
他的心性真的变了很多,已经看淡了很多事情。
骆阳子揉了揉略感麻木的双腿,渐渐站起了身。循着少许月光找到了他置于一旁的剑,吹了吹上面的尘土,而后便伴着月色下山了。
此时刚入深夜,他估摸着骆五此时可能已经歇息了。他打算先回到镇上的家中休息到明晨,天亮后去找到骆五,告知其出关之事,使其不用再送饭食,而后便去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