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是十二位蓝袍长老,地位次于黑袍长老,但高于所有弟子。
台下站的弟子中,站在最前面的是黑袍弟子,往后是蓝袍弟子,最后则是人数最多的灰袍弟子。
长老和众弟子行完礼后,阴昌走下台,笑脸向司马孚拱手道:“大皇子不辞辛苦赶来参加我的就任仪式,阴某倍感惶恐啊!”
“掌门太客气了,父皇有事在身,托我转达对掌门的祝贺!”随后转身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递给阴昌道:“略备薄礼,请掌门笑纳!”
阴昌大喜,笑道:“我阴魂宗竟让皇上如此关心,实在是所有弟子之福啊。”
司马孚道:“掌门客气了,此番前来,除恭贺掌门就任之礼外,还有一事相求…”随后朝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请掌门借一步说话。”
阴昌一怔,心想难道自己刚就任掌门,皇帝就有事情要自己办?遂答道:“好,请皇子殿下随我到内厅一叙。”
顷刻后,阴魂宗掌门殿,内厅中。阴昌坐定后却未直接开口问话,而是观察那司马孚之神态。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阴魂宗与魏国皇室之关系颇为微妙。
早年其父阴洪练得独门绝技“百尸阴魂掌”,在邪门武功一脉的江湖人士中颇有声名。魏国皇帝施重金将其招揽至麾下,令其组建了秘密机构“御令司”并任司令。
此机构是皇帝为巩固皇权,清肃朝野而设,专门暗查官员谋反、不忠、不轨之事。几年后,由于御令司行事阴狠,百官受压过大,已影响到朝廷稳定,故终于在一干重臣的合力反对下解散。
三十多年前,当时的魏国皇帝不知又从何处偶然得知一个秘密,遂暗中召回阴洪并出巨资令其组建阴魂宗。阴魂宗表面是一个沉默多年的江湖高手组建的一个修炼独门武功的宗派,实则是魏国皇帝一人控制的对其有特殊任务的朝廷外组织。
而阴魂宗之核心要务,则从来只是掌门亲自向皇帝一人汇报。包括魏国国师和阴魂宗阴阳判官在内的人,都只知道朝廷和阴魂宗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但对皇帝与掌门之间所谈之事却一概不知。
阴昌则也是在上月其父临终之际,才从其口中知晓皇帝给阴魂宗的秘密任务。此时他虽已知道这司马孚身为大皇子,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魏国皇帝,但他毕竟还不是,且也未知皇帝是否将其事告知大皇子。
在除皇帝以外的其他所有人看来,阴魂宗是独立的一个宗派,对皇室保持敬畏是理所应当的,但决不至于到有求必应的程度,故刚才司马孚虽言明有一事相求,然阴昌却必须摆出一副做掌门的姿态来,这也是皇帝司马渊所明了的。
阴昌斜眼看了看司马孚,却故意言他而笑道:“这是家父生前最爱喝的茶,清新淡雅,请大皇子品鉴。”
司马孚尝了一口道:“果然是好茶,只是我喜欢更浓一些的口味。”
阴昌眉头微皱,如今已是掌门的他怎会听不出这话语中还有另一番意思?于是笑着问道:“哈哈哈……看来殿下确已长大成人了,不知道是哪种口味呢?”
见阴昌心情不错,司马孚此时站起,面向阴昌俯首拱手道:“实不相瞒,孚久仰阴魂宗大名,更崇敬掌门武功盖世,此次前来就是希望您能收我为徒!”
看来和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这大皇子果然是又为此事而来。
三年前,皇帝司马渊招其父阴洪进京议事,阴昌同行,司马孚顺便就提出让阴洪收其为徒一事,那时阴洪以年事已高为由委婉拒绝。如今自己就任新掌门,皇帝故意派大皇子前来贺礼,这殿下再次提出收徒之请其必然知晓,也就是说,这也是皇帝所希望的。
阴昌虽已明白了一切,却仍旧摆出一副认真思量之态,而后缓缓道:“嗯!大皇子有此之心阴魂宗倍感荣幸,只是学我宗门武功颇费劳苦,殿下千金之躯,恐怕有所不适啊。况我阴魂宗内事务繁多,皇上又可能时而让我有所差遣,我怕难免会怠慢殿下,岂不是罪过!”
那司马孚虽见阴昌一口推脱之词,倒未放弃,似其已早有准备,从袖中摸出一绿色锦帕,翻开锦帕的一瞬间,竟令阴昌眼前一亮,司马孚看在眼里,心中窃喜,却正色道:“我知掌门在寻这槐荫草,孚偶得一株,今献于掌门,望掌门能收我为徒!”随后双头托于阴昌面前。
阴昌心中暗喜,却惊于这司马孚竟知道自己在寻槐荫草,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问道:“哦……难得大皇子如此有心!可此事你是如何知晓的呢?”
司马孚双眼一转,却反问道:“掌门可已愿收我为徒?”显然,司马孚还不想直接告诉阴昌,而此时不答反问的意思就是:除非你收我为徒,否则我可不想告诉你。
阴昌怎会不知其中之意,却仍旧未于作答,而是双眼微眯,似在斟酌中。司马孚见状,略一咬牙说道:“父皇不日即将立我为太子,若我日后为魏国国君,必为掌门与阴魂宗之事全力相助!”
阴昌暗喜:“呵呵,这小子果然就范了!显然其说出此话,证明其父还未将阴魂宗与皇帝之真实关系告知。但此时逼其说出了此话,也就意味着其内心已对他阴昌放下了身段,哪怕以后其坐上龙椅,也无法抹去今日之言,那时自己和阴魂宗在其心中的地位则必然比今日未说此话更高。”他觉得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的还是很好的,且此时的司马孚年龄尚小,此时答应他则时机正佳,于是就顺水推舟道:“那好吧!”
只见司马孚立即单膝跪地,俯首拜道:“弟子司马孚见过师父!”
阴昌笑着将其扶起,笑道:“好好!殿下,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槐荫草之事从哪里得知的了吧?”
司马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是国师告诉我的,我无意中向他起说起想让掌门收我为徒,他便告知若有此草则事必成矣!”
阴昌闻后依然一副很随意的样子道:“哦…原来如此!国师有心了。”
而后那司马孚又小声说道:“国师曾嘱咐我勿将此事告知师父,师父可要装作不知道啊,否则国师会怪罪与我!”
阴昌装作很随意的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司马孚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说道:“那我何时正式拜师?”
“这个…你这两日且在宗内休息,我今日就要他们去准备,后日便可行拜师礼。”阴昌淡然答道。
“如此甚好,那徒儿先行离去了!”司马孚毕竟是皇子出身,显得谦谦有礼,倒令阴昌感觉挺舒服。
司马孚走后,阴昌双眼微眯,羊须轻抚,心中暗道:“这国师竟知晓我寻草之事,看来他在暗中监视我阴魂宗。若这只是国师一人为之,也仅是说明其朝野根基深厚,党羽众多。就怕不是他一人之意,而是……”
两日后,司马孚正式入门,阴昌立即授其黑袍弟子身份,并亲自教导武功。
司马孚虽为皇子却很努力,且天赋尚佳,半年后便成为阴昌的得意弟子,皇帝对此也颇为满意。此时司马孚向阴昌提出回宫休息一段时间后再来,阴昌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