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武阳镇做镇霸时,其武功就是跟着刘福随便练了练,加上一股猖狂劲和几个凶神恶煞的小喽啰,对付一般的百姓那是绰绰有余。但遇到会真功夫的武骏,吴真之流,则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若不是当日他们仗着人多,根本不用吴真出手,武骏一人就可以轻松摆平。
那日以后,钱顺跑到王家寨来投奔了其义兄刘福,从此便认真的学起了猴拳,虽然还不及刘福精纯,但也着实进步了不少。甚至这些年,其原本嚣张跋扈的个性也收敛了不少,变得沉稳,但却阴狠,不为别的,只为卧薪尝胆,有朝一日能一雪当日之耻!
听到吴莽说其为吴真之子,钱顺暗惊,心想:“来得正好!既然你爹不在,那就先来教训下你,待我给这吴真的儿子点颜色看看,让他回去了后给吴真知道了,肯定恨得咬牙切齿!”却见他突然狂笑道:“哈哈哈!好一个吴氏父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吴莽沉着应道:“不知道,也不重要,我只知道,只要我在十招之内胜过你,便让我们过去!”
看这毛头小子如此说话,钱顺内心又有一丝暗怒,只听他略带隐忍的说道:“嗯?看来你这小子跟你爹一样,那么自信,我就是讨厌这样的!来吧!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随后突然摆开猴拳的架势,看那样子还颇有些猴拳的神韵。
吴莽虽然内心胸有成竹,但在招式上并未有轻敌之意,只见他摆出早已想好的应对之势六分鹤拳,四分虎拳。之所以要用如此策略,是因为猴拳以灵活,变化为特点,故只有用灵活的鹤拳才能化解对方的攻势。
另外,他准备前三招先防守招架对方,面再伺机攻其不备,这样十招下来,他有把握压钱顺数筹。
钱顺见吴莽摆好了架势,便首先发难,只见他先使出一招拨叶探果,来试探吴莽的路数,吴莽也不含糊,鹤步及时退避,也使出一式鹤警晨光作为试探,那钱顺便倒着用猴子翻山避让。
一炷香的功夫,双方已打到了第四式,吴莽大致已看出来了,对方的猴拳只能算初具形意,这样的程度也就是对付两三个趟子手,但对付他这样的镖师显然是毫无胜算。
但吴莽这几年在外走镖,也深得老镖师的点拨,眼前这个山匪年龄比自己大不少,虽然武艺不精,但也有刘福这样的二当家作为靠山,所以现在这番切磋一定要给他留个面子,好让其下台,否则若是用武功打压其太明显,则不知道对方恼羞成怒后会做出什么事来,于今天的押镖大事断为不利。
想好,吴莽开始启用一招他觉得足以压制住对方的招式白鹤抖翎,只见他先单腿独立,而后一式鹤立鸡群摆出架势。若是那钱顺知趣,知道这一式是预示着下面有杀招要出,给对方一丝防御的意识,以免其受到大伤。
紧接着,吴莽便毫不客气,一式白鹤抖翎直扑钱顺而来。那钱顺大惊,本来准备用双臂招架,见到对方气势太猛,便一个猴子打滚,连着两个翻身溜到了一边。
吴莽早就知道他会用这招来闪躲,便在那招白鹤抖翎刚起势时就已暗收,实际眼中在观察钱顺要往那边闪躲,现在已看清其逃避的方向,便连着两个鹤步跳过去……
正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刘福暗叫不好,他知道这钱顺的武功刚有点小成,但却没有料到这吴莽年纪轻轻套路却如此老练,竟有碾压钱顺之势。
其实,刘福确实轻视了吴莽,一来是看到他的相貌也就是十几岁,觉得应该是没有经验的小镖师,二来吴莽身材略显壮硕,给人一种有勇无谋的错觉。现在看来,自己的小弟要为师父的轻敌而付出代价了。
他现在想的不是怎么解救钱顺,而是在这之后,自己如何把面子给挽回来,他的打算是继续观察吴莽的路数,找到其漏洞或短板,以为利用。
一瞬间的工夫,吴莽已比钱顺更早的跳到了其猴子打滚后的地方,待对方刚起身,吴莽就一个抖翎将其击中。
又是三招下来,钱顺已显不支,他知道这周围都是王家寨的兄弟在看着,一个年近四十的,号称曾经是武阳镇一霸的钱老大,大有败给一个娃娃的势头,不禁恼羞成怒,对吴莽喝道:“好你个臭小子,我在武阳镇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今日你钱爷不让你吃点苦头誓不为人!”
刘福看到此处,不禁脸色凝重,心中暗自摇头,心中直骂这钱顺不但技不如人,还十分的不冷静。在刘福看来,现在明显是打不过对方,但十招的切磋又不能不打完,所以此时应该想尽办法极力的招架,争取少吃亏,而不是毫不现实的还准备反扑。
“什么!?”一个不注意,刘福却惊骇的发现钱顺的口角竟出现了血迹,只见他两眼通红,真的是打得红了眼。
身为钱顺的大哥兼师父,刘福当然理解钱顺此刻的心情,一来是十几年前曾经被那吴真和武骏合力赶出武阳,有旧仇在心,二来这面前的敌人却是一个未至弱冠的小儿,三来这钱顺本就是后来才投靠自己上山的,寨里的众兄弟本就对他不是很服气。这三条放在一起,现在又输的这么惨,叫谁都很难接受现实,可现实偏偏就是这么残酷!
“啊!”第七招下来,钱顺又是被吴莽的一式鹤嘴啄中了右手大臂,那鹤嘴不是表面的啄肉,每一嘴啄的竟都是某个穴位,因此疼痛异常。在周围的人看来,就是被啄了一下,总比用刀子割破肉流血要好吧?其实只有被啄的人自己才知道感觉。
刘福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兄弟这般被辱,他做大哥的也挨不住面子了,可切磋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中途放弃岂不是更让对方内心笑话?终于,他忍不住喊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