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涂志强是一点都不虚。
“黑子,都是出来讨生活的,谁也不比谁多个脑袋,无论你想要好处,还是要我们一只手,那就凭本事拿。
有种今个你们就把我们三个办了,但凡是我们三个出去一个,你们也别想好过,都是赚点辛苦钱,没必要打打杀杀。
各退一步,我这有100块钱,给兄弟们买酒喝,然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要是你们不愿意,那咱们就见见真章,生死各安天命。”
“强哥,真以为叫你一声哥,你就是真强哥了,我大哥刘华强说了,要么听话,要么,那就别怪黑子不客气了。
兄弟们,干他。”
一群人瞬间围了上来。
噗噗查查,丁零桄榔,开始交火了。
三人瞬间被打的头破血流,身上也添了不少伤口,估计也是被打急了,涂志强改锥一攮,就攮在对面的一个人大腿上,血顺着改锥拔出来的方向,呲呲的飚了出来。
人一下就倒在地上,他也是一不做二不休,噗嗤噗嗤又攮了好几个人,直接把对面的人气焰压了下来。
涂志强大喊了一声。
“跑。”
说完,一把拉起水自流冲出包围圈,他也是有劲,觉得水自流跑的有点慢,一弯腰就把水自流扛起飞奔而去。
对面的黑子岂能善罢甘休,带着人就追了出去,地上躺下的两个,根本就没有管地上躺着的两个,曹和平看着他们追远了,有点纳闷,不是说要补刀的嘛。
又等了七八分钟,人呢?
还是没人。
算求,不等了,回到放车子的地方,就准备撤场了,这时有一个人跑了过来,正是骆士宾,他先是从桥墩下面拿出一个包裹,然后看着地上躺着的俩人。
从兜里拿出改锥,快步的走到那俩人身边,不顾俩人惨叫,连续攮了好几下,处处都是要害,下手够狠的,一点犹豫都没有。
曹和平一看这情形,快步的窜过去,不等他反应,直接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上,人直接晕了过去,顺手就把那个包裹收到空间内。
然后拿出银针在他后脑勺上扎了两针,夺命十三针可不是只能救人,这两针下去,他至少要昏睡三个时辰以上,而且即便是醒来头脑也会混沌不清。
又把现场布置了一下,做出了三人互相拼杀的局面,看着现场曹和平满意的笑了笑,动手杀人肯定是不行的,还是交给专政吧。
脚下一点,人一步跨出几米,应该可以迷惑一下办案人员,一边是没有头绪,一边是实实在在的证据,想必他们会选择的,警队对社会渣滓向来没有什么耐心的。
到了郑娟家里,郑大妈一看是曹和平去了,打了一声招呼就去了郑光明的房间,将房间给闺女留了出来。
“你咋来了?”
“想你了呗,过几天我妈让媒人过来定日子,争取年底之前咱们结婚,这下你该放心了吧,等结了婚,好好的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
“呸,谁要跟你生孩子了。”
“你是我老婆,你不生,谁生?
对了,刚才在路上捡了个东西,瞧瞧是什么?”
说着从袋子里拿出骆士宾返回去找的包裹,个头不算太大,也就是两块砖头的模样,但是重量可不轻。
放在炕上打开之后,在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有五六根小黄鱼和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大小钞票五六捆。
卧槽难怪三个人被人围着砍,金子现在不值钱,但是这钱得有四五千块,在这年头绝对是一笔巨款,曹和平倒腾了两三年也就弄了不到四万。
郑娟看到这些东西,立刻将包裹合上。
“秉坤,你这是捡来的?
你可别吓我,除了银行,哪能捡这么多钱和黄金啊?”
“不就这么点钱嘛,别大惊小怪的,我来的时候碰到别人黑吃黑,掉下来的,还肯定是不能还,上交给专政部门,那麻烦更大。
正好我打算盖房子,这钱不就正好用上了嘛,平时我就是说你是福星来着,要不是我来找你,咋可能得到这笔外财。
“秉坤,这钱咱们不能要,万一要是传出去,那些黑道人士找上门来,事情就大了,你就听我的,就把这钱收起来,等到那一天来了,咱就交出去。”
“真不要?
这可是好几千块钱呢。”
“这钱咱真不能要,咱们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挣钱,这钱来路不干净,花了肯定有麻烦,秉坤,我跟你一起过日子,图的就是个平平安安。
我不想天天过得提心吊胆的,答应我好吗,这钱咱就搁在那,千万别动它,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曹和平看着一脸焦急的郑娟,突然觉得自己这么试探是不是有点过分。
“好,我答应你,这钱咱不用,就丢在那。
不过我说的建房子那是真事,我打算将家里房子拆了盖一栋楼,放心吧,不用这个钱,我也有钱,别忘记了我爸可是八级工,有钱。”
“啊,要盖楼啊,那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就是要盖楼,娶你这么好的媳妇,我不能给你建一座金屋,但是楼房还是可以起得了的。”
“真有钱?”
“当然有钱了,也不看看你婆家什么身份。”
“秉坤,爱我。”
推宫术。。。
隔壁的郑大妈闻声,给郑光明掖了掖被子,然后侧过身去,强逼着自己睡着,五更天时分,曹和平麻利的穿好衣服回到了家里。
躺在自己的床上,又补了一会觉。
吃罢饭,到厂里料场的时候,肖国庆和孙赶超正在呜呜喳喳的讨论着什么,看见曹和平过来,赶紧凑了上来。
“和平,听说了没,涂志强被抓了。”
“啊,强哥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来的晚,不知道,就早上那会,人在厂门口直接被逮走了,说是打架斗殴致人死亡,而且死了两个,说不好就要吃枪子了。”
做为半参与者,曹和平还是有点佩服人民保护神兵贵神速,就是不知道那个骆士宾能不能被钉死,得找人打听打听,不能耽误了挣积分。
“听说涂志强是跟着八大金刚混的,黑市上的买卖掺乎了不少,这回死了两个人,专政部门恐怕要大动干戈了。
不知道多少人要跟着倒霉了,你们俩嘴也把点门,关于黑市的事情以后提也不要提,免得受牵连,不说在这些了,干活。”
孙赶超和肖国庆点了点头,彼此的眼神里折射出几丝害怕。
忙里偷闲的一天,下班后,曹和平去了拖拉机厂,已经来过好几次了,门卫也都认识他这个厂里红人蔡晓光的朋友,登记了一下,就进了厂区。
到了厂办副主任办公室的门口,看见蔡晓光正在忙活,就在唉门框上敲了敲。
“光哥,还在忙着呢?”
“秉坤,你咋来了,快进来坐,今个厂里开会说是要配合专政部门进行治安整治,我这不是在整理会议纪要嘛。
你先喝水,有茶叶你自己泡,本来的打算晚上去你家找你说点事,你来的正是时候,等我,我马上就搞好,咱们详聊。”
“你忙,不用管我。”
泡好茶,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蔡晓光才将东西整理好,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朝着曹和平歉意的一笑。
“等急了吧,不过你还得再等会,我把纪要送到主任那边,等着要呢。”
再等到蔡晓光回来,已经足足等了一个小时。
“秉坤,不好意思,久等了。”
“没事,理解,当领导的事情多,就是八只手都不够用嘛。”
“扯淡,那不是成了触手怪了,我这是刚上任不久,总得勤勉一点,要不然别人总拿我的身份说事,没意思。”
“光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你勤勉一点,干的好一点,别人就不说了,嘴在别人身上,你管不着。
另外,提个建议,我从你嘴里听出了身为官二代的自豪感。”
“你说的对,对了,说正事,你那个生意可以停了,这次整顿的力度很大,不像以前做做样子,要动真格的了,要是被抓肯定要重判。”
“光哥,你还不知道我,生意我已经停了,而且以后再也不做了,今天来找你是有个事儿,市局你有认识的人没有,帮我打听一个人。
我的一个工友涂志强,早上在厂门口被市局给带走了,说是打架斗殴致人死亡,能不能帮忙了解了解。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跟我唯一的关系就是工友,我是那种靠动手的人嘛,哪有什么技术含量,丢份。”
“没关系就好,这事简单,今天我们开会市局的一个副局长也过来了,我留了他家里的电话,我现在就问。”
等了几分钟后,蔡晓光走了过来。
“问了,死了两个人,上面的大领导很是震怒,而且跟这次的专项行动有关,涉及到投机倒把,估计要重判。
但是应该死不了,据说人是他同伙杀的,但是他和另外一个同伙可能会面临二十年和无期徒刑的判罚,不过这只是预估,就看法院那边怎么判了。”
“哦,那倒还好,能留条命也算是不错的,他爹是因公殉职,是烈士,平时对我也很照顾,能活着就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们木材厂这几年效益不错,但是毕竟是林业局下面的厂子,进步的空间有限。
有没有考虑换个工作,毕竟你现在也不差钱,对吧?”
“可以啊,你不会想让我来拖拉机厂吧?”
“呵呵,你想多了,进拖拉机厂要么军转干部,要么是高学历人才,另外就是我这种的,让你进来我是真没有办法,但是市属的厂子你随便挑,要不要动动你自己定。”
“可以啊,说实话,兜里揣着钱,还天天的扛木头,我都有点觉得不得劲,你看着安排吧,找个活轻一点的,另外我想晚上去夜校冲冲电。
现在这风向飘忽不定,说不定哪天又变了,肚子里喝点墨水应该是有用的,无论是什么朝代,都是文化人治理天下。”
“我咋觉得你话里有话,点我呢,其实最近我也在考虑这个事情,这俩事我一块给你办了,就不要去街道办的那种了,学不到什么真东西。
吉大下面搞了一个夜校,专门针对省直和市直单位子弟招生,上完两年可以拿到吉大颁发的毕业证,你懂的。”
“唉,投胎是个技术活啊。
那我就跟着占便宜了,晚上的酒我来请如何?”
“那必须啊,又是给你换工作,又是给你办上学,不得花人情啊,一顿酒可不够,你弄的那个烤串,我觉得味道不错,可以来点。”
“在市区吃这个,会不会被人举报?”
“那要我是干什么吃的,有朋友介绍我去过一个地方,地方够大,也够安全,正好去了那边给你介绍几个朋友,你之前的事呢,也不是天衣无缝,多点人帮衬总是好的。
今天的酒钱,我可是都给你省下了,烤串这事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我可是给别人夸下海口了,这事成了对你也有好处。”
“别说这么高大上,不就是给你们这些***当伙夫嘛。”
“去不去?
给个痛快话。”
“去,必须去啊,就让我这个工人后代,去批判批判你们这些****腐朽的生活。”
晚上,在蔡晓光的带领下,到了吉春解放桥泰来街附近一个大院里,曹和平居然感到一丝丝会所的感觉。
虽然科技感差了一点,但是姑娘们的天然美很是出众,有好几个都是吉春艺术学院的学生,还别说,无论什么年代,GAO艺术家都是常态。(具体可以参照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里面的人,不少家属长辈头上都是带长的,不过有一说一,曹和平发现真正的***玩归玩,整体素质还是很高的。
玩到十二点多,有好几个还特别邀请曹和平一定常来,系统给的烤串配方实在是太香了,可能是这个年代东北物资真的丰盛,烤了不少山珍海味。
出了那里之后。
“光哥,这里的发起人,应该很了不起。”
“呵呵,出了门就莫谈国事了,这地方也就是换换心情还好,常来人就废了,即便是常来的的,肯定是有事要办,算是个不错的资源交换渠道。”
曹和平没回答,只是伸出大拇指点了赞。
人与人生来就不同。
又过了大概一个月左右,曹和平接到了通知,让他去吉春酱油厂味精车间上班,同时送过来的还有一张吉大夜校的报道证书。
曹和平很快就办理了调动手续,工资也有涨幅,从原来的37块5,变成了41块5,这种身份的变化,还是让兜里已经有钱的孙赶超,和肖国庆眼热不已。
为此还专门请他们搓了一个澡,但是曹和平没有想到,剧情的惯性是如此巨大,好好的味精车间报道,变成了出渣车间报道。
不仅如此,还没进车间,就被新来的GW会副主任兼任支书曲秀珍叫了过去,看着有点不苟言笑的曲小老太太,很像渴望里的刘慧芳。
“曲书记,您找我?”
“哦,是的,你就是周秉坤吧,看着也是仪表堂堂,不像是个走后门的,你的事情是我办的,本来是想把你退回木材厂的。
但是考虑到厂委会的意见,还是让你留下来了,我也听说你拿到了吉大的录取报到证,希望你到了那里,好好的学一学知识,走正道。”
“多谢曲书记教诲。”
“不用谢我,心里少骂我几句就可以了,毕竟是我坏了你的好事。”
“曲书记言重了,不敢不敢。”
“敢不敢,也都是如此处理,蔡晓光这人我知道,但是酱油厂我还是有几分话语权的,希望你在出渣车间好好干,等到更多的锻炼,去吧。”
“谢谢曲书记。”
这老太太火药味道很重,看来被人从高院踢出来意难平啊,曹和平被人带着到了出渣车间,看着眼前的曹德宝和吕川,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领路人走后。
曹德宝走到曹和平跟前。
“秉坤,真是你啊,感觉好多年不见了,吕川,来,欢迎一下,这是我发小,小时候我俩都在光字片长大的,后来我家搬走了,这才来往少了。
你咋不在木材厂干了啊,跑到我们酱油厂来饿了,但凡是有个别的出路,也不能来出渣车间呐,这里条件艰苦,前蒸后烤,老遭罪了。
被你顶缺的老谢,就是得了那什么风湿性心脏病,病退的,叫我说都是在这出渣车间干活给累的,瞧瞧这环境,差到顶了。”
“就是啊,秉坤,你咋想着来这了呢?”
“不是,从木材厂调过来的,我是GM一块砖,那里需要哪里搬,选是没得选,不过这里工资倒是多了几块钱。”
“得了吧,我觉得你肯定是后悔了,不过没关系,我和德宝不是陪着你受罪的嘛,是不是德宝,以后大家就是一个战壕的兄弟,有啥事尽管说,能帮一定帮。”
“就是,以后发扬GM友谊,大家互相帮助忙。
干活吧,秉坤,我来教你咋弄。”
一天下来,活虽然很累,但是对于体质9的曹和平,不算什么大事,再说了也不想争取先进个人,不磨洋工就算对得起D了。
下班之后,曹德宝提出晚上大家吃顿饭,但是被曹和平拒绝了,毕竟晚上还有大事要做,吉大的夜校也要报道了。
随便扯了一个理由,就去了吉大,在门口正好碰到来报道的蔡晓光,他见面就在曹和平的胸口上捶了一下。
“酱油厂的事情我听说了,那老太太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另外他丈夫更是了不得,开郭少酱、军事学院的副院长,我也得罪不起。
你先干着,等过段时间看看能动不能动,要是不能动再换个厂,除非你运气特别差还能碰到这样的事,要不然我就不信了,还能给你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工作岗位。”
“算了吧,我这才来就走,影响不好,你张一次嘴,消耗的都是蔡叔的脸面,没必要,先在这干着吧,等到吉大夜校毕业,说不定就变化了。”
“你说的也对,走吧,报道去吧,今天有好几个熟人呢,他们给我说了好几回,说是想你的烤串了,晚上放学露一手?”
“多大点事,浮躁起来。
我还没有感谢大家帮我搞建筑材料呢,要不是你们帮忙,我那小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立起来,今个我把看家本事都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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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72年的11月初,东北没有秋天,好像从夏天直接过度了冬天,从10份开始下雪到现在,已经下了好几场雪。
但是周家的新楼房里,却是非常的热闹,今个是曹和平大喜的日子,来了不少左右邻居和朋友,即便是不方便过来的几个熟人,也都托蔡晓光带了礼物。
这年头的婚礼都很简单,对着领袖的挂像宣读了誓言,就算是礼毕了,酒宴很薄,但是瓜子、喜糖等副食品还是有不少的,也算是宾主尽欢。
晚上吃过饭,曹和平则是早早被李素华撵到了楼上的卧室,而郑娟已经坐在梳妆台前卸妆了,看见他进来,赶紧迎了上来。
“秉坤,妈休息了吗?”
“休息了,我这不是被她给撵上来了嘛,咱们这规矩不好,新娘子一进新房门就不让出去的,我也没看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就是没敢喝太多的水,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累了一天,咱们早点歇了吧,明天一大早还得早起做饭呢。”
“那行,妈早就烧好了热水,我带你看看我发明的洗澡装备,咱们一块洗,正好替我搓搓背,还能节约水资源。”
“呸,我还能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咱可是老夫老妻了,来吧你。”
所谓发明的洗澡装备,就是屋顶的挂钩上挂着一个铁桶,桶底攮上窟窿,旁边弄一个架子,将兑好的洗澡水放上去,然后倒进桶里,就成了一个简易花洒。
虽然有排煤炉子废气的管道保温,还是有些冷,只能采取一些物理手段保持体温,雄起B附,也算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
翌日清晨,曹和平醒来的时候,郑娟已经下楼做饭了,在楼上的卫生间内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水,没有通自来水真麻烦,早晚还是得搬出去住。
休息了两天,曹和平就去上班了,这让郑娟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要不要去找一份工作,这样的日子,也太苦逼了。
等到了厂里上班的时候,曹德宝和吕川已经在了,看着来人兴高采烈的介绍着车间里的新设备,那叫一个开心。
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吊扇,和一个传送带,不过这次曹和平可没有背后低估曲秀珍,整干着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大家都停一下,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