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看着着急的仆人,面无异样的对着宾客道了不是,走到到一旁。
“何事?”
“三哥儿和客人玩投壶,把大姐儿的聘礼都要输光了,还请老爷赶紧去看看吧,否则要出大事了。”
盛紘一听,脑瓜子嗡嗡的,这个孽障,当真只是要死啊。
今个真是见了鬼了,各个都不消停,但也知道不是发火的时候,使劲的压住火气,脸上挂着勉强挤出来的微笑,咬牙切齿。
“走,去看看。”
当盛紘到了庭院二门的时候,曹和平一眼就看了出来,好生面熟啊,乔家的渣爹、自己那个世界的大伯,如今林小娘的红狼。
盛长枫看着自己的父亲到来,心中更是慌张,看热闹的人总是不显事大,见主家出来了,呼喊的声音反倒是更大了。
“投啊,赶紧投啊。”
“就是,可不能丢了咱们扬州人的脸。”
。。。。。。
盛紘见此,知道不好收场了,如今只有胜出一条道,不但要胜,还要胜的漂亮才行,否则脸面必然尽失,而自己的大娘子是个莽货,事情必然闹大。
赶忙在盛长枫的耳边说了一句之后,连忙跑去袁文纯休息的地方,时间紧迫,也顾不得什么礼仪。
“大郎啊,那白烨可是你家的人?”
“你说烨哥儿啊,他可不是我家的人。”
“大郎,虽说这投壶是孩子们玩耍的把戏,但是这聘礼都让输了去,不仅是我们盛家颜面无存,就是你们袁家,也脸上不好看吧。”
“唉,确实是颜面有失啊。
世叔叫停就是了,反正都是些小孩子玩耍的把戏而已。”
盛紘到了此时,哪能不知道此事确由袁家所谋划,为的就是要打盛家的脸,以便将来好让袁家高上盛家一头。
“大郎,那孩子可是你们带来的,你们带来人的赢走了你们带来的聘礼,自然是你们去解决此事,方为正理。”
“按说理应如此,可是世叔有所不知啊,这烨哥儿可是汴京城有名的人物啊,他也是见着扬州投壶的规矩有所不同,这才技痒下场一试。
毕竟是贵公子设的场子,此事让我去说,我可说不动他啊。”
见袁文纯拒绝出手,盛紘是一筹莫展,心中不免动了退亲的念头,但是心中仍是不甘,可若是真出了事,自己家里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一时竟难下决心。
院子里的人看着盛长枫一直不投,叫喊声音越发的大,侍女看着不对,分别跑去跟各自的主子汇报。
王大娘子听完,直接都懵了,脑子里就一句话。
华儿的聘礼,被林小娘那个贱货生的小畜生输给了外人。
也不说话,直接从宴席上起身,出了门,那些官眷见状,开始打探消息,当得知事情缘由之后,便开始议论纷纷,都等着看盛家如何收场。
看人院内围的人越来越多,王大娘子问那钱妈妈。
“主君在何处?
可曾找了?”
“主君没在宾客处应酬,或许去了亲家那边。”
“亲家?
什么狗屁的亲家,快去寻他来。”
“是。”
此时寿安堂内,盛老太太和盛华兰听到侍女的汇报,二人皆是心中大惊,老太太连忙问了一句。
“现在输赢如何?”
“三哥儿和那白烨各赢了一局,说的是三局两胜,但是第三局那白烨十投连中,得了一百分,现在三哥儿听了老爷的话,还没有开始投。”
“唉,这就难了了。
已经互有胜负,人家已经稳操胜券,总不能咱们比不赢,就叫停吧,赢了继续,输了就下场,那咱们家的颜面就荡然无存了。
华儿,此事认为当如何处理?”
“孙女全听祖母安排。”
“不行,你不能再听我的了,现在你还是家里的大姑娘,但是将来你就是袁家二房的掌家大娘子,未来会有很多这样的事情,总要当家做主的。
所以此事,你不能再听我的,要听你自己的。
你要自己拿主意。”
盛华兰心中也是慌张,未经历过此事啊。
“我?
我自己拿主意?
祖母,孙女不会啊。”
趁着人群纷杂,曹和平对着曹爽交代了一句,随手在院中大树上拍了一下,便带着陈芝豹出了院门,只是那曹爽挤到顾廷烨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些话,便也走了出去。
顾廷烨远远的看着曹和平的背影,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自己答应过,要为他做一件事,自然是不能毁诺。
“盛少爷,你这一直不投,是何道理?
要不就代这扬州人,说句软和话,我便放过你就是了。”
“盛少爷,不能认输啊,头可杀、士不可辱啊。”
“是啊,不能丢了扬州人的脸面呐。”
“盛少爷,快投吧,胜了那汴京人。”
。。。。。。
盛长枫左看又看,看不到父亲的背影,咬紧牙关,拿起箭便投了过去,或许是上天眷顾,居然投出了骁箭,得了十一分。
众人一看,纷纷鼓掌,只要剩下的九支箭都投中,就能胜利,而且会赢得非常的漂亮,颜面保住不说,还能得了一大笔银子。
盛长枫也是心中雀跃,连续八箭也纷纷投中,场面彻底沸腾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盛紘和王大娘子也到了院中。
看着盛长枫拿着箭瞄准,准备投出最后一箭。
进,则胜,不进,则败。
在场的众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他最后一投,当他投出箭的那一刻,不知道怎么的,就起了一阵风,院中的树叶突然掉下了很多,其中有一片正好砸在箭上。
可谓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未中。
只听见院中长吁短叹声一片。
“唉,这是天意啊,天不佑盛少爷,若是没有落叶,肯定能中。”
“说这有何用,输就是输了,就是有些不吉利啊。”
“嘶,说的是啊,这会不会是上天示警啊。”
“子不言怪力乱神,不过就是巧合罢了。”
“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啊,这树可是盛家的树,说不定。。。”
“别胡说,那边可是伯爵府呐。”
“伯爵府,咱们扬州没有,但是汴京可有不少,反正不吉利。”
“总之是非战之罪啊。”
。。。。。。
众人的话语,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盛长枫的心口子上,心中是又急又怕,整个人就像是懵了一样,石化在原地。
而顾廷烨则是对他拱了拱手。
“盛少爷,承让了,这聘礼白某就笑纳了,不过白某也不是贪婪之人,这些财物白某分文不取,只是这对大雁白某笑纳了。”
说罢,不等别人开口,走到装大雁的笼子,打开笼门将大雁取出,用手摸了摸大雁的脑袋,口中念念有词。
“雁儿啊,雁儿,不能委屈了你啊。
走你。”
在众目睽睽之下,顾廷烨把聘雁放生了,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可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聘雁飞了,这亲事怕是要黄。
顾廷烨一拱手。
“今个开心了,告辞。”
然后不顾众人反应,快速的出了门,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绕了一圈之后,才跟曹和平汇合。
“大郎,你交代的事情,已经办成了。”
“二哥,辛苦了。
只是你刚才在盛家露了面,我刚才发现白家也在宾客之中,恐怕已经认出你来了,现在咱们就等着白家上钩了。
你放心,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你现在就去北门外的悦来客栈,曹爽在那里等你,只要白家出手,必然插翅难逃。”
顾廷烨此时心中有些乱。
“大郎,这盛家的事情,怎么办?”
“你不用管了,这袁家可不是什么好姻亲,我早说过,要是他老老实实的按规矩办事,我自是不寻他的麻烦。
机会给他了,可是他不中用啊。
这门亲事他结不成了。”
“这?
我就是怕盛家。。。”
“哎呀,你别管这些事情了,多想想白家的事情,盛家这边有我,放心吧,好歹盛家跟我曹家也是有那么丁点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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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盛家,完全乱了套,那王大娘子此时也顾不了许多,心中怒火再也藏不住了,指着盛长枫,大声的喊了一声。
“来人,将这个小畜生拿下。”
盛紘被自家夫人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她,脑瓜子此刻正在高速运转,这事虽不能善了,但是盛家自己不能闹,否则名声怕是要保不住。
但是名声必须要保住,要不然仕途怕是要戛然而止不说,还要累及家人,这都是袁家的错,也必须是袁家的错,
所以也必须是袁家来承担。
“娘子,息怒。
大树示警,此乃庇佑我盛家的吉兆,我来处理。
来人。
请大娘子回去休息。”
等王夫人和盛长枫被带走之后,盛紘冲着周围的人一拱手。
“诸位,今日这树无端落叶,打落我儿必中之箭,皆是众目睽睽之下,看来这桩婚事是成不了了,此乃天意,非盛家之意愿。
今日蒙家宅之中的大树示警,此乃上天之告诫,因此盛某亦是不能一意孤行,亲事乃盛某所谈,一切罪责都由盛某所承担吧。
当着诸位亲朋的面,盛家与那汴京忠勤伯府再无干系,今日之酒席,算是盛某赔罪之酒席,盛某遭人蒙蔽,酿成今日之错,惭愧啊。”
说完之后,盛紘直接就对着大树跪了下来。
‘邦、邦、邦。’
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这才走向袁文纯休息的院子,刚一进门,袁文纯就迎了上来。
“世叔,可是比试结束了。”
“结束了?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袁大公子贵为伯爵府嫡子,盛某一介文人,说不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既然袁家不愿意与盛家结亲。
那便一拍两散吧。
袁大公子,恕盛某无礼,请把聘礼带回汴京去吧,婚书还请留下。
来人,送客。”
盛紘转身就走出门去,这下轮到袁文纯麻爪了,亲事就这么黄了,那怎么能行啊,回去如何向父母交代才?
“世叔,等等,是不是误会了啊?”
“误会?
什么误会?
既然聘雁被带你的人放飞,这亲事自然是结不了了,如此时候,还是希望袁大公子给自己一些体面,不要胡搅蛮缠。
要不然,只能是盛某给你体面了。”
就在此时,外面的仆人进来传话。
“老爷,汴京城保国公世子来了,正在大门等候。”
这时袁文纯也听到了通报声,就像是得了救星一般,赶紧冲了出来。
“世叔,等等。
这曹小公爷乃是袁某好友,还请世叔让小侄见一见。”
盛紘此刻心中正在纳闷,这保国公府跟盛家素无来往,虽说按照老太太那边论起来,也能扯上那么点关系。
但是自从老太太做了那个决定之后,跟勇毅侯府的关系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和保国公府的关系更是无从说起。
这个节骨眼上来盛家,未免来的太巧了,若是往深的想,只怕这名满天下的和平郎、保国公府的世子,来者不善呐。
见肯定是要见的,若真是今日这事有他掺乎的成分,怕是要另做计较了,但是袁家这门亲,是万万不可能再结了。
否则,盛家的脸面恐怕真的就没有了。
“哦,袁大公子想说什么?
难道要用保国公府来压盛某不成?
当真是高门大户、同气连枝呢?”
“世叔,误会了,绝无此事啊,此次南下曹小公爷与袁家送聘队伍一同南下,实属因缘际会。
如今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小侄想请世叔给个机会,袁家绝对没有轻慢盛家的道理,若真如此,何须南下啊?”
袁文纯不是傻子,这种事肯定不能将曹和平牵扯在内,但是盛紘此时只想着快刀斩乱麻,而且在院中大树旁的三个响头之后,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他往回走了两步,看着袁文纯。
“袁大公子,请回汴京吧。
今日袁家所做的一切,盛某都记在心里了。”
说罢,头也不会的朝着前院而去,这曹和平不得不见,保国公世子、英国公的外甥兼女婿、三皇子的伴读、名满天下的和平郎。
任何一重身份,都令自己不敢怠慢。
袁文纯看着拂袖而去的盛紘,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赶紧招了仆人进来询问。
一问不打紧,问完人都傻了。
顾廷烨胜了。
聘雁被放飞了。
尤其是出了什么神树示警的事情,直接将袁家定在了耻辱柱上,难怪盛紘一改之前的姿态,变得如此强势。
这亲肯定是结不了了,可是袁家的面子不能就这么丢了。
“大郎,如今该怎么办啊?”
袁文纯家里的章娘子,这会也没有之前那般风轻云淡了,脸上带着焦急,虽然自己的婆婆兼姑母向着自己,但是事情办成这样,回去定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能怎么办?
先送信回汴京再说,如今婚贴已经换了,可不是他盛家想断就能断的,但是这盛家肯定是不能待下去了,先回船上。
咱们也去曹小公爷,只能盼着他能在中间转圜一下,不过我看很难,早知道如此,就不让顾廷烨出手了。”
然后便招呼着仆人,开始往船上回,他则着急的往门口走,至于聘礼,那自然是不能拿走的。
若真是拿走了,婚事连一线生机都不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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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来盛家吃酒的宾客,早已经三三两两的散去,毕竟盛袁两家结亲的事情成了笑话,虽说明面上归咎为神树示警,可都是圈子里的人,谁还能不清楚为什么。
盛家的人如今也是各回各房,但是王大娘子则是被叫去了寿安堂,当她们听说盛紘叩拜大树,当众撕毁婚约的事情,屋内是寂静无声。
盛家的老太太咳嗽了一声。
“咳,咳,咳。
好了,都别耷拉个脸了,袁家这般做派,咱们家的主君处理的也算是不错,这亲事定然是结不成了,不过就是苦了华儿了。”
“母亲,华儿这事闹成这样,将来可怎么办呐?”
“再等等吧,总会遇到更好的人家。
只是现如今咱们家的主君,把过错都推到了袁家的头上,人家认不认还两说呢,这中间的事情,总要好好的商议一番才是。”
就在这时,门外有个侍女跑了进来。
“老太太、大娘子、大姐儿,门口来了一位公子,说是保国公府的世子曹琨,老爷让人传话过来,他已经去迎接了。”
“保国公府?”
盛华兰惊讶的问了一声,王大娘子当然知道之前的事情,闻言直接把视线,投到盛老太太的身上,只见她眉头紧锁,眼中也有不少疑惑。
“保国公府世子?
他们怎么来了?
去看着,若是有事,随时来报。”
“遵命。”
盛家大门口,盛紘看着玉树临风的曹和平,虽然只是儒装打扮,可是自有风流,赶忙带着微笑上前。
“不知小公爷驾临,盛某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盛大人,何须如此客气。
曹某此来扬州,正是随着聘船而来,与贵府也算是有缘,既是遇到了喜事,自然要来讨一杯喜酒来喝,不知可否方便呐?”
果然来者不善呐!!!
“哈哈,确实是挺有缘的,不过。。。。。。”
还没有说完,就见袁文纯从门内赶了出来。
“小公爷,您可算是来了。”
“袁大公子,这是怎么了?”
“哎呀,这事说来话长,不知世叔可否给个机会,让小侄解释解释?”
盛紘左看右看,再看门口还围着一群人,签过的婚书还在袁家手中,这事不说清楚,将来也是麻烦。
“也好,小公爷来的正是时候,咱们进去说吧。”
盛家大厅之内,袁文纯将所有的事情归咎为误会,而盛紘则是死死抓住神树示警的理由不肯撒手,虽然没有争的面红耳赤,但是各自脸上都不好看。
“盛大人,袁大公子,不知可否听曹某一言?”
“自然可以,还请小公爷明示。”
“曹小公爷,您随意。”
“二位,事到如今,恐怕盛、袁两家的姻亲怕是结不成了,但是冤家宜解不宜结,盛家书香门第,袁家世代爨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误会也罢,机缘巧合也好,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如今最主要的是两家颜面如何保住,这样说,二位是否能接受?”
“曹小公爷所言极是,盛某信服。”
“小公爷,我这。。。”
“袁大公子,结亲不是结仇,今日之事曹某不清楚,但是到了这会,彼此还是要留些颜面的,若真是闹得太僵,都难收场啊。
盛大人,所谓是子不言怪力乱神,神树一事也太过离奇,若真是引起了御史台的注意,恐怕与盛大人的官声不好。
不若你们两家各退一步,彼此留了体面,也算是好聚好散,至于用何口径,二位想必都比曹某清楚,便不用多说了吧。
哎呀,今日盛府之事曹某唐突了,本来是有事请教盛大人,但是此时怕是不太方便,曹某就先告辞了。
改日再来拜访。”
说罢,起身拱手,就往外走,盛紘和袁文纯赶紧跟着送到门外,见曹和平骑马远远走人之后,二人这才说话。
“世叔,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袁大公子,这亲事就此做罢吧,此时你我两家都不再发声最好,时间会抹平一切,曹小公爷说得对。
彼此留些颜面,如何?”
袁文纯原本还希望曹和平能帮忙挽回,但是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便对着盛紘行了一礼,从袖口中抽出婚书,递了过来。
“世叔,误会误人呐。
还望世叔大人不记小人过,一切都是小侄的错,与忠勤伯府毫无关系,听说世叔明年就要到汴京履职了,小侄提前恭贺。
若是有需要伯爵府帮忙的,尽管说便是。”
盛紘先是接过婚书,然后也从怀里拿出另一份,递了过去。
“贤侄不必介怀,此乃天意弄人。
这些礼品,我会让人送到码头,若是贤侄不着急回,就在扬州好好的逛逛,所谓是春风十里扬州路,还是有些看头的。
今日,我就不留贤侄了,请吧。”
“世叔,留步。”
袁文纯走后,盛紘看着院内的一片狼藉,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一门婚事就这么毁了,还要闹得颜面尽失、家宅不宁,何苦来哉。
走到那颗树前,看着满地的落叶,甚是有些荒凉。
当他得知人都在寿安堂的时候,赶紧也赶了过去,而此时的曹和平则是在想,这盛紘当真是有些急智。
好一个神树示警,直接将袁家定在耻辱柱上,别说是自己了,无论谁来,两家都不可能相安无事,顶多面上都不追究,但是私下里都希望彼此去死。
如此也好,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一半,剩下这盘残局,就要慢慢的下了,既然自己已经露了面,那盛老太太定然会有猜测。
悬着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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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堂。
盛紘进去之后,就冲着王大娘子说话了。
“娘子,你先带华儿回去,我有事要同母亲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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