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曹和平的吩咐,陈芝豹和东升心中有些狐疑。
互相看了一眼,好像在说。
咱家公爷,也太关心盛家了吧。
可是不敢明说,只能在心中腹诽,瞧着他俩的模样,曹和平也未做声,只是一马当先的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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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盛长枫惹的祸,闲着没事跟一帮子二代喝酒喝嗨了,居然谈论起朝廷皇嗣的事情,说什么官家应该早立太子,免得生出祸患,诸如此类的话。
这话好死不死的被皇帝给知道了,然后就请盛紘在宫里住了一个晚上,一直到早朝之后才放了出来,还很诚恳的问了他一句。
“盛卿,朕把你从扬州六品通判,破格提拔为正五品承直郎,又擢升你为中书门下省宣正大夫,就是看中的你的才能和品格。
你觉得朕是不是该立太子了?”
盛紘当场吓的都要尿了,跪伏在地。
“此乃官家家事,微臣不敢置喙。”
“起来吧,盛卿,你家姑娘教养的不错,听说在保国公府虽是妾室,很是受保国公府的大娘子重视,这很好。
但是儿子不一样啊,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才行,人呐,都不容易,人言伤人心,要不怎么叫言多必失呢。
回去吧,朕也累了。”
“官家,微臣知罪,今后定当严格管束家人。”
只是皇帝微微眯着眼没有说话,只是冲着他摆了摆手。
曹和平听着陈芝豹的汇报。
“公爷,盛大人在宫里出来的时候,都不会走路了,回家之后大发雷霆,好像是因为盛家的王大娘子借故发卖林小娘,说是其要与人私通融、卷了钱财私奔。
林小娘子也不甘示弱,当时就揭发了王大娘子,和其娘家姐姐康家大娘子,二人合伙在外面放印子钱,还帮人疏通关系,招揽官司。
这一点咱们的人已经得到了查证,确有此事,已经有了一部分证据,如果需要还可以搜集的更多。”
“不着急,接着说。”
“后来盛家的老太太出面接过了掌家的权利,让盛家的卫小娘子帮她处理盛家事务,王大娘子和林小娘子都在被关在家里思过。
哦,对了,那盛家的三公子盛长枫,因为盛紘大人发了狠,被狠狠的打了一顿,看架势,至少三天下不来床。”
“好,爷知道了,把王大娘子和林小娘犯错的证据调查清楚,关注一下她们的行踪,不要让华兰夫人和明兰夫人知道了。”
“遵命。”
追求刺激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小火慢炖才是王道,毕竟就是尝尝鲜,真吃到嘴里,反倒是没有那种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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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紫宸殿,这是皇宫之中最大的宫殿,每月朔望的朝会、郊庙典礼完成时的受贺,及接见外邦使臣都在这里举行。
今个是辽国使团递交国书的日子,大殿内可谓是满朝朱紫,那些绿袍的都在两侧靠后,曹和平做为当朝国公,从一品大员,尽挨着英国公张先站在前面。
“宣,辽国使臣觐见。”
随着内侍太监层层向外的一声声通传,大殿外的依仗鼓乐开始齐鸣,整个场面显得非常的肃穆。
不一会的功夫,耶律洪基带着萧维信,还有其他几个辽国官员,穿着民族服装,与殿内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耶律洪基看了曹和平一眼,正好曹和平也在看他,二人视线相撞的时候,曹和平从里面读出了一股子幽怨。
好像是在看渣男一样,一个撩拨完之后,抽身而去的渣男。
看来自己的撩拨是有点作用的。
曹和平露出灿烂的笑容。
“外臣耶律洪基,拜见南朝皇帝陛下,万福金安。”
“免礼,平身。”
“谢南朝皇帝陛下。”
“耶律爱卿,在汴京住的可还习惯?”
“回陛下,外臣生在白马仙人注视之下,自然是可以克服万难,汴京城很大、很繁华,外臣很是喜欢。
此次外臣带着我大辽皇帝陛下的期许,前来拜见南朝皇帝陛下,有国书在此,请陛下预览,望陛下能应允了我皇要求。”
说罢,随行的萧维信上前一步,捧着国书和礼单,皇帝身边内侍不用招呼,便走了过来接着国书,回转之后递给皇帝。
皇帝看了几眼国书,便放在御案上。
“耶律爱卿,此兹事体大,朕要思量一番,不若请耶律爱卿暂且休息几日,等商议出结果,再与耶律爱卿详谈,如何?”
“外臣领命。
不过,我大辽皇帝陛下之要求,绝不容有任何的敷衍,还请南朝皇帝陛下念在两国交好不宜,和两国臣民不愿再起刀兵的意愿上,应允我皇要求。
另外,外臣素来仰慕南朝文华风采,故而想与贵国才子比上一比,文武各比一场,我朝愿为胜者奖励战马十匹,黄金千两。
不知南朝可敢?”
他话音刚落,只见朝中一个穿朱袍的大臣,站了出来。
“住口,我大周人才济济,尔等域外番邦岂可小视,官家,所谓君辱臣死,今日臣愿参加比试,望官家允准。”
尼玛,你也参加,瞧着你那花白的头发,一摇三晃的步伐,上去不得被人一脚给踹死了,好一个文人死节,嘴炮无敌啊。
有人开头之后,一个个大臣纷纷站出来表态,要是靠这个能杀敌,估计大周边上的国家早就灭了几道了。
曹和平看着眯着眼的张先,又看着站在前面的几个相公,以及秦王、邕王、兖王三王,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表态。
“都起来吧。
曹爱卿,你做为此次使团接待正使,怎么看?”
这是要问责吗?
不过也对,耶律洪基突然不按套路出牌,抛出要比试比试,这种情况在两国邦交之中,算是非常犯忌讳的。
“回禀官家,当日臣接到辽国使臣的时候,曾经跟他们说过一句话,朋友来了有好酒,仇寇来了有刀枪,我大周泱泱,断然不容番邦撒野。
臣愿参比,望官家允之。”
“好,说的好,朋友来了有美酒。
耶律爱卿的请求,朕允了。
不过怎么比,比什么需要双方商讨一番,莫说我大周欺负了尔等客人,明日双方磋商比试细则,如此可好?”
“外臣自然无异议。”
“来人,送辽使回宾夷馆。”
等到使团送走之后,皇帝又召集几个相公、礼部侍郎、三王等一帮子要员,紫宸殿西边的垂拱殿,曹和平自然也是要去的。
一番行礼之后,皇帝让人把国书交给了首相吕夷简,这老头先是眉头微皱,然后脸上露出怒色。
“官家,加岁币金万锭、银十万两、锦缎十万匹,割让雁门关南十三城,变兄弟之国为叔侄之国。
这三条一条都不能答应,这辽国简直不把我大周放在眼里,每一条都是咄咄逼人,还请官家三思。”
看来皇帝也不想答应,否则不会让首相第一个发言,这就是要一锤定音,敲定这件事的基础调子。
“臣等附议,绝对不能答应辽国任何要求。”
“都起来吧,可是辽使以两国和平为要挟,诸位爱卿可有高见?”
这次吕夷简没有说话,反倒是年岁最小的秦王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以为直接回绝便是,辽国皇帝昏庸,朝廷之内奸党当道,辽东女真部落和渤海国蠢蠢欲动。
若辽国当真要兴不义之兵,我大周应对便是,可联络女真、渤海二部,以为策应,便是收回幽云十六州,也不是没有机会。”
曹和平闻言,在心中给赵晗点了赞,不枉自己天天的灌输不服就干的思想,恰在此时,邕王站了出来。
“官家,臣以为秦王殿下所言不妥,两国交兵乃是凶事,一旦战起,我大周北地子民定要承受战乱。
臣以为,割地、称侄绝对不能答应,但是加岁币的事情,给多少可以商量,就当是我大周赏赐辽国皇帝罢了。”
“邕王此言差矣,臣以为绝对不能答应辽国任何要求,八年前白沟河一战我大周损伤军民数十万,北地藩篱皆为热血浇筑。
若是轻易答应辽国,岂不是对不起为大周流血牺牲的英魂,故而臣以为,应当言辞拒绝辽国要求,为避免两国交兵,可派遣能言善辩之人出使辽国,讲明利害。”
大殿内所有人都听着三王争锋,好似说的都挺有道理的,皇帝咳嗽了一声,看着曹和平,又点名了。
“曹爱卿,你觉得呢?”
“官家,辽国使团要求离谱,肯定是不能答应任何一条,我大周每一文钱都是百姓辛苦劳作而出,每一寸土地都是刀剑拼杀而来。
我大周的尊严不是弹出来,而是打出来的,故而臣以为,应当言辞拒绝,若是两国战起,臣愿为先锋。”
这时参知政事丁相站了出来。
“官家,臣以为应当用怀柔之策,那辽国耶律洪基不是要比试嘛,咱们就比,我们可以设定好比试规则,譬如胜利者可以向失败者提一个要求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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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相爷,一个个的招数都不少,不一会出了七八个主意,最后还是得首相吕夷简出马,只见他慢悠悠的站出来。
“官家,辽国要求,我大周底线是一个不能答应,但是辽国必然不答应,即便是用比试的方法婉拒辽使,但也有风险。
故而老臣以为应当先谈,探一探辽国的底线,此事事关重大,务必选出一位老成庄重之人,牵头同辽国谈判。”
又是一轮交锋,最后定了兵部尚书晏殊、参知政事贾昌朝等七八个老臣,各个都是在五十岁以上,主打一个稳当。
这次皇帝并没有点曹和平参与,可能是怕他太年轻,容易谈崩吧,这种麻烦事他也不想参与,随即就在躲在府里玩盛家姐妹,落得一个清静。
据说谈了三四天,都没有谈出什么结果来,不过盛家这边倒是有了动静,林噙霜今日要去相国寺烧香,这盛紘也太偏爱了,才关了几天啊,得见识见识。
曹和平顿时也起了上香的念头,说干就干,换了便服就出了门,东升和陈芝豹坐在车辕两侧,二人对自家主子的爱好,自然是门清的。
“爷,属下在大相国寺不远准备了一间院子,相国寺的香客众多,若是那林小娘不识相,闹起来,反倒是不好了。”
“是啊,爷,毕竟盛紘大人那边知道的话,不好交代。”
“你们两个别瞎说,爷就是静极思动,出来走走散散心,不过你们说的也对,爷确实不宜露面,芝豹你让人把她请到你准备的宅子里吧。”
“遵命。”
陈芝豹准备的宅子很贴心,一进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去脏俱全,布置的也很压制,等了大半个时辰,人就被带来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背身而站的曹和平。
“不知先生是何人,请妾身来所为何事?”
曹和平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林噙霜,果然生的是我见犹怜的模样,一身鲜亮的衣物,外罩一件浅粉缎子风毛披风。
内里则是一件宝蓝色灰鼠皮袄,整体显得光亮盈盈,勾栏样式的发型松散自然,鬓边垂着一两缕遮住颧骨的发丝随风摆动,给她增添了几分妖娆妩媚和风尘气息。
当真是骚气至极,一般男人还真的有些抵挡不住,难怪在盛家有那般江湖地位,所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盛紘是玩明白了的。
“在下曹琨,见过林小娘子,这般见面,唐突了。”
曹琨?
天呐,不就是保国公嘛!
一股喜色瞬间上了林噙霜的眉梢,自己被威胁而来的怨念瞬间就淡然无存,满心都是能搭上保国公府的线,将来自己的一双儿女前途无量,赶紧拜了下去。
“妾身拜见曹公爷,不知公爷召见有何吩咐。”
“起来说话,看来你知道本公,如此正好,说起话来也简单了很多,今日叫你来,是为了一桩旧事。
当年在扬州之时,你可是想暗害了明兰庶母卫小娘子,明兰是我的身边人,我不能不帮她说话。
希望你不要心存侥幸,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本公不讲情面,莫说送去官府,只要本公休书一封,便可让你求生不得的,求死不能。”
林噙霜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人一个不稳又跪在地上,将头扬起四十五度角冲着曹和平。
“妾身以前是有犯了不少错,但是从未有过加害卫小娘的心思,我家大姑娘和六姑娘跟了公爷,是盛家的荣耀。
一定是有人诬陷妾身,还请公爷明察。”
“哼,诬陷,本公若无实据,岂能召你,若不是估计盛家的颜面,本公早就将盛紘将你发卖出去。
既然你如此的不老实,便休怪本公不讲情面了。
来人,送客。”
林小娘也是官宦人家出身,自然是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位可是国公爷,手里或许真有什么证据。
即便是没有证据,只要他休书一封到盛家,自己的儿女还或许可以保全,但是自己恐怕就再难见天日了。
好点的下场就是到庄子里孤独终老,要不就是暴病身亡,盛家肯定不会为了自己,而得罪国公府。
“曹公爷,息怒啊,妾身,妾身招了。”
“呵呵,招了,招了就好,来吧,签字画押,今后你在盛家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卫小娘,要是让本公知道,你想一下你的下场。”
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张文书,放在桌子上,林噙霜起身拿起一看,满眼的不可思议,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写的很是清楚。
“可有冤枉你?”
“妾身知罪了,请公爷念在于盛家的交情上,饶妾身一遭。”
“这都好说。”
说罢曹和平站起身,站在弯腰画押的林噙霜身后,身段当真是婀娜多姿啊,随手掀起她的裙摆,手在上面拍了一掌。
林噙霜被吓的丢掉手中的笔,跳到一旁。
“公爷,饶了妾身吧,妾身是长辈。”
“哪门子长辈,不过奴仆一样的东西,本公希望你能识趣,不要给脸不要脸,签字画押,愣着作甚。”
“公爷,妾身求公爷放过。”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如此,你走吧。”
林噙霜左思右想,一脸悲切,还是战战兢兢的走到桌子边上趴下来,拿起笔开始签字,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林字双木,肯定比一般的木材粗一些,但是这个噙字有口,口旁有禽,因此也能经得起风霜雨雪。
当真是好名字,这名字写起来比盛华兰的名字写着复杂,滋味更是非一般的感受,签字签了一个多时辰。
每一笔每一划,都写的特比仔细,为了让她牢牢记住这个教训,一开始让她用楷书写,主打一个端正。
在后来便是行书,字里行间隐隐漏出了几分狂野,然后又换了行书,满纸笔的随心所欲,最后换了隶书,字体扁方,横向扩张,头重脚轻,气息飞逸。
曹和平将签好的文书收了起来,看着喘着粗气的林噙霜。
“望你今后好自为之。”
说罢,便走出了这宅院。
那林噙霜看着完全消失的背影,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两个婢女,端着一碗热汤。
“请娘子漱漱口,然后让奴婢伺候娘子更衣。”
说罢,把红花汤放在她身边的桌子上,林噙霜狠狠地看了一眼,端起一饮而尽,然后跟着婢女去了厢房沐浴一番,准备的衣服跟她的一模一样。
各种细节让林噙霜心中惊惧不已,今日此事定要守口如瓶,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起,等收拾停当之后。
又有侍卫引她上车,不一会又到了相国寺的经房之内,门外候着的婆子丫鬟,自始至终乡像是没有发现一样。
若不是林噙霜感到身体有些不适,恐怕自己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这经历简直是太离奇了,念经祈福的时候,被拉去签一个时辰的字。
真是见鬼了一样,不过比家里的死鬼强壮。
曹和平躺在马车里,男人就是这样,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现在想想还是纨绔子弟好啊,用强的时候,好像有另外一番滋味。
不做这种事不能常做,现在林小娘的把柄自己攥的更多了,那王大娘子的把柄,该如何用呢?
这么大岁数,就不难为她了,再等等。
又过了七八天,两边还没有谈拢,割让让土地的事情搁置了,岁币的事情倒是有了一定结果,每年增金三千锭、银三万两、锦缎五万匹。
之所以谈不拢主要卡在叔侄之国的事情上,看着实在谈不下去,耶律洪基提了一个要求,要让和曹和平来谈。
“官家,晏相谈的挺好,臣去会不会不妥?”
“曹卿,朕对你有信心,前几日耶律洪基派人,快马联系了云州大通府的守将耶律大石,想必是爱卿的离间之计有了成效。
既如今耶律洪基点名让你参与谈判,朕相信你可以解决此事,不论你谈成什么样子,底线是不能称叔侄之国,便是多给予一些银钱,也无甚大事。”
皇帝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曹和平也只能接招。
“臣定当竭尽全力。”
宾夷馆中,周辽双方面对面坐在桌案两侧。
“耶律大王,曹某今日来,是希望大王能放下成见,咱们友好的协商,尽快的达成一致,这样大王也能早日返回上京,如此岂不两便。”
“既然曹公爷来了,本王也不能不给面子,每年岁币可减少金千锭、银万两、锦缎万匹,但是叔侄之国的称呼,南朝必须答应。”
“耶律大王何必拘泥这些虚妄称谓,贵国如此践踏我国尊严,所谓君辱臣死,若是王爷如此一步不退,便是让曹某去死。
一个将死之人,可什么都不顾及了,不过王爷既然如此给曹某面子,想必也不会把曹某逼到死路。
王爷,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万万不可如此一意孤行,若是王爷愿意放弃叔侄之国的称谓,曹某做主,在原有商定的岁币基础上,增加金千锭、银万两、锦缎万匹。
这是我大周的诚意,希望王爷能收下。”
耶律洪基看了曹和平一眼。
“哈哈,曹公爷好气魄,莫非要要行那匹夫之怒乎。
既如此,莫说本王不给你们机会,咱们就在比试中见真章吧,若是贵国能在文武比试中取胜,小王自然愿意让步。
如何?”
曹和平看了一眼其他谈判人员,见他们都不发表意见,心中有些无奈,这帮子老东西真是不能抗事啊。
直接答应,肯定不妥,自己不怕麻烦,但是也不能自找麻烦。
“听闻贵国皇帝陛下和皇太弟经常打赌,城池也是拿来赌的赌注,但是我朝向来未有此风气,不过既然王爷有此雅兴。
曹某定当禀明官家,再做定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