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木成平时喜欢看看书,但他对王萍整理的这些纯粹的记录性资料,也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本来资料也不多,翻来覆去就那么一点,一上午就能翻个两三遍。
看了两天后,李木成才反应过来,这东西又不是要用来考试,也不会被提问,何必那么上心呢。
暗骂了自己一句傻子,转头就给自己定了小计划,每天上下午各浏览一遍,绝不求背下来,只求对内容做个大略的了解就行。
他想通了之后就开始看起自己的书来。
这一度让王萍有些好笑,她还在猜李木成看那个资料要坚持多久。
结果发现他两天后就不怎么看了,还看起了其他的书。
这又让王萍好奇了起来,还专门来找他拿了一本过去看,发现也不是啥有意思的书,就没了兴趣。
曹科长最近也是经常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忙些什么。
办公室里经常只剩他和王萍两个人在,几天相处下来,倒是熟络了不少。
这天下班后,李木成回到四合院,照例跟浇花的阎埠贵不咸不淡几句后,才回家开始做饭。
等他做好饭,正准备吃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院三大妈一阵哭天抢地声音传来,还有阎埠贵着急询问的声音夹杂其间。
李木成正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迎头就看到周山岩跑了过来。
身上衣服凌乱,脸带淤青,嘴角还在流血,一只脚还光着,看着跟被打劫了似的。
李木成立刻迎了上去,边走还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周山岩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说起了他堂哥。
“木成,李丰年他们受伤了,快,跟我去医院。”
李木成听了一惊,不过并没有慌乱。
“这是什么情况?你们怎么突然就受伤了?严重吗?”
“我还好,是皮外伤,你堂哥和阎解成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我着急回来通知你们,他们的具体情况我现在也不知道。”
周山岩气都没喘匀称,就捡着重要的说了一下。
“你们怎么搞的?是被人围攻了吗?”
李木成推出自行车,跟着周山岩往外面走去,还问起了原因。
“嗯,我们在下班路上被突然冲出来的几个人围着打。”
来到大门外,他骑车带上周山岩,没多会儿,便看到阎埠贵两口子正一路急行。
快追上他们的时候,李木成提醒了阎埠贵一句。
“三大爷你这样走着去太慢了,回去骑车啊。”
阎埠贵一拍脑门,暗骂了自己一句糊涂。
他听到阎解成受伤的消息,还没问两句就往外跑,真是急昏了头,家里有自行车不知道骑。
“老杨,你先走着,我回去骑车,马上就来追你。”
阎埠贵给三大妈招呼了一句,然后又调头往回跑。
李木成带着周山岩,用力的蹬着脚蹬子,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把车丢在门口就往里面跑去。
路上找护士问了一下李丰年和阎解成的所在,听说正在治疗室包扎处理,二人又急忙往护士指的方向而去。
到了之后见门关着,也没敢往里面闯,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转头又看见周山岩还一身伤呢,就拦了个过路的护士,请她带周山岩去找医生处理一下身上的伤。
周山岩也正有此意,他现在身上也疼得很,还不知道伤到骨头没有。
护士倒是没推辞,直接带着周山岩进了治疗室去处理。
只余李木成一人在门口等着。
阎埠贵他们到的时候,就看见李木成一个人在门口站着,也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怎么样,怎么样?情况严重吗?”
三大妈急忙问道。
李木成两手一摊。
“我也不知道,听护士说他们一直在里面治疗呢,我到医院就在这里等着了,到现在也还没见到人。”
“唉,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阎埠贵说话语气满是焦急,不过李木成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根本没办法回答他。
“三大爷三大妈,你们不要急,看情况应该不会很严重,要是严重的话,咱们该去手术室外等着,而不是在这里了。”
阎埠贵听了这话一想,也是那么回事,而且现在再着急也没用,就逐渐冷静下来,不过脸上的急色还是没有消退。
他们刚才正准备吃晚饭,就看见一身凌乱的周山岩闯进了他们家。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听到阎解成他们被送到了医院的消息。
当时就以为很严重,给阎解放他们三个招呼了一声,就立马往医院跑。
直到这会儿才稍微想通了点。
阎埠贵此时还安慰起三大妈来。
“你担心,就像小李说的那样,问题应该不是很严重,你急也没用,等着医生处理完了,自然就知道了情况了。”
“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当然不着急了,也不知道是哪些天杀的流氓小子,居然敢打工人阶级。”
三大妈都快哭出来了,回怼了一句阎埠贵,把他堵的说不出话来。
李木成在一旁见了,觉得有些新奇,这老阎家不是算计都在骨子里了吗,怎么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阎埠贵说不了三大妈,便过来掏出烟递了一支给李木成,二人在边上抽了起来。
看来阎埠贵的心也有点乱了,居然还主动发烟,李木成难得能抽到他一支。
没过多久,治疗室门开了,三人被送了出来。
周山岩头上简单包扎了一下,嘴角还擦了点药,不过是自己走出来的。
李丰年跟阎解成则是被护士用推车给推出来的,两人的头、手臂都缠着不少绷带,跟印度阿三似的,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
“熬三,呃来了。”
出来的时候,李丰年看见了李木成,还勉强说了句话,要不是字少,他都不一定能听懂。
“嗯,你先别说话。”
李木成安慰了一句,然后跟着护士一起去了病房。
等把李阎二人弄到病床上后,李木成才松了一口气。
阎家老两口此时还围着阎解成,不停的问疼不疼,感觉怎么样。
估计是嘴巴也受了伤,阎解成说话时表情有些痛苦,发音也不清楚。
见问不出什么,三大妈又开始咒骂起打人凶手来。
“哎呀,到底是哪个干的,居然把你打得这么狠,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巴,姆,无摸时。”
阎解成还努力安慰着三大妈。
就阎解成现在这幅样子,说没事,谁都不信。
“快别说了,没见着解成说话都费劲吗,你还唠叨个没完。”
阎埠贵发了个小火,三大妈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李木成没管阎埠贵两口子,而是仔细看了看三人,其中回去报信的周山岩受伤轻一点。
另外两人的手和头都应该是受到了不少的击打,身上具体看不太出来。
不过应该是没啥问题,因为医生只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擦了点药。
等阎埠贵两人安静下来后,李木成这才开始问起具体情况。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还三个人都被揍了。”
躺着的二人说话都费劲,只有周山岩开口。
“今天我们在厂里加了一会儿班,下班后,出了厂子没多久,我们就在一个巷子口被几个人给堵了。
对方都拿着棍棒,连推带拉的把我们弄到巷子里,也没多说话,直接就动手了。
开始我们都蒙了,反应过来后也拼命的反击,结果还是没打得过他们。
他们跑了以后,我见他俩倒地不起,急忙出去喊了几个过路的人,把他们送往了医院,然后就跑回去通知了你们。”
周山岩的话平铺直叙,并没有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或者也是李木成并没有什么问话技巧。
“报警了吗?”
李木成只好接着询问。
“还没呢,这需要报警吗?”
周山岩听说要报警有些奇怪,这么小的事,还用得着报警吗?
其他几人也一脸诧异的望着他,包括号称有学问的阎埠贵也是如此。
李木成有些无语,等看到他们的表情才反应过来,这时候大家都缺少法律意识。
像这种街头小打斗,讲究的是你来我往,你今天打了我,等我找着机会了,我也会打回去。
只要不是出了人命或者有大的损失,他们是不会想着去报警的。
傻柱和许大茂之前也是这样的想法,而且易中海他们每次处理的都很及时,所以从来都没有闹到派出所去过。
“还是报个警吧,他们受伤这么重,况且你们也不知道对方的来历。”
李木成的意思是你们也没有线索,没法报复回去,还不如交给公安出手,肯定比你们自己大海捞针要强。
“额,好吧。”
周山岩想了想,也明白了李木成的意思。
“行,那你们先等着吧,我去派出所一趟。”
李木成说完,起身出了医院,骑着自行车就往附近派出所而去。
“公安同志,我要报警。”
…
一通说明之后,李木成带着两个公安回到了医院。
两个公安看了一眼病房的情况,就开始做起了笔录。
“姓名。”
“周山岩,李丰年,阎解成,他俩受伤了,说话不方便。”
周山岩一个人做了回答,并解释了一下他俩不说话的原因。
问话的公安点点头。
“你们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们都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人。”
两个公安闻言严肃了起来,这年头工人和农民最大。
尤其是轧钢厂又是附近有名的大厂,是跟工业部挂钩的部属企业,也是他们这个派出所辖区内比较大的单位之一了。
所以都重视了起来。
“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啊,我们下班的路上,他们突然就冲了出来,把我们推进巷子,什么都没说,就开始打我们。”
“那你们最近有没有跟人结怨,或者得罪什么人了?”
“没有,我们每天都是上班下班,也没时间出去逛,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公安到这里的时候,李丰年和阎解成似乎想到点什么,不过碍于说话不方便,也就没提了。
“还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或者有什么具体点的特征吗?”
“没看清楚,他们都是用布遮了脸的,我只知道带头的是个光头,其余几人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两名公安听了就有些无奈了,这跟啥也没说一个样。
不过又觉得挺正常,人家明显是有预谋的,提前做足了准备,根本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又问了一些简单问题后,问话的公安说道。
“行,情况我们了解得差不多了,我们会尽力去查的,耐心等消息吧。”
说完二人就离开了病房。
“感谢公安同志,希望你们可以早日把凶徒绳之以法。”
阎埠贵起身送了送。
他虽然跟公安没怎么接触过,但还是对他们抱有很大的期望。
李木成听了公安的话,就对他们不抱希望了。
除非以后那伙子人犯了其他事被抓住,然后把今天的事招供出来,不然事情基本就不了了之了。
想想也是,现在京城的警力十分匮乏,天天忙着抓敌特,办大案,哪儿会有多的人力来查这个事。
而且这个事充其量也就是个简单街头械斗,没出人命,受伤也不严重,而且还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肯定是放在一边了。
现在京城里街溜子很多,这些人要不就是因为家庭成分问题,要不就是没门路,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只有整天在街面上瞎混,如果不是因为街上时不时有巡逻人员,不知道会乱成啥样。
“你们先待一会儿,我去找医生问问情况。”
李木成跟他们说了一下,就准备去找医生,阎埠贵闻言也跟了上来。
到了办公室,等医生忙完后,才开口问了起来。
“医生,刚才那三位同志的伤情具体如何?麻烦你给说说。”
医生想了想才说道。
“后面进去处理的那位同志,伤得不严重,只是表面看着有点吓人而已,他休息两天就应该没事了。
而先送来的那两位同志伤的重一点,脸上受到比较重的击打,所以暂时说话有点困难,不过也不算特别严重,过两天应该就能好了。
他们的手臂上是属于挫伤,问题也不大,全身的骨骼和内脏都没什么问题,只需要卧床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听完医生的话,李木成和阎埠贵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谢谢医生。”
两人告辞出来,返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