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成没管李丰年的‘恋爱’事宜，径直回了四合院。

他觉得让李丰年经历过这么一次之后，以后在感情方面也能快速成熟起来，省的还活在自我瞎想当中。

这样老家的二伯估计也能更省心一点。

李木成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他就直接来到王家，敲响了房门。

王家今晚的氛围不是很好，不，应该说最近的氛围都不是很好，他家的大人都大略知道王仁辉的事情，只是没有在院子里说出来而已。

吃饭的时候，几个大人都有些心事重重，几个小孩则是不太醒事，不明白爸妈和爷爷奶奶在愁什么。

王仁辉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他今天又一次遭到了针对，而且还是找不到反击的理由。

回来后，就一直呆坐着，连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

吃过饭，王母和王妻就开始伺候几个孩子洗漱上床，而王父则是陪着王仁辉一起发愁。

家里人眼瞅着他身形越发消瘦，脸色越来越难看，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都很担心他。

有心说不要这个工作了，可皮革厂的正式编制，铁饭碗啊，又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再说了，放弃了之后，一家人的吃喝怎么解决呢。

王仁辉想到现如今的处境，心里既后悔，又忧愁，他不是没想过去给副厂长服软，可人家根本就不接受。

他还联系过几个中间人，花费了不少，可还是没能平息下此事。

他现在就像一个玩具似的，被副厂长用来出气，高兴了，找他麻烦，不顺心了也找他麻烦，反正根本没把他当人。

他也想过直捣黄龙，跟副厂长拼命，一拍两散算了。

可想到家里头发已灰白的父母，尚未长成的儿女，他还是丧失了那个勇气。

此时他很愁，他本来已经找好了路子，暗地里直接调到别的厂里去，可这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

他手里的钱几经花销，现在已经不够了，所以才想通过换房来赚取一笔钱，凑足调动资金。

可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暗自打听，有人倒是有意向，但最高也只愿意给他出二百块，王仁辉觉得太亏了，就一直拖着。

实际上是人家调查了他的处境，准备趁火打劫。

王父见王仁辉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看着满是心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小辉，不然咱们就在院子里找个人换算了，这样还省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之前因为看透了院里人的秉性，知道这些邻居要是了解了他的处境，肯定有人会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到时候他家的情况有可能还会雪上加霜。

所以他才坚定的想找外面人换，不过此时王仁辉也有些迟疑了，实在是现在在厂里的日子让他有些忍受不了了。

“爸，可咱们找谁换呢，跟咱们房子差不多大的，人家也不会补差价，比咱们房子小的，谁家能拿出那么多钱来？”

王仁辉虽然没有明确同意王父的提议，但是也提出了新的问题。

四合院里有房子需求的住户倒是不少，可王家这个房子并不是私产，是没法买卖的。

要想通过房子挣一笔，那只有通过换房这一条路了。

这一步就排除了好多有需求的住户，比如刘海中家，阎埠贵家，这些家里都是几个儿子，肯定需要房子。

跟这几家谈，买卖倒是可能会成，换的话，人家就会觉得没必要了，因为换了也大不了多少，同样不够几个儿子住。

而像贾东旭这种家庭，是想换大一点住，可这差价贾家又肯定付不起，所以这就又给卡住了。

王父听了王仁辉的一番分析，也是不吭声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怎么办呢，也不能看着儿子整天这样愁眉苦脸的吧。

现在王仁辉整天因为工作出错而被批评，十分影响他的心情，而心情不好，工作又老是出错，已经形成连锁反应了。

就在两父子愁的不行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父子俩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也猜不到这会儿是谁来找他们。

王仁辉还是起身开了门，结果发现门外居然是跨院住户李木成。

他王家在院子里一直很低调，也很随波逐流，绝大多数事情既不参与，更不会胡乱发言。

所以在院子里跟其他住户的接触比较少，跟跨院的李木成更是见面只点个头而已，根本没什么交情。

此时李木成找上门来，会有什么事情，他们俩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王仁辉还是打起精神，招呼李木成进屋坐下。

“王叔，王哥，冒昧来访，希望没有打扰你们休息。”

李木成主动客气了起来。

王家父子俩刚才分析院里需要房子的人，直接就把李木成给排除了。

一个才工作两年的小年轻，老家又是农村的，一看就没有那个财力来支付换房差价。

而且他们对李木成的了解也就限于，是轧钢厂采购员，之前跟易中海，刘海中都顶过牛，是个腰杆子硬的人。

不过对王家来说，他仅仅是个普通邻居而已。

所以此时二人对李木成前来，所为何事，根本就想不明白。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个小李在院里也很低调，很少与人发生争执，跟王家更是一点没有矛盾。

“坐吧，小李，进了屋，咱们就别客气。”

王仁辉尽管心里不太愿意，可嘴上还是说着客套话，顺便给他倒了杯热水。

“谢谢王哥，我刚喝了点酒，正好喝点热水，舒坦。”

王家父子都看着李木成喝水，也没心思跟他瞎扯，只想赶紧问清楚他上门来是干什么，几下把他打发走了，继续思考怎么解决自己家里的问题。

李木成见二人都不是很有心思待客，心里猜测肯定是为了王家的困境而发愁。

笑了笑，当下也不卖关子，直接说起了上门的目的。

“王哥，我听说你想找人换房子？”

王家父子心里一惊，这事儿他们可从来没在院子里说过，李木成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王仁辉谋求调动的事情，已经被传开了，并传到了轧钢厂这边？

那皮革厂里的人岂不是也都知道了？那个副厂长肯定也知道了。

王仁辉谋求的调动肯定是要泡汤了。

两人想到这些，都有些破防，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都看向了李木成，想他给出个解释来。

李木成不知道他的一句问话，会引得王家父子二人脑补了这么多，还在等着王仁辉的回答。

王仁辉在他的注视下，心里乱糟糟的，很是不得劲儿，不过此时却不得不问出个结果来。

“小李，你是听谁说的？”

看着王仁辉那惊疑不定的样子，李木成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还是赶紧解释了起来。

“我是听顾大妈偶然间提起的。”

王家父子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王母跟顾大妈的关系挺好，经常一起去买菜什么的，估计是那时候说出去的。

两人心里虽不至于埋怨王母，把家里的事情拿出去到处乱说，但也有些不高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李木成见王仁辉不说话，便接着说道。

“王哥，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呢，就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想换房？”

王仁辉听了他的话，琢磨了起来，这小李看着不像是有钱的，现在来问这个事情，是帮别人打听，还是那个副厂长给自己设的套？

“小李，真想换，和假想换，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王仁辉试探性的问道。

看来这还是有点不信任自己啊，李木成心里暗道。

“王哥，你要是真想换的话，那我有跟你换的想法，但如果你是闹着玩，那咱们就别继续聊下去了，省的浪费时间。”

“你想换？小李，不是哥说你，你那个小房子，要换我这两大间房，可是要补不少差价的，你…拿得出来吗？”

王仁辉听了他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王哥，这个差价的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不是太离谱，我这边肯定没问题。

换房子可是大事，我不可能拿这个事儿来开玩笑，而且大冷天的在这里跟你逗闷子，我还不如早点回去躺炕上睡觉呢。”

李木成正经八百的回答道。

王家父子一听，确定李木成不是在开玩笑之后，脸上马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毕竟瞌睡遇到枕头的好事儿，他们肯定不会拒绝。

“好，既然小李你是真心想换这个房子，那我肯定愿意。

你的房子我知道，只有十几个平方。

而我家现在的房子说是两坨（间），其实它可以当其他地方的三坨，加起来有六十七个平方，面积比你的大两倍还多，所以这差价…”

王仁辉说到这里有些迟疑，他也怕报高了把李木成吓跑了。

李木成笑了笑，直接示意他说出来，这交易嘛，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他又不是什么大善人，专门来救人脱离苦海，会直接同意高价。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大恶人，来趁火打劫。

他要求的只是正常交易就行。

“五百。”

王仁辉大着胆子伸出了一个手掌，然后颇为忐忑的看着李木成。

李木成一听他的报价，就知道有些虚高了，他打听过，现在大多情况下，城里私下买卖房子也不过三四百块一间。

王家这两间房比较大，如果能卖，倒是能卖到上千块，可问题是房子是公房，根本卖不了。

现在只是换个房子，王仁辉就敢喊五百，难道是把自己当冤大头了？

李木成摇了摇头，直接伸出两个手指。

“二百，王哥，咱们只是换房子而已，你的房子和我的房子都是国家的，你出五百太高了。”

王仁辉听到李木成报二百，跟外面人报的最高价一样，心一下就沉了下来，这也太低了，完全达不到他的预期。

“小李，你这个价格太低了，说实话，我这个房子这么大，我们一家三代，八口人都住得下来。

而且房子四处的墙壁也很结实，你换过去就能直接住人，还不用修整，能省不少的功夫。

虽然房子是国家的，但是它能让你住一辈子啊，这样吧，我让一点，四百五，不能再低了。”

王仁辉说起了房子的优点，但也主动让了价。

“王哥，这个房子虽然不算小，但也不是特别大吧，你看看你家里，这住上三代人，多拥挤。”

李木成示意了一下二人，看他们自己的房间，虽然已经竭尽全力收拾了，可由于规划的不合理，看起来还是很逼仄的样子。

“这样吧，王哥，我给你加五十，二百五，怎么样？”

这会儿可没有二百五是傻瓜的说法，所以他的报价也没有引起王仁辉的反感。

“小李，翻年过后，你就十九了，也快结婚了吧，你那个小房子虽然结婚后也能住，可要是有了孩子，那肯定就住不下了。

现在跟我换了房子，这不正好合适嘛，这可是关系到你结婚生子的事情，你何必跟我这么斤斤计较呢？”

李木成摇了摇头，几十上百块，可不是斤斤计较就能形容了的。

“王哥，话不是这么说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对吧，你这房子再值钱，也值不了那么多啊，是不是？他毕竟不是你自家的，并没有房契。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天正策变动，国家收回了房子呢，那我这钱不白花了嘛。”

李木成故意吓唬他道。

王仁辉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看李木成。

“小李，那你可就想错了，这房子虽然是国家的，但它肯定是不会被收回的，收回了，那么多人，住哪儿，对吧？”

这点确实是李木成想差了，房子是有可能会被收回，但最近二十年肯定是不可能的。

李木成也意识到自己出了步臭棋，不过他一点也不尴尬，又低头琢磨了一下，报出了他认为的对方能接受一个底价。

“王哥，这样，我们俩也不要再这样拉扯下去了，一口价，三百五，合适的话，咱们马上就可以立字据，明天就去街道办手续。”

王仁辉听了李木成的话，犹豫了起来。

“这样，小李，我们先商量一下，再答复你，怎么样？”

“行，那我等你的答复。”

李木成说完，向两人示意了一下，就直接离开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