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排着队给棒梗和小当都打好了饭菜，然后就送二小回了中院屋里。

小当虽然还小，但在家里已经开始自己吃饭了，所以秦淮茹也挺放心。

贾张氏在一秦淮茹开门的瞬间就闻到了肉香味，原本蔫蔫坐在桌前的她，立马就精神了起来。

她还以为易中海改主意了，虽不让她去桌上吃，但安排了秦淮茹给送回来呢，正想去接过来吃的时候，秦淮茹阻止了她。

“妈，这是俩孩子的。”

说完，秦淮茹就安顿俩孩子自己吃饭，然后摸出一个馒头，递给了贾张氏。

“妈，这是我悄悄给你拿的，你快吃吧，顺便照看着俩孩子吃下饭。”

秦淮茹说完，便匆匆的离开了，她也要急着去吃席，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贾张氏白高兴了一场，一下又萎靡了起来，手里拿着馒头，眼睛却盯着棒梗和小当二人的碗。

眼瞅着秦淮茹出去走远了，贾张氏眼睛一转，去取了一双筷子过来，坐到了小当的旁边。

“乖孙女，奶奶陪着你一起吃。”

说完，她试着夹了小当碗里的肉，就着馒头吃了起来，一口下肚，贾张氏浑身的细胞似乎都活跃了起来，内心充斥着满足感。

小当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和手里的馒头战斗了起来。

贾张氏见她没哭没闹，胆子就更加大了起来，夹菜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每次夹的菜也越来越多。

吃着馒头配菜，贾张氏心里说不出的得意，这么美味的饭菜，易中海那个老混球，居然不让我上桌去吃，但是我照样还是吃到了。

小当人小，夹菜的速度也比较慢，哪里敌得过贾张氏那差点舞出幻影的筷子。

她手里的馒头还没吃上两口，贾张氏的馒头就已经吃完了，又拿过了小当的另一个馒头，吃了起来。

很快，在贾张氏那血盆大口的咀嚼下，菜也没了。

贾张氏有些遗憾，她才刚开始呢，怎么菜就没了呢。

小当见菜没了，瘪嘴想哭。

“不许哭，你就吃馒头就行了。”

贾张氏呵斥了一下小当，又把目光转向了棒梗的碗，独留小当拿着一个馒头干吃……

棒梗已经有很久没吃过肉了，刚才回来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根本没管贾张氏吃小当的饭菜，只顾着自己享受。

不过他吃的也不是很快，小当碗里空了的时候，他也才吃了大半个馒头，两块肥肉和一些菜。

“乖孙儿，你给奶奶分点呗。”

贾张氏凑了过去，笑眯眯的说道。

“不给，这是我的，我还没吃饱呢。”

棒梗见她居然打上了自己饭菜的主意，直接拒绝了。

贾张氏才不会因为他的拒绝而放弃，又开始劝说了起来，还准备直接上手夹菜。

“乖孙儿，你看小当刚才都分给奶奶吃了，你肯定也要分点给我吧。”

“哼，不行，我自己还要吃呢。”

棒梗连忙捂住了自己的碗，不过他才七岁多，人小手小，哪里捂得住，但护食儿倒是真的。

“乖孙儿，奶奶平时对你这么好，你就让我吃两口吧，奶奶可还饿着肚子呢。”

贾张氏明明已经吃完了小当的饭菜，却还睁眼说瞎话，想骗已经上了小学的棒梗。

不过棒梗可不吃她那一套，直接怼了回去。

“你已经把妹妹的吃光了，还想要吃我的，哼，不给。”

“听话嘛，改天奶奶给你买糖吃，就你一直想吃的那种水果糖，好不好？你就让奶奶再吃一口吧。”

棒梗被水果糖给刺激了一下，一不留神，贾张氏的筷子已经突破了棒梗的守护，伸进了他的碗里。

她狠狠的夹了一大筷子菜，也没仔细看，转瞬间就塞进了自己嘴里。

棒梗一看她这动作，立马就慌了，往碗里一瞧，肉已经没了，连带着菜也没剩下多少了，登时就大哭了起来。

“奶奶，你坏，你还我菜，你快还我菜。”

可菜已经进了贾张氏的嘴里，三两下就被吞咽了下去，贾张氏哪里还能还回来。

贾张氏心满意足的回味着菜的味道，丝毫不管旁边哭闹的棒梗。

她心里暗想，这傻柱人虽然不咋地，但手艺是真不错，哎，要是能天天吃到就好了。

贾张氏一边回味，一边可惜，她感叹自家与傻柱的关系为什么不能处好点呢，不然的话，怎么着也得时不时的去他家蹭顿饭去。

她甚至想着让傻柱做她的御用厨子，每天给她做饭吃，想想那滋味，就妙不可言。

贾张氏这边还幻想呢，棒梗已经扔了碗筷，往外面跑出去了。

棒梗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不过贾张氏丝毫不在意，她觉得棒梗跑出去了，肯定能在前院那边再混点吃的。

只可惜自己不能像棒梗那样跑去前院吃。

想到这里，她直接拿起棒梗放下的碗筷，又吃了起来。

前院。

秦淮茹夹起一块肉，仔细看了看，这才放进嘴里，当舌头感受到肉的时候，她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已经好久没吃过肉了。

贾家每个月只有二两肉的定量，每月肉票一发下来，他们最开始的想法是，将肉票拿去换成粮票，这样也能解决一点家里口粮不足的问题。

不过秦淮茹想到贾东旭是做钳工工作，辛苦又危险，如果一点肉腥都不沾的话，唯恐他身体扛不住，体力跟不上，工作时会出什么岔子。

而且家里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需要吃肉，所以就坚持留了下来，让家里人每月过一次嘴瘾。

当每月吃肉的时候，她基本都不会吃，她只想着让丈夫和孩子多吃一点。

所以此时吃上肉，让她十分激动，她也十分感激院里的管事大爷们举办了这次会餐。

她想着要是条件允许的话，她都想天天吃肉，顿顿吃肉，把贾东旭和孩子们都喂得白白胖胖的。

秦淮茹还在回味的时候，盘子里的肉已经被一扫而光了。

当她正想再去夹的时候，桌上连盘子都不见了，扫了一眼，才发现，一个邻居拿着馒头正擦拭着盘底呢。

当盘子被放回桌上的时候，已经看起来清洁溜溜了。

她有点郁闷，也有点生气，这些人速度怎么那么快，一眨眼的功夫，肉就没了。

她刚想说自己才吃了一块肉呢，可想到上午贾张氏做的事，她又不敢开口了。

而且开饭前也没人定一人分几块肉的事儿，她自己慢了，现在就怪不了别人了。

她伸向肉盘子的筷子拐了个弯，转向了一旁的炒白菜。

吃了一口后，她才发现，自己每天都炒来吃的白菜，居然也能这么美味。

暗赞傻柱这手艺确实是不错，绝非浪得虚名，合该人家一个月三十几块的工资。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也加快速度吃了起来。

一大口菜，一大口馒头，秦淮茹用力的咀嚼着，腮帮子都鼓了起来，随便嚼了几下，便使劲儿往肚子里咽，唯恐速度比别人慢了。

她暗自发狠，今天的会餐，可一定要吃饱，决不能像在家里那样亏了自己。

可她一个馒头还没吃完，就听见棒梗的哭声由远及近的传来，赶紧吃下最后一口馒头，又伸手拿了一个，这才转身看向跑过来的棒梗。

三两下咽完嘴里的馒头和菜，这才问道。

“棒梗，怎么了？你不是在家里吃饭吗？怎么哭起来了？”

“奶奶……奶奶……她抢我的菜吃。”

棒梗抽噎着说道。

声音挺大，被周围的人都给听见了，大家的筷子一顿，马上又恢复了刚才吃饭的速度。

听着只是贾家的事儿，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大家都没心思关注八卦，先顾着吃饱了再说。

不过大家心里就十分不屑，那个老虔婆真是不当人，上午才偷会餐的肉，现在居然抢自己孙子的饭菜吃。

秦淮茹很尴尬，自家婆婆抢孙子的饭菜，还被嚷嚷了出来，她感觉自己的脸烫的不行。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觉得丢人了。

她现在已经顾不得吃饭了，把棒梗拉到了一旁问了起来，棒梗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把贾张氏抢了小当和他饭菜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淮茹听完那个气啊，好你个贾张氏，都几十岁的人了，还是奶奶，就是这么当孩子奶奶的？

人家家里哪个奶奶不是先顾着孙子，想方设法先让孩子吃饱的？

此时秦淮茹心里虽然恨，可她知道，自己拿贾张氏可没有办法，随即抬头寻找起贾东旭来，她想让贾东旭回去为自己的儿子女儿做主。

“妈，我的肉没了，我要吃肉。”

棒梗可不管她现在的心思，又开始哭闹了起来。

“棒梗乖，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你爸给你做主。”

秦淮茹已经看见了贾东旭，正在那边正埋头苦吃呢。

贾东旭的位置隔得远，此时院里又有些吵闹，他根本没听见棒梗说的话。

秦淮茹赶紧过去把事情低声的跟贾东旭说了一遍。

“什么？”

贾东旭有些震惊了，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老娘，居然会做出这样离谱的事情来，他猛的站起了身，好悬没把桌子给掀翻了。

见桌上众人都奇怪的看着自己，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然后拉着秦淮茹去到棒梗那边，又问了一遍情况。

得到棒梗的确认后，贾东旭坐蜡了，一边是自己饿着肚子的老娘，一边是自己的儿女。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东旭，你们那桌还有肉没？你先给棒梗夹一块吧。”

眼瞅着棒梗一直嚷嚷着吃肉，秦淮茹低声出了主意，想先把棒梗安抚下去。

“我们那桌哪里还有肉，大家都是先吃的肉，怎么可能还有剩下的呢。”

贾东旭郁闷的说道。

秦淮茹一想也对，邻居们都盼着吃肉好久了，开席后，肯定会优先吃肉，哪里还会剩的下。

“爸妈，我不管，我要吃肉，我就要吃肉。”

棒梗见吃不上肉了，开始又板又跳起来，声音差点盖过了大家吃饭的喧嚣声。

“你先别吵，让我想想办法。”

贾东旭低声喝止道。

棒梗已经挨过贾东旭几次揍了，知道他现在一旦凶起来，自己肯定要吃亏，所以很听话的闭上了嘴。

贾东旭想了想，去到了易中海那一桌，他准备看看，易中海那一桌还有没有剩下的，有的话就分一块。

易中海这一桌有三个管事大爷，聋老太，还有几个年龄较大的老人。

在他看来，在这种全院聚集的场合下，这张主桌必须要坐长辈和德高望重之人。

把尊老敬老的姿态做足，也让大家知道会餐的中心在哪里，所以一力凑齐了这一桌人。

此时几人边吃边聊，还喝着小酒，偶尔还有旁边喝酒的年轻人过来敬一下酒，感谢一下三位管事大爷，氛围十分融洽。

易中海也很满足这样的气氛，以及大家对他们的赞赏。

贾东旭走到易中海跟前，一看桌上的肉盘子，只有零星一点残渣，顿时息了开口的心思。

“东旭，你不去吃饭，过来有事吗？”

“没，师傅，我过来看看你吃好没。”

贾东旭顺口解释了一句。

易中海一听他这话，顿时感到欣慰，觉得贾东旭很给他长脸，会餐的时候，还能想到自己这个师傅，在座的谁有这个待遇？

他颇为得意的看了看桌上众人，众人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

都夸起贾东旭来。

“小贾人不错。”

“小贾是个尊师重道的人。”

……

贾东旭脸红的接受着大家的夸赞，客气了一句后，就离开了。

“师傅那桌也没有了，你先把棒梗带回去，等我一会儿回去再说。”

贾东旭说完，就直接回了自己桌上吃饭了，他已经看见，那桌上的饭菜已经快完了，他要是不抓紧，连最后一点都赶不上了。

秦淮茹很想说，你怎么自己不带他回去呢？

想了想，这才对棒梗说道。

“棒梗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还推了推棒梗，可棒梗哪里肯，这肉都没要到，回去能有个啥？

又想撒泼，不过秦淮茹指了指贾东旭，棒梗便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往中院走去。

看着棒梗过了垂花拱门，秦淮茹也回了刚才的位置上。

可惜她回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没多少东西了，秦淮茹只好有什么吃什么，想着先填饱肚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