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胆敢在这里撒野？”

柳湘莲一脸不悦，看向武馆门口的方向心中很是不爽。

很快，来人就气势汹汹进门，正是南城鼎鼎有名的五虎门门主。

这厮的目标明确，进门后直奔练武场，分开人群怒视正在演武的弟子。

“师，师父！”

正在演武的汉子见到来人，身形猛然一震，手里的钢刀都差点拿不稳了。

“逆徒，你这是想要叛出师门不成？”

五虎门门主怒喝出声，满脸愤怒恨不得杀人。

“师父，我这……”

演武的汉子一脸窘迫，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架势，看起来颇为可笑。

“喂喂喂，武门主你想做什么？”

柳湘莲身形一闪，便拦在了五虎门门主身前，不悦道：“这里是宁荣街堂口，不是五虎门门内，就算要撒威风也不要跑这里来！”

“关你屁事，滚开！”

五虎门门主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听柳湘莲的，直接拔刀就砍。

“放肆！”

柳湘莲暴怒，手中长剑变幻万千，二十几招就将对手拿下。

未出鞘的长剑，搭在五虎门门主的肩膀上，惊得这厮一动都不敢动。

“这下能好好说话了吧？”

柳湘莲没好气收剑，冷笑道：“也就是贾将军不在这，不然直接打得你找不着北，也不问清楚就上门来闹腾！”

“师父，徒儿只是响应宁荣街堂口这边的征募，打算前往外海拼搏一把，真没有想过背叛师门啊！”

这时候，出身五虎门的汉子急忙凑过来小心解释道。

“门里难道没有你那一口吃的，非要跑出来跟着别人混迹？”

五虎门门主依旧心中恼火，声音不自觉就大了起来：“再说了，外海是那么好闯荡的么，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回不来了！”

出身五虎门的汉子脸色一阵尴尬，却是没有哼声。

“在五虎门里，能发财么？”

柳湘莲看不过去了，直接问到：“说实话！”

“想要发财不太可能，可生活肯定比寻常百姓强！”

五虎门门主不服气道：“怎么，这样的生活条件还差了么？”

“那在五虎门，这厮还有上升空间，或者说成为高层么？”

柳湘莲冷笑一声，不耐烦问到：“比如说，什么时候能混到门中长老的位置，有没有可能成为门主？”

“只要勤修苦练不坠，在门中待个十几年，等到了壮年的时候，成为门中高层是没有问题的！”

五虎门门主昂声回答，至于能不能当上门主，根本就没有回答。

“看看，你这弟子勤修苦练一身本事，过得日子只是比寻常百姓强一些，你觉得他会甘心么？”

柳湘莲嗤笑道：“等到能混出名堂的时候，还不确定是个什么情况！”

“可若是前往外海拼搏，只要运气不是太差，用不着几年回来就是富家翁，这都是有实例的，你这个做师父的总不能阻碍徒弟往上爬吧？”

“这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五虎门门主不信道：“外海怎么样，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还真不是这样！”

柳湘莲笑吟吟道：“城里的宗亲皇室，大多在外海都有产业！”

“武门主在京城混了这么久，不会连和宗室门人搭话，问一问其中详情，这么点门道都没有吧？”

“哼，我自会打探清楚的，就不烦你指手画脚了！”

说完，拱手告辞：“今天是武某鲁莽了，改天再来赔罪！”

话音一落，脚步飞快离开了武馆，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赶一般。

至于那位响应堂口征募的门人弟子，连看都没有再看一眼。

“不用担心，以你的武艺，若是一直闷在五虎门中，那就太浪费了！”

见五虎门弟子满脸失落，柳湘莲宽慰道：“等在外海混出了名堂，再来个衣锦还乡，那才叫男儿本色！”

“柳师傅说得不错，我肯定会好好抓住机会的！”

出身五虎门的汉子满脸郑重点头，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柳湘莲摆了摆手，示意其继续参加堂口的选拔流程，他则是转身离开。

今天堂口的事儿多得很，有他忙活的时候。

“柳师傅，五虎门的武门主太蛮横了，也就是你能轻易解决！”

跟在身边的武馆师傅恭维道：“以柳师父的实力，以前前程不可限量！”

“现在说这个，还是太早了点！”

柳湘莲摇头道：“以后像武门主这样的事儿，肯定少不了。”

“那位很有上进心的五虎门弟子，若是没有问题的话，直接定下！”

“这样的家伙，若是一直不能宣泄心中野心的话，迟早要出问题！”

柳湘莲年纪不大，现在都还不到二十五，却是绝对的老江湖了。

他哪里看不出来，主动跑来武馆这里响应征募的五虎门弟子，绝对是个野心勃勃甘平凡之辈。

这样的家伙可是相当危险的！

一旦在五虎门迟迟不能晋升高位，很可能在外头成为强粱角色。

加上他本身武艺不俗，对普通人的危害相当之大。

一旦成了气候，甚至可以冠上巨寇的称呼，相当危险。

正好，外海搏斗就是需要这样的野心勃勃之辈！

按照贾环那厮的说法，不怕你没能力，就怕你没野心啊。

外海广阔无垠，能够施展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不管是求财还是求名，又或者更大的也行，都能兜得住。

甚至，贾环某次酒后还说过一句相当猖狂的话，就是等以后外海的局面彻底打开了，他还会劝说那帮宗室放开一些领地限制，给于寻常百姓一些机会。

那是什么，普通人只要运气不错，本身能力也尚可，便有可能在外海成为大乾的外藩，得到大乾承认的有爵之人！

贾环说那话时，脸上全是笑嘻嘻的神色，柳湘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反正，就是他都心动不已，更别说野心勃勃的江湖豪杰了。

贾环这厮还说过，这样的机会，只有在王朝大肆扩张期间，以及新朝鼎立的时候才有，像是唐初的薛仁贵就是最好例子。

若是薛仁贵在唐中期崛起，想要那么迅速就在军中混出名堂，绝对不可能。

事实上，柳湘莲猜得不错，这一天主动上门，来堂口要人的江湖大佬可不再少数，当然最后全都无功而返。

这也是为何贾环会安排柳湘莲在这里坐镇的原因，他的武艺确实相当厉害。

放眼江湖，都算是超一流的存在！

只是可惜，这家伙习惯了江湖上的散漫生活，加上性格上的一些缺陷，并不适合在军中混迹，更不必说在官场厮混了。

当初因为国库欠银一事，荣府和忠顺王府的关系稿得十分恶劣。

忠顺郡王寻个机会要整治政二老爷，那时候作为贾宝玉朋友的柳湘莲，一见情况不妙立即开溜，还比不得硬着头皮留下的冯紫英。

那次之后，冯紫英勉强和贾环搭上关系，之后才有了他进入军中迅速崛起的机会，不然贾环凭什么要带他沾功上位？

柳湘莲就不行了，最多一个熟人罢了，就连普通朋友都不是！

结果，冯紫英和卫若兰等朋友都飞黄腾达了，柳湘莲依旧还在江湖上厮混。

就算武艺一再提升，达到了江湖超一流水准，可社会地位根本就没有提升的迹象，还是老样子。

要说心中没点触动和想法，怎么可能？

只是，要他主动向贾环求个机会，那也是抹不开面子的。

毕竟，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超一流剑客么！

直到外海开拓的风潮兴起，柳湘莲很有兴趣参合，甚至亲自上船在外海转了一个来回，见识了一番外海的奇特景色。

不想，他的这桩经历，倒是进入了理国公府的眼。

柳湘莲本就是理国公柳家的落魄旁支，还是有一些藕断丝连的联系。

面对理国公府高高在上的招揽，柳湘莲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不过转眼，他认识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翻身机会！

然后，就主动投奔了宁荣街堂口，认为贾环会给他足够的表现机会。

本来以为，自己的武艺摆在那，在宁荣街堂口这里，怎么也能混一个特别供奉，或者总教习的名头吧。

结果，等来到了堂口之后猜郁闷发现，这里的超一流高手并不少！

最夸张的是，他竟然在切磋交流的时候，被贾琮轻松击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在贾环手里吃憋了，简直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这下，柳湘莲彻底老实了，不敢拿自家武艺出来招摇。

好在，贾环这厮的心胸足够豁达，并没有在意柳湘莲之前的表现。

根据他的能力和性格，做了一番相当有针对性的安排。

效果么，目前还看不出来，不过柳湘莲对于未来相当有信心。

贾环告诉过他，等堂口这边征募的事儿上了正轨，他这个江湖超一流高手，肯定是要得到重用的，会调去外海做事。

一旦到了外海，他的机会就来了。

他就不信，自己还比不上堂口那帮子寻常小弟。

外人可能怀疑堂口小弟在外海发达了，是一种宣传手段。可作为宁荣街堂口的自己人，当然知晓这些都是真实的事儿。

也正是如此，原本坐镇堂口的那几位超一流高手，早早的就去了外海拼搏了，只留下柳湘莲这个‘新人’在这里主持征募事宜。

事实上，柳湘莲的心思，早就飞到外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