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

沙海别院。

肚子微微隆起的千水，在客厅中和张瑜聊着。

而洞观和张归，来到了书房。

洞观取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字。

“悟性真解。”

这份典籍，是洞观自己创作的理论书籍。

其实，这方面的知识他不介意外传，甚至要是有别人也研究，他还会更加高兴。

只是不愿意自己的心血给某些不在意的人糟蹋了。

而张归，作为他的儿子，他认为应该不至于那般，可以传授。

写下这几个字之后，洞观将之放到边上，书写起了第二页。

“总纲。”

“……”

“父亲，你把我叫过来，是做什么？你在写什么？”张归疑惑。

“洪不是讲过心境的体悟吗？这也是我的一部分相关体悟，我整理一番，你也可以看一看。”洞观一边书写着，一边跟张归说道。

“那为什么不之前写好？”张归问道。

“这东西其实还不完整，我是准备更完整一些再说的，但是，因为你刚才提及情绪之火，我感觉有些近似，才准备先写出来。”

情绪之火，其实是张归在七焰殿得到机缘之后领悟出来的一种心境变化。

三种心境中，张归应该也是属于第二种，赤子之心，而情绪之火，则是他进入了七焰殿中，得到七种火焰之后体悟出来的。

通过引导自己产生不同的情绪，使得自己的意识倾向产生某种变化，比如愤怒就更加适合战斗爆发修炼提升，空灵更适合感悟法则尤其是空间法则，哀伤更适合感悟幻术等。

他自己的心境、七焰殿的机缘，再加上火幻之眼、精神空间两种能力，最终汇聚出了这奇妙的“情绪之火”，某种意义上他的天赋都因此提升了。

相比于曾经的炎星巨兽秘纹，这情绪之火，显然更加适合他。

而这种意识结构的调整，很容易就让洞观联想起他的《悟性真解》，便准备写出来和张归交流一番。

关于心境，其实洞观发现了，正常人在心境的修行中，需要先进入第一层心境，后面，自然而然容易进入第二层心境。

虽然洞观写出了《悟性真解》，但从心境来看，依然是第二重，雷神，张归也是第二重。

像洪那样跨入第三层心境是很了不得的，因为必须要找到至柔中的一丝无与伦比的刚性。

那种心境下，幻术几乎没有作用，可以灵魂攻击，但效果还不如物质攻击，因为一样只能通过力量碾压。

而罗峰卡在第一重心境，是有缘由的，在他最初的阶段，被金角巨兽杀戮本能所影响，而后来，已经走极端了，想要感悟出于那种极端相媲美的柔，极难极难。

历史上，心境造诣极高，又出于第一重心境的，比如白起、关羽、岳飞等。

白起是“杀”，屠戮百万而面色不改。

关羽是“义”，舍财帛名位而助兄长。

岳飞是“忠”，报国忠君，虽死不悔。

很显然，这都是一些武将。

因为战斗中磨炼意志，是最容易走极端的。

而正常修行，更容易内心澄澈。

身为界主，就算出于形式感用纸张书写，也是很快的。

洞观已经写到了第五张。

张归也拿起封面还有第二张看了起来。

“不对啊，父亲，你写了什么东西啊？”

“你在宇宙待多了，宇宙通用语习惯了，连汉字都不认识了？”洞观继续写着。

这《悟性真解》，洞观是使用汉字进行书写的，但其实翻译成宇宙通用语也是可以的，只是张归本来就在华夏长大，怎么会不认识汉字？

“不是汉字和宇宙通用语的问题，而是根本看不到啊。”

“嗯？”洞观停下书写，看向了之前写的，很清晰明了啊。

第一张“悟性真解”四个大字，第二张是总纲内容，第三张开始则是他将最初始的研究分析写了上去。

虽然后面的研究越来越深入，会越来越艰难，但最初的一些，他目前其实就明白，还可以用宇宙中已经有的一些实例和统计数据分析。

“要不你直接口述吧，我听记就好。”

“行吧。”洞观不是不知道被宇宙限制的情况，但是那样连纸张都会摧毁，现在明显不是那样。

“第一张纸上是书名，四个字，《悟性真解》，然后是第二张纸上的总纲……”

“等等，你刚才说是书名，几个字，什么字？怎么都不说啊？”

“四个字。”

“几个字？”

“四！”

“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见？”

“华夏大涅槃前的所谓古典名著有几本？”

“名著？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我自己说了什么？”

张归的反应，让洞观沉默了。

这还真的说不出口了不成？

“你看，我拿笔直接描绘出来，你对照着在精神空间印刻。”

洞观想着，精神空间应该可以摆脱相对应的限制吧，毕竟他自己的精神空间就刻录着《悟性真解》的真正原本。

“好，我试试。”

洞观在纸上写下第一个字，每一笔一划，都让张归刻录。

“刻录不了，并且，你划过的线条，我根本记不住。”张归说道。

到了现在，他也差不多明白，这事情，极为诡异。

洞观决定再做出另一种尝试。

“你知道吗？在宇宙之外，有着宇宙海，上面悬浮着各种各样的宇宙，那是宇宙中真正最顶尖的强者，神国蜕变而成的。”

“就和初始宇宙一样吗？居然可以达到这一步？那是什么样的强者？难道，初始宇宙也是某位人类强者的神国蜕变？”

“我们人类中，应该只有一位，就是巨斧斗武场的创始者，那是真正宇宙最顶尖的存在。”

“所以说，巨斧斗武场的地位，在五大势力中才排在首位，虚拟宇宙公司也只能排在第二。”

洞观和张归说话的时候，双方发现很流畅，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些在他们这个层次，已经算是隐秘了，但并不至于被限制。

“而在宇宙海之外，闯过轮回通道，将可以进入一个新世界，那个世界，名为，起源大陆。”洞观很顺畅地说了出来。

“宇宙海之外，轮回通道，新世界，名为，什么？”张归重复着，果然再一次被屏蔽了。

“起源大陆外，还有浑源空间，但那具体是什么，我也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得知，还缺乏实证。”

“外，还有？什么东西缺乏实证？”

“罢了，就这样吧。”洞观摇摇头，挥手让张归出去。

张归带着满脑子疑惑离开了，但是，他也清楚，可能并非洞观不愿意告诉他，而是说不了。

“那些轮回外的信息被限制就算了，为什么悟性真解也被限制？”洞观坐在书房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不断思索着。

“《悟性真解》可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为什么不能传授？”洞观不断回想着，意识沉入精神空间中。

兽神秘纹图、法则宇宙、灵魂圆球，还有悟性真解，以及招式刻录。

熟悉的一切，却让洞观有种虚幻感。

意识离开精神空间，沉浸入体内世界。

因为分身不在，意识沉入核心世界，虽然也感受到时间加速，但总是会有种隔阂感，主要是身体和意识的不协调。

他外面的身体在正常的时间流速，而内部的意识经历了百倍时间加速。

“这是时间。”洞观沉入感悟，却又再度苏醒。

意识回归身体。

书房有座小窗，小窗外，夕阳缓缓落下，天地逐渐沦入黑暗。

精神空间中，洞观的意识注视着其中一幅兽神图，是那幅胎息图。

而外界，洞观的身体蜷缩了起来。

他不断回想着过往。

几百年的修行，回归乾巫宇宙国后的一切，古辰宇宙国度过的一切，万芒秘境中，以及之前在地球上。

修炼，厮杀，战斗，放纵……

回溯着，回想起当初初次见到罗峰的情景，那时候，他的穿越者记忆恢复的时候。

更早之前，战斗，修行，还有那次战神宴，他喝醉了，不知不觉中招，然后就有了张归。

更早，跟着张队长在荒野区的战斗。

更早，在大涅槃时期游荡在难民营中，成长和学习语言等。

更早，从培养舱中攀爬出来。

更早，一片虚无，虚无中，好似有什么在回荡。

从最初，又重新向后回忆。

“《悟性真解》到底是怎么诞生的？是因为某种神秘力量，某种灵感？是，也不是，我能够肯定，这《悟性真解》的确是我自己创造的，并且还是草创。我自己认为其价值很高，但是落入宇宙中其他人的眼中，可能只是极为普通的典籍而已，甚至比不上不朽随意创造的讲述下位法则的秘法。”

“可，为什么会被屏蔽呢？”

“还有，我的灵眼能力相比于其他人，似乎有些强度过高的样子。就算张归，好像继承了些许特性，感悟出了情绪之火，但是，比我还是差了太多。这并不是一句血统突破达到人类第二等可以解释的。”

“这是什么原因？”洞观不断剖析着。

这一次，不是剖析法则，而是剖析自己。

“我感觉，那就像是我本身的特殊性，通过某个窗口进行释放了出来，所谓灵眼能力，其实就是一个窗口罢了。”

“我的秘纹之眼，可观万物秘纹，之所以最初很多看不到，只是我的意识不够强，难以承载。”

“我的因果之眼，虽然穹洛族中其他人也有过，但相对的，我好像更加不受限制一般。他们总有偏向人的，偏向物的，也有偏向其他人的，偏向自己的。可对于我，万物皆有因果。不能感悟，可以看，本身就很可怕了。或许，更强的存在比如宇宙最强者，乃至更高，可以看到因果，但，那是何等层次，我现在是如何？”

“精神空间，更是特殊到了极致，从来没有听说过，在精神中刻录兽神图，直接就提升基因倍数的。并且，斩寿之刀，法则宇宙，这些东西，简直就像是多出了半个天赋秘法一样。”

“《悟性真解》，的确是我领悟的，但，有这么好解释吗？提升天赋，提升基因倍数的方式，宇宙中常见，提升悟性的也有，比如提升意志，生死磨炼，但，剖析悟性的秘法，好像是从来没有过。有了《悟性真解》之后，我甚至感觉只要观察够多，完全可以对自己的悟性进行调整。这从模模糊糊变成了一门技术。”

“这一切的一切，意味着我是特殊的。我是穿越者，本来就是特殊的。但特殊在什么地方？”

“我一直以为，我没有金手指，但是，或许所谓的金手指，只是并没有直接体现而已。”

“我应该是超出了某种限制，才达到的这种效果。就像是必须灵魂感受浑源气息才可以修炼《分身术》，我的灵魂，不，不止是灵魂，某种更高层次的，意识？意志？沾染了某种东西，才变得特殊。可能，最终还是会有上限，但这个上限无疑很高。”

他怀疑过穿越是假的，只是自己的幻想，但一件件事情发生，刚才说“起源大陆”“浑源空间”等也被禁止了，那就意味着，至少宇宙规则认为他说的，的确是更高层次的东西。

“起源”“大陆”这两个词实在太过常见，比如某个族群，起源于宇宙秘境中的一块巨型大陆，最后迁移出来，他们将那块他们所起源的大陆称之为“起源大陆”，可不可以？

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不行，宇宙规则会引导他们下意识避开这个名字。

一种是可以，因为他们说的“起源大陆”和轮回通道外的“起源大陆”其实根本就是两回事。

“以后可以引导试试看。”等到不朽之后，有着无穷寿命的时间，这种实验，其实完全是可以做的。

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可以，那说明宇宙规则的确能够确认他所说所指的是什么，意味着他的穿越记忆属实。

如果结果是不行，那么，完全可以使用文字进行排列组合，来寻找禁忌词汇。

禁忌词汇可不止有“起源大陆”“浑源空间”这些，“虚空真神”“永恒真神”“混沌主宰”这些境界一样是，甚至起源大陆乃至浑源空间中的某些事物一样是。

这些禁忌词汇找出来有什么意义，洞观不知道，但是，至少可以用来装……对吧。

并且，原始宇宙限制一些词汇，至高规则会限制另外一些，甚至，传说中的无限浑源空间，也未必不会再限制一些。

但凡禁忌，总有秘密，或许一些秘密，就能触碰到更加高深的层次。

不断想着，洞观自己将自己从逻辑黑洞中解放了出来。

他根本不需要担心世界真实与否的问题。

“我所在，我所见，我所经历之事，即为真实。”

他只需要坚定不移走下去就可以了。

……

大日炎炎下。

一片沙漠中，洞观搬了一张躺椅，悠闲地晒着太阳，仰望这天空中越来越高，越发炙热的太阳，心中却很是惬意。

对于大涅槃前普通的人类，一旦温度达到40度以上，就会嫌弃太过炎热。

而大涅槃之后，人们身体素质提升，武者更是不惧寒暑。

行星级、恒星级，不断提升，宇宙级就可以在白矮星上战斗。

到了界主级，正常宇宙中绝大部分的环境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影响，即便是中子星。

除了宇宙秘境中的一些奇特环境，湮灭罡风等，还有一些人造的物品环境之外，普通环境中，他所畏惧的，也就是黑洞了。

想要抵抗黑洞，即便是最普通的黑洞，正常也需要宇宙尊者级别，或者某些匹敌宇宙尊者的逆天不朽。

“嗯？”他这具身体是没有什么，但是，他的光主分身遭遇了意外。

“封王不朽，惑真王居然有这等奴仆。”

连接虚拟宇宙，对这位封王不朽进行查找信息。

“权限不足。”

得到这个提示，洞观也是无奈。

他作为尊者弟子，加上虚拟宇宙公司和宇宙佣兵身份提升的权限，都足以查到不朽封王级别的宝物信息了，但是强者信息，保密性相对更高一些。

如果他有更加具体的信息也许还可以查，但只是个形象，不行。

另一边，光主分身还在套话，他可以猜到那是惑真王的灵魂奴仆，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信息。

“作为封王巅峰，惑真王现在最大的执念应该就是突破尊者了。”

洞观的那一分身被限制着，由于未达不朽，只是界主的他，即便自爆都不是很方便。

“可以用那句话激怒他，然后，就试一刀吧！”

“成功了，那一刀，应该有点效果吧。”

燃尽一切的刀，洞观感觉隐隐契合了“斩寿之刀”涉及的奇妙法则，威力可能比他正常施展要大上许多。

只是，后续如何他不清楚，现在他的光主分身已经在体内世界重新孕育了。

“就是损失了一个空间戒指和一艘机械族飞船。”

洞观盘算着损失，机械族飞船的价值估计要数千混元单位，损失也不低了，不过之前他卖了十块无相符箓就从黑湮侯那里赚了回来。

“可以接受，他的损失应该比我更大一些。唯一的问题是，分身也许暴露了。”

洞观的光主分身容貌自然是改变过的，生命气息也改变，但光主毕竟不是魔杀族那样擅长伪装的生命，也许会有所暴露。

“暴露就暴露了，至少不朽晶藏在那里，以后想去可以去。”

“对了，不朽晶。”洞观忽然想起来，原著中罗峰在毋隆星域遭遇了魇烛王之后，虽然事情顺利解决，魇烛王派人在地球埋下了一块不朽晶，为后来的地球危机埋下了伏笔。

而现实中，在他的提醒下，洪虽然还是努力修行，可在闯幻境海的时候稍微约束了一下，并没有过于展露。

也是因此，现在的时间已经过去原著中地球危机爆发的时候，罗峰去混沌城已经修炼二十多年了（混沌城的二十多年，原始宇宙七十年）。

但是，罗峰去毋隆星域购买虫族尸体的时候，还是遇到了刺杀，也还是遭遇了刁难，魇烛王未必没有做同样的事情。

“那不朽晶终究是个隐患。”

洞观已经决定前往混沌城了，罗峰表现越来越惊艳，洪也不差，张归也达到原始秘境。

这种情况下，就算洪不闯幻境海，未来罗峰崛起一样有可能让巨斧创始者过来查看，到时候，地球危机完全可以再一次爆发。

由于张归和千水本身的血统比普通地球人强，且也都已经达到域主，他们的孩子距离出生还要好几年时间。

“穹，我记得，苍那里有扫描不朽神力的技术吧？”洞观向穹询问道。

“的确有，并且，我这里也有，只是特化检测技术罢了，只需要调整探测频率，然后……”穹开始解释起这项技术。

洞观听着明白了，不仅仅是有检测不朽神力的，还可以是检测不同属性不朽神力的，可以是检测世界之力的。

但是本质上，只要是技术，就必然有漏洞，如果进行特意针对，完全可以隐瞒过去。

只是所谓的特意针对，一般要进行多次试验。

所以当初在乾坤花神国的时候，苍才放心，因为他那里的特化检测技术，经过他这四千多年的调整，不存在被实验的机会，应该很难针对。

“这仪器现在有没有？”

“没有，但可以用现有的探测器改造，几天就可以改造好，并且可以批量改造。”

“好，我会订购一批探测器，你改造一下。”

“是。”穹答应了，根本没有问洞观准备做什么，毕竟大致可以猜测到。

“还有，主人，告诉您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千叶草即将突破不朽，到时候，你就不缺兵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