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城中，有许多修炼居所。

除了一部分永久居民有着自己的府邸之外，其他的，都是让修习者自行选取的。

府邸都有修炼用的天台，长宽百米，已经算很大了。

而城主府，是整个混沌城最大的建筑。

黑袍使者引领着众人来到了一座走廊口。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悬挂着52幅巨型图画，每一幅画都是十米高十米宽。

“这些图画，是混沌碑的拓印。一幅画对应一幅混沌碑，虽然比不上真正的混沌碑，但也可以体现真正混沌碑的气息。你们观看着52幅图画，然后选择，究竟选取哪一座混沌碑。”黑袍使者说道。

“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

界主们向内走去。

人群之中，洞观沉默走着，目光落在了第一幅混沌碑拓印画上。

《母祖混沌碑》，那是一株参天大树，树叶枯黄落下，总共有着10081片树叶。

而同一时刻，洞观的意识其实绝大部分都转移到体内世界的光主分身身上。

在核心世界的时间加速下，有100倍的时间，30分钟，也就是3000分钟，50个小时，每一幅画，都可以参悟近乎一个小时的时间。

相比于其他人，洞观的时间宽裕了很多。

“对啊，我真傻，体内世界感悟法则的确只能感悟到自己已经参悟的法则。我还有一个身体在外，而以人类本尊的灵眼能力，观察秘纹，完全可以在体内世界进行意识思考。”

“两个分身，其实都是我自己的意识，没必要分成彼此。”

稍一思索后，洞观的注意力就来到了面前《母祖混沌碑》的图画上。

“木之法则吗？不对，虽然是以树叶展示，但并不意味着就是木之法则，好像有时间的意味。生命？阵法？衍变？”

洞观有所感悟，如果没得选择，这混沌碑他参悟也会有收获，但很显然，并不是非常很适合他。

体内世界10分钟，体外6秒的时间，洞观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下一幅图上面。

《宙极混沌碑》，以时间法则入门的混沌碑。

这一幅，他参悟了体内世界足足60分钟的时间。

“可以列为备选。”

《宙极混沌碑》和《九宇混沌碑》很像，前面一些图应该都是比较单纯的一种上位法则，到了后面，才会涉及到另一种上位法则。

《九宇混沌碑》一开始是雨滴图，而《宙极混沌碑》则是雷电图。

虽然以“雨滴”“雷电”的方式，但实际上却是以上位法则为主。

再是后面一幅。

《天墟混沌碑》《巨斧混沌碑》……

在看《龙行混沌碑》的时候，洞观发现，这幅图中绘制了一头奇怪的怪兽，从这个角度看，是一头沉睡的龙，那个角度看，是腾飞的龙，再换一个角度，又是不一样的。

和《母祖混沌碑》的衍变流有些像，但不一样。

洞观感觉，这《龙行混沌碑》的路线，应该和《化体》《如意体》有类似路线感觉，这种变化，应该很适合进行身体发力乃至振幅的修炼。

但，再看另一种方向，“龙”，也可以是精神的。

龙者，能大能小，能飞能隐，既可肉身称霸，又可鬼魅无双。

“也许，我明白归儿选择这幅混沌碑的原因了。”

任何一幅混沌碑都是极为深奥的，可以从不同方向分析。

当然，不要做一开始就从《九宇混沌碑》参悟时间法则，从《宙极混沌碑》参悟空间法则那样就行。

后面一幅是《风影混沌碑》。

因为体内世界时间加速的存在，相对于其他人的争分夺秒，洞观有着充足的时间，观摩不同的混沌碑拓印图。

虽然，在其他人看来，洞观比他们还要急躁，比如《母祖混沌碑》看了6秒就结束了。

“风之本源法则？”体内世界中，洞观意识连接在外面身体上，观摩着《风影混沌碑》。

虽然是风之本源法则入手，但后续也涉及到光线本源法则，时间本源法则等，洞观就多看了看。

结果，他就领悟了一丝风之本源法则。

身为界主，参悟本源法则最适合的时期，就算原本域主时一丝本源法则都没有领悟的人，都可以强行领悟本源法则，甚至可以得到本源法则承认。

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极为特殊和某种法则绝缘，再如何蠢笨，界主苦修个几百年，也能够领悟一些任何一种下位法则。

但这种做法，意义其实不大，就算同时领悟八大下位本源法则，就算都彻底掌握了，也只是不朽，而掌握一种上位法则，就是宇宙尊者，两种，就是宇宙之主。

而且，实际上不少的不朽在参悟上位法则无果后，选择先修炼除了自己成为不朽的法则之外的另一种下位法则，以之为跳板参悟上位法则，甚至如伯兰那样参悟了空间法则又用风之法则为跳板参悟时间法则。

而就算罗峰，就真的只领悟空间法则和金之法则吗？

不见得，他对空间法则下属的其他法则也是会有所感悟的。

但他单纯金之法则的感悟在通天桥第八层第九层，而像火、土之类的，可能就一丝，连通天桥第一层都不能通过，因此没有什么意义。

……

《永寂混沌碑》《幽冥混沌碑》《巨斧混沌碑》《宇宙混沌碑》，一座一座混沌碑看过去。

在混沌城时间的二十分钟之后。

《心痕混沌碑》前，洞观看着上面的10081道刀痕思索着。

体内世界中，青袍洞观睁开眼。

“最后一种，金之本源法则。”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参悟11种法则了。

参悟程度最高的，是光线法则、时间法则、光时间融合法则，然后是空间法则。

除此之外，曾经给张归印刻炎星巨兽秘纹时候感悟到了火之法则，因为用了太多草木神液导致领悟的木之法则。

剩下的五种，风、雷电、金、水、土，都在参悟混沌碑拓印的过程中，顺带领悟了一些。

也是他悟性足够强大，但这东西，并没有什么意义，最多作为积累，毕竟程度实在太低了。

“该选择哪一座混沌碑？”洞观排除了一部分，比如《九宇混沌碑》这纯粹空间的，《心痕混沌碑》这种金之本源法则的，《风影混沌碑》这些不契合的。

但剩下的还有一些难以抉择。

《宙极混沌碑》无疑就比较适合他，如果不兼修空间的话，他就选择这个了。

《宇宙混沌碑》如果兼修时空的话，就很契合。

《永寂混沌碑》，阐述光线本源法则，极为深入，洞观感觉也算是适合自己。

“放弃空间法则吗？”洞观回想着，他已经悟透了空间本源法则的108种本质，也就是说，如果是九宇混沌碑的话，前面三幅图他已经过关了。

如果放弃《宇宙混沌碑》的话，就是《宙极混沌碑》和《永寂混沌碑》选一个了。

那样洞观更加偏向于《宙极混沌碑》，这是更为直接阐述时间本源法则的。

如果他手上没有兽神传承令的话，就选择《永寂混沌碑》了，虽然没有光线时间融合，但至少有光线时间结合。

“还有10分钟，思考一番吧。”

洞观闭上双眼，沉浸入精神空间中。

五幅完整兽神图，三幅残缺兽神图。

灵魂秘纹四层圆球。

……

洞观感受着那法则宇宙的感觉。

那是一层层重叠的像是多出了一个维度，那个维度，名为“虚”“实”。

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处于两极，时间是“虚”极，空间是“实”级。

不过，都不完整。

中间的，最为贴近时间虚极的光线法则，是相对最为完整的。

“将其他下位法则刻录进去试试好了。”洞观脑海中，有了这个想法。

他已经领悟了一丝各种下位法则，反正领悟都领悟了，不如刻上去，试一试，有什么不同。

最后，那都只有一丝的各种下位法则被刻录了上去，可这一丝，却把法则宇宙的“虚极”“实极”连接到了一起。

“居然，是这样。”

洞观做出了决定。

……

在洞观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十分钟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洞观兄弟，你不觉得就算这些拓印也很深奥，看到让人很有收获吗？居然闭目了十分钟，太浪费了。”翰雷在他身边说道。

“我在思考到底选哪一座。”洞观解释了一声，随后继续看着图画。

翰雷说话的时候，目光其实也没有从混沌碑拓印上移开。

事实上，这些拓印的深奥程度自然比不上真正的混沌碑，身为界主，其实并不至于如宇宙级那般彻底沉浸。

但是，那些混沌碑透露出的一条条道路，那种意犹未尽感，才是最让人着迷的。

“你选哪一座？”黑袍使者在走廊上一个一个询问着，此时已经到了这里。

他先问的是翰雷。

“《巨斧混沌碑》。”翰雷做出了他的选择。

“你呢？”黑袍使者看向洞观。

“《宇宙混沌碑》。”洞观说道。

黑袍使者走远了，继续去询问后面的人。

趁着还有时间，洞观继续观看着，翰雷也是一样。

……

“《延山混沌碑》《九宇混沌碑》……”黑袍使者一个个报着。

“选择这47座混沌碑的，可以去左边的入口前往，剩下的五座，现在有人参悟，你们先在城楼上等等吧，最多不过七天。”

这五座当中，既有《宇宙混沌碑》，也有《巨斧混沌碑》。

四百多人向那入口而去，留下来的，不过几十个。

几十个人，按照黑袍使者的要求，向城楼而去。

“还真是倒霉，只有五座有人参悟，居然我们都需要等待。”翰雷向洞观吐槽着。

“等就等吧。”洞观还是比较有耐心的。

一边走着，他也在思索着刚才的想法。

他之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宇宙混沌碑，自然是因为空间本源法则。

在精神空间中那法则宇宙中时间层和空间层被中间的八层串联起来之后，洞观心中隐隐有种感悟，如果将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参悟到一定程度，会产生某种奇妙的变化，就跟他兽神图带来的身体基因倍数增长和翼人状态类似。

这种感觉，其实很早就有了，但只是隐隐约约，也是因此他才硬是兼修了空间法则。

而现在，他感受到了那条线。

“一方面完整吗？”洞观眯着双眼，思索着。

所谓一方面完整，其实就是得到本源法则承认，悟透时间法则的“时间加速”“时间减速”“时间静止”三大方面的任何一种，或者悟透空间法则的“瞬移”“空间封锁”“空间绞杀”三种之一。

而洞观感受到，只要悟透了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各自一种绝招，那种变化就将会显露出来。

这难度自然很高，因为只要悟透一种绝招，必然是封王巅峰，更何况是时间空间各一种。

“空间。”

城楼上，洞观抬头看着天空中那一道道空间裂缝，还有那一道道强大而模糊的身影，眼神有些飘忽。

他的时间法则天赋本来就是极高的，在离开地球的那个时候，就直接领悟了一丝时间法则，要知道，当时光线法则他可都没能领悟。

但空间法则方面的天赋，这些年他也感受到了，也还算可以，但比之伯兰应该差了不少。

“不过，我有精神空间，只要将空间法则领悟更加深入，铭刻更多法则秘纹，我的空间法则天赋，也会不断提升。”洞观心中默默想着。

如果不是精神空间中那法则宇宙，他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就有兼修空间的想法，但，同样是精神空间，带给了他做到那困难目标的底气。

……

城主府内府，混沌墟。

混沌城主的目光扫过抬头望天的洞观。

“选择了宇宙混沌碑吗？”

宇宙混沌碑，就是他创造的。

他自然知晓洞观修炼融合法则的事情，理论上根本不该去涉及空间法则，但，连他老师奥古斯尊者都没有再反对。

身为混沌城的城主，他的责任只是鉴定出不是间谍，就足够了，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关系。

“时光界，在参悟混沌碑的时候倒是占了些便宜。”混沌城主想着，但并不在意。

混沌碑就在那里，尤其是他自己创造的宇宙混沌碑，只要他想，一直让人参悟都行，但是没有那么做，很显然，这种做法并不利于培养强者。

而时间加速，在某些特殊的时刻的确该用，比如断东河传承这种限制死时间的事情，但平时，强者的修炼，更重要的是经历种种的感悟契机，锁死在一个小环境的时间加速，并不能造就强者。

这个宇宙，强者修炼，最缺的，从来不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