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沃斯展现了越来越多的底牌,但墨闻现在巴不得他再掏几张底牌出来。
这个世界虽说很多地方都表现得相当萌豚,可墨闻依然嗅到了其中硬核的本质——
倒不如说,那种随意就能得到力量的世界才是异类。
这里想要得到力量,是像情理中那样需要付出代价的,只是那些天赋极佳的人需要付出的代价极少而已。
付出的代价少,不代表没有代价。想要让成本压到无限等于零,那至少也得是艾尔莎和蕾克蒂这种怪物才能做到。
至于温特沃斯的天赋?就那样呗。
以他那小身板,就算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自身机体也不可能支撑着他使用出来。
所以,温特沃斯尽管开大,他那蓝条上限就决定了他不可能有多强的技能。
技能尽管开,打得过算他强。
现在这个单纯的恶魔化,墨闻打起来和打儿子没区别。
有着取消掉苍穹之枪带来的超级加持,汲身破禁一开,墨闻以剑作枪,向前一刺——
嗤!
刀剑入体的声音清脆无比,温特沃斯刚做出闪躲的动作,就被墨闻结结实实地刺入了胸口。
体型变大并不能带来什么好处。受击面变大、更容易被命中、更难掩盖自身行踪,缺点数不胜数。
紧握着剑柄,墨闻拇指按住剑格,身体后倾,扭转着剑刃的同时往外一划——
嗤啦!
剑刃平整光滑,但在扭转的作用下,硬生生夹杂着巨量的血肉飞溅而出。
要是把“能流更多血”归入优点的话,体型庞大也算是一大优势。
“喔哦哦……咳咳,威尔弗雷德……”
恶魔终究是恶魔,即便胸口被开了一个几乎能把肺部和心脏完全搅碎的窟窿,温特沃斯也只是瞬间跪倒在地,没有立刻死去。
嗯……倒不如说,被一刀捅得这么难堪,才是超出了墨闻的预料。
他还以为能多抗两下,再掏点底牌出来呢。
结果,欸,你怎么要似了?
唉,高估了温特沃斯的耐打能力。
大概是当初第一个遇到的恶魔人,拉高了墨闻对这类人抗打能力的预期吧。
当时手里没有噬魂剑,感觉打起来还是挺硬的。现在手里有了噬魂剑,打起来感觉就像在割草一样。
看来,在温特沃斯这儿是得不到什么别的信息了。
说到底,温特沃斯才是那个弃子——都被拉上来打比赛了,还能是当初那个长子吗?
也该给他个痛快了。
往前一步,墨闻举起了剑。
可就在此时,某个有着守卫任务的人好像终于想起来有这回事一样,直接交了个闪现来到了墨闻身前:“抱歉,你还不能杀他。”
见此,墨闻又稍稍放下了剑,笑着问道:“哦?那刚刚你怎么没有出来拦我?”
“刚才那是贵族之间的决斗,我无权插手。”
蕾克蒂淡淡的解释道。
墨闻则是一只手挠了挠下巴,有些不解道:“那你现在又怎么出手了?”
蕾克蒂微微颔首,思考了半秒,开口道:“我的任务是保护他的安全。既然他现在生命受到威胁,我当然要履行我的职责。”
“那你就是认为温特沃斯已经输了?如此断定一位贵族已经落败,不太好吧。”
“……已经成为事实了,我这是迫不得已。”
强压下比冲锋枪还难压的嘴角,蕾克蒂总算想出又一个解释。
“哦~原来如此。”
故作惊讶,墨闻倒是没有掩盖自己的笑意:“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在这里聊天吗?”
“嗯?”
“因为他已经死了。由于你的缘故,现在他应该相当不痛快的死掉了,这也是你故意的吗?”
伸出手指了指她身后已经嗝屁了的温特沃斯,墨闻歪着头问道。
只要蕾克蒂出来时没有立刻为温特沃斯治疗,这家伙都是必死无疑的。
大出血、肺部破裂、心脏缺失、脊椎断裂,外加足足五层枯潮的生命流逝,掉血速度远超常人想象。
这要是还能活,墨闻就要怀疑哈特福德家的祖宗是不是人外控了——
说不定爱上了一个巨魔,才得到了如此顽强的生命力。
闻言,蕾克蒂先是一愣,然后扭头看了一眼,用着自己的法杖戳了两下,“啊,真的死了。”
“想笑就笑吧,这里也没别人。”墨闻提醒了一句。
蕾克蒂又沉默了几秒,但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
见她不给面子,墨闻也就不再打趣了,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主线任务上:“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为泽法鲁斯效力的吧?既然如此,为什么刚刚不过来杀了我?”
“……我说过了,因为这是贵族之间的决斗,外人不应插手,否则将是一场不光彩的战斗。”
“都用陷阱埋伏了,还在这儿提光彩呢。找理由也找个合理一点的啊。”
摇了摇头,墨闻选择直接挑明:“我就直说了吧,是不是出于娜塔莉娅·赛拉芙的缘故?”
“你……”
双眸微微睁大了一点,蕾克蒂一阵犹豫,但最终还是点点头:“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她能够进入阿尔多瓦尔学院一定是你的原因……既然这样,我就不应向你出手。”
“但你还是选择和泽法鲁斯走一条道了。让我猜猜,依旧是你妹妹的缘故?”
“……”
“告诉我,我好去找泽法鲁斯做个了断——把哈特福德家族、赛拉芙家族的破事,以及我的个人恩怨,一同做个了断。”
向前摊开手掌,墨闻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蕾克蒂手握法杖,看了墨闻许久,最后摇了摇头:“不,你不明白,王室与我们这些贵族的差异在哪里……哪怕只是一个王子,背后的底蕴也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
“既然你我无法想象,又怎会知道那家伙是不是虚张声势?更何况,你怎么就能断定我这里没有底牌?”
本想将自己目前最硬的关系说出,但墨闻还是收住了嘴,换了另一个背景:“我的导师可是那个莱因哈鲁特。以他的护短程度,让他出面帮忙不是难事。”
“学院不会插手其中的。”
蕾克蒂反驳道,回应的速度比之前快的多。
墨闻轻笑一声:“呵,这只是客套话而已。再不济,离开单干不行吗?”
“但这样的话……”
“你似乎一点都没搞明白世界的运作机理啊,是你老师没教过你,还是现实没把你教会?”
毫不留情地讥讽着,墨闻问了个问题:“至高议会是目前最强的组织。里面的法师是因为这个身处这个组织而强,还是说这个组织因里面的法师而享誉?”
蕾克蒂怔了怔,接着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
可还没等墨闻开口,她便继续道:“但,这仍不足以和他们对抗。”
“啧,你不肯把信息告诉我,我当然没法名正言顺地找他们算账啊。”
墨闻有些不悦道。
BYD,一个个都墨迹着不说是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现在甚至觉得拉薇儿那种说法方式都可以接受了。
建议学习拉薇儿的品德,直接把结果斩钉截铁地明说出来,而不是在这边犹豫不决。
一会儿要松口一会儿又不肯说,急死他得了。
就像预料那样,蕾克蒂又是一阵犹豫,接着又摇了摇头:“……那有用吗?你马上就要在此死去了,连自保都做不到,谈何寻仇?”
“你猜我是怎么从哈特福德家的血祭仪式里跑出来的?”
“……”
“算了,我换个说法吧。”
从头理清一遍思路,墨闻选用另一套快攻卡组:“你看我都要死了,你干脆就把真相告诉我,让我死个明白吧。”
细细想来,这套卡组不比刚才那套厉害多了?
很多反派都有着让对手死之前讲清计划的情怀,避免敌人不知晓自己伟大计划的遗憾出现。
面前这家伙虽然算不上反派,但应该也吃这套卡组。
从蕾克蒂动容的表情和那不断揉搓着法杖的手来看,效果拔群。
等待几秒后,她最终张开了唇,缓缓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应该少之又少,我也是从他人口中听说的……在我和娜塔莉娅出生的时候,其实已经做过简单的天赋测试了。”
“哦?然后呢?过早的天赋测试让娜塔莉娅变得傻了吧唧的?”
“……”
面无表情地看了墨闻一眼,蕾克蒂继续道:“总之,从他们口中,我得知了一件事:在出生的时候,我和她的天赋都是五级。”
“啊?”
五级?
还没等墨闻反应过来,蕾克蒂忽然又说道:“其中的隐情与你我两个家族有关……具体的情况,你自己去找吧,我必须得离开了。”
墨闻:?
歪日,你踏马倒是把话说完啊,说一半是个什么意思?
必须离开又是什么意思?
但比墨闻的动作更快一步,她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视线中,再无踪迹。
“呲,又是一个谜语人。”
一手把手边的剑收了回来,墨闻眉头紧皱着。
刚才的信息很奇怪啊……嗯?你是?
正思考着呢,墨闻忽然看见了一个眼熟的玩意:观测之眼。
他不是已经步入泽法鲁斯的局了吗?怎么可能会有观测之眼过来。
这个外观,绝对就是比赛专用的那一种啊。
未等他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观测之眼上忽然投射出一行字:
歪日,完全看不懂。
这又是闹哪一出?
墨闻有些迷惑了。
但很快,他就不迷惑了。
脚下忽然传来了振动,可称地动山摇。
墨闻:???
这是……
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疑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从脚下冒出的吞天巨口。
这个比人还大的毒牙……
这是碧——
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