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不敬、二曹默默低头，他们也是属于笨蛋的横列。

不怪他们也信了这等不可思议的事。

实在是自家陛下一路走来，本身就是不可思议。

“将消息传出去，朕还没有突破至天人之境，只是一门神功有所突破而已。”朱厚照感觉有些没面子的郁闷道。

又立马傲然的加了一句：“还有，朕虽然没有突破，但实力已经不弱于天人之境了。

而且不用两年、朕肯定能突破至天人之境。

到时，朕就是天下无敌，再没有谁是朕的对手。”

郭不敬三人自然是愿意相信这话的，但直接就这么说出去，会不会不太合适？

本身陛下突破天人之境的时间，就应是重中之重的机密。

何况这还有点赌气的意思在。

“陛下、如今大明境内、乃至天下诸国都在谈论您已经突破的事情，影响力很大。

不妨请内阁大学士、几位国公、诸部尚书等人前来，看看如何才能将影响力降低，对我大明更为有利？”郭不敬想了下道。

朱厚照一听，好像有点道理，让人去传刘健等人了。

不多时，内阁、军阁、诸部尚书都到来了。

听到朱厚照还没有突破至天人之境时，刘健等人大体是略微失望的，但也觉得这更正常。

好吧，正常什么？

自家陛下本身就处处都不正常。

随即，刘健等人的眼神有些变了。

“敢问陛下，您是否乃是刻意在此时突破神功？

引导天下人觉得您突破至天人之境？好平息晋地施行政策的影响力？”刘健直接就问了出来。

两年多了，他们已然明了，跟自家陛下相处，坦诚些是最好的方法。

其他人也皆是露出敬佩、隐含惊讶的目光。

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先是晋地那明显会引起轩然大波的政策，再是故意如此，以天人之境的威势压下不稳、动荡。

这两件事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一起的、有计划的事情。

唯一让他们感到惊讶的，便是陛下竟然会行此权谋。

这跟他们之前所认识的陛下，不太像。

不过也正常，陛下也是会成长的。

只是····

‘朕是这么想的吗？’

朱厚照眨了下眼，感受到众人的敬佩、惊讶目光，他有些得意。

随即，又摇了下头、压下那些得意，傲然不屑的道：“欺骗的事情，朕又怎么会故意去做呢？”

“陛下当然不会做，您只是如实而为，是天下人自己这样想的。”刘健心中微凝，郑重的道。

心里则是很复杂，颇为欣慰，自家陛下终于是长大了，权谋上进步不少。

是不能承认，怪他问的太直接了。

只是欣慰的同时，又有点难受。

其它大臣顿时明悟，除了郭不敬等少数几个外，都是更加敬畏，和隐隐的不安。

陛下真的懂得用权谋了。

懂得用权谋的陛下，更加可怕了。

朱厚照心里挺享受众人敬佩的目光，但直觉告诉他，这样不对。

“啪~！”

伸手一拍龙案，朱厚照没好气的瞪了眼刘健，不屑道：“不要多想，朕说是没有、那就是没有。

欺瞒人的事，朕是绝不会做的。”

听自家陛下说的这么肯定，刘健他们惊疑不定。

是他们误会了？

“好了，朕让你们来，是告诉你们，如何去澄清事实、对朝廷的影响力最小？”朱厚照定声道。

听到澄清事实四个字，刘健他们算是彻底信了。

陛下真不是故意的。

陛下仍是不屑于用权谋的那个陛下。

忽的，众人心中有些失望、又更多是轻松高兴的复杂滋味。

一时竟不知道，希不希望自家陛下善用权谋了？

或许、还是不希望的吧。

“陛下、臣斗胆敢问，天人之境对您而言、难吗？

最晚需要多久？”思绪闪烁着，谢迁开口问道。

这等极为重大的事情，若是面对其他任何皇帝，谢迁都是绝不会问的。

问、就代表着有可能心怀异心。

但面对自己陛下，他还是有信心的，直接问了。

这就是一种信任。

对刚刚还确定不屑于用权谋的自家陛下、独有的信任。

这种信任，是在场之人，几乎全部有的。

也是两年多之前、他们绝不敢想象的。

朱厚照没有浪费这种信任，毫不在意的骄傲道：“天人之境有什么难的？最晚两年，朕一定能突破。”

众臣心中一震，最晚两年。

那时陛下才多大！

跟现在突破相比，也差不了什么。

“陛下、如此臣建议，不必要发出澄清，也不用发出确定，就任由天下人去猜测。

这样一来，大明武林将对朝廷更加敬畏，天下诸国同样。

对我大明朝廷而言，施行政策也更加容易。”谢迁正色道。

其余人听着，微微点头。

的确如此。

不开口的姿态，便代表着他们赞同的意思。

连郭不敬、顾惜朝、李寻欢等人，都觉得这样不错。

对大明有利。

反正即便陛下又小小说了点大话，应该也就几年时间，不会有人能确定出什么。

“不行。”突然，朱厚照毫不犹豫的高声拒绝了。

众臣疑惑，谢迁不解道：“陛下、为何不行？”

朱厚照认真想了想，认真道：“朕不澄清，那就代表着默认，这就是欺骗我大明子民。

或许这对大明来说，一时是好的。

可朕的信誉就没了。

朕是大明所有子民的君父，怎能没有信誉？

没有了信誉，以后朕说话，大明子民还会信吗？绝对不行。”

斩钉截铁的一番话，在场众人不得不认真思索。

渐渐的，一些人回味到了妙处。

就如同懂得权谋、并使用的皇帝更加可怕，让他们越加敬畏，却难以让他们再保持无比的信任一样。

不澄清，不也是一种权谋吗？

还有陛下的信誉。

这才是最重要的。

大明百姓，很多都是愿意相信登基两年多的圣武帝的。

包括在场的他们，不都是因为陛下的信誉，而即便再利益受损、也尽心尽力的吗？

起码这也是最大的两个原因之一。

“陛下圣命、臣错了，请陛下责罚。”谢迁立即一礼道，有些羞愧。

习惯从朝廷眼前的利益出发，忽略了更重要的。

“没事，不是故意的就行。”朱厚照随口道。

随后，众人开始商议，如何澄清、对大明最为有利？

结合现在的情况，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最后，朱厚照不耐了，直接让郭不敬传达他的那几句话。

真实、直接、简单明了。

众人一听那几句话的内容，又不禁惊住了。

“陛下、如实将您的突破时间说出去，恐会引起贼子的窥伺啊。”刘健凝声道。

“没事，朕倒要看看，有没有人敢来阻止朕？

来了正好打死几个。”朱厚照目光一亮、极为自信不在乎的道。

“陛下、这是不是再从长商议下？”马文升也忍不住道了句。

“还从长商议什么啊？哪来这么多的顾虑？

我大明就是堂堂正正，不怕任何魑魅魍魉。

你们也都把胆子放大些，不要那么胆小，有朕在、什么都不用怕。”朱厚照拍了胸脯有些不满道。

又被自家陛下‘鄙视’的众臣们，已经习惯了。

也不会真的就完全听从了。

自家陛下已经无法无天、胆子大到天边去了，若是他们这些大臣跟着如此，大明要变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这件事上，众臣还是没有继续反对。

此事定下，朱厚照立马让众臣该忙的去忙。

郭不敬领了旨意回到锦衣卫。

没有耽误，消息率先从京城扩散开来，其它地方也不慢。

圣武帝没有突破至天人之境，当日只是一门神功有所突破的消息，让各地的声音没有消停、只是稍稍减弱。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这么快，那可是天人之境，就算是圣武帝最起码也要个十年以上吧。”

“没有突破至天人之境，的确是正常的，不过你没看到明发的圣旨？圣武帝直接说了，他的实力已经能跟天人之境媲美，不用两年、肯定能突破。

这样算的话，根本不用十年，也就四五年的时间。”

“先不说圣武帝的真正实力，他说最多两年，便最多两年吗？

那可是天人之境，是那么好突破的吗？”

“还别说，老张我真的相信，起码到现在、圣武帝就没说过假话，也真的是铁面无私、公平公正，就冲这点、我还真信。”

“我也信，圣武帝最多两年时间，必定突破至天人之境。”

“我本人是愿意信圣武帝的，但圣武帝也有可能出错啊，我觉得圣武帝想要突破至天人之境，最起码还需要五六年时间。”

“我也是这么想的。”

“咳咳，我说，不管是最多两年、还是五六年突破至天人之境，都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争论这个做什么？”

“是啊，我忽然感觉，有了圣武帝在，其他天才好像也就那样了。”

“哈哈哈，你疯了，居然拿圣武帝跟其他天才比较？这是能比的吗？”

“是啊，我早就不拿圣武帝当人看了，天下武道天才，圣武帝独一档，剩下的才能拿来比较。”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