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着邢道荣的想法,樊城这头给曹仁的压力不能太大。
眼下合肥之战刚刚开始,陆逊领兵,那可比孙权靠谱多了。
到底能和张辽打成什么样子,虽然犹未可知,但总不可能比孙十万不堪。
自己这头如果给樊城的压力太大,反而会影响合肥之战的平衡。
不过若是有机会过樊城,还是要过的。
只要过了樊城,就能进逼许都,中原之地,皆在兵锋之下。
是以水寨必须拿下,如此进退有据,想攻就攻,自然最好。
眼下邢道荣计策已成,想来关羽已经攻下水寨。
只鲁肃尚且不知这些,却以为荆州已经开始围攻樊城,便心头暗道:“今樊城之战已经开始,如此还要叫伯言速速开战。”
这般想着,鲁肃却又不禁怀疑邢道荣是不是故意这般说,想让江东与曹操死斗,他们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再转念一想,不管襄樊情况如何,吴侯已经铁了心的攻合肥,倒是也没什么影响。
反而襄樊战事一起,与合肥也是好事。
便笑道:“如此倒是先要恭喜子與再破敌军了,只是…”
鲁肃说着一顿,又关切问道:“子與就这点人,回襄阳可是会被曹军阻击?”
“不若再叫凌统将军送你回去…”
鲁肃倒是好,不仅帮着邢道荣解决了牛金,顺道还想把邢道荣送回去,俨然一副送佛送到西的架势。
不过邢道荣却很清楚鲁肃的小心思。
无非是想瞧瞧襄阳到底什么个情况罢了。
只是这种事情哪里能给鲁肃知晓,邢道荣只是笑道:“不劳凌将军,吾等自归就是。”
鲁肃也不强求,自觉也没什么可再多说的,便互相招呼一嘴,送了邢道荣离去。
…
见自己这头都不用出手,那牛金就死了,鲍隆自然又是一阵佩服。
却呼:“将军!你这怎么想出的法子,让曹军和江东军打起来,简直匪夷所思,叫末将想一年也想不出来啊!”
在鲍隆眼里,邢道荣确实厉害的有些过分了。
平日打打敌军,多少总要自己用点力气。
这次倒是好了,直接连自己的力气都不用了。
不过邢道荣确实没想到那牛金这么冲动,也是实话实说道:“倒是没想那曹将如此恨我,都跑这来了还追!”
这话让鲍隆没吭声。
说白了,那为什么恨你,你心里没逼数吗?
杀夏侯渊,擒夏侯惇,害死许褚,那不都是你干的事情么!
你说曹家的能不恨你么?
那肯定是恨的啊!
只是这话鲍隆也不好说,便是一副奇怪表情的样子。
邢道荣看这厮模样,就知道这厮心里没想好事。
不过老鲍也是嫡亲兄弟了,便也不考究其心思,只接着道:“也算误打误撞,正好孙权曹操正相争,江东水军自然不能放过这白来的功勋了。”
小乔前头看着江东那些熟悉面孔的时候一直没说话,多半也是觉得尴尬。
这会儿才想起道:“姐夫,关将军已经拿了隔岸的水寨了?”
邢道荣点头道:“牛金文聘二将齐出,水寨定然空虚,若是没什么意外,定然可破!”
小乔听邢道荣说的斩钉截铁的,心下顿时也有种关羽已经得手的感觉。
只是这几人都没想到,说没意外,意外还真来了。
…
回去的水道,那是比来时太平多了。
显然牛金溃逃的水军回去报了文聘,文聘知道不可久留,当也是退去了。
是以虽逆流而上,但可比来时心情放松多了。
一路回了襄樊,邢道荣本以为直接可以到了对岸的水寨,不料打眼一看,对面竟还是打着曹兵的旗号。
这下可把邢道荣吓坏了。
莫不是关羽出了事?
当即连忙回了自家水寨中,却见关平正一副平和样子,一脸笑意等着自己。
邢道荣一时真搞不懂这关家父子搞什么了,便问:“少将军,怎么未破了敌寨,可是那曹军布置得太严密,真没什么可趁之机?”
不想关平却摇了摇头道:“非是如此,将军计划进行的很是顺利,那曹军水寨被父亲袭击之下,没什么抵抗之力,直要破了。”
关平这话听得更叫人新奇了。
既然都没抵抗力,怎么又回来了?
正疑惑间,还是关平说了原委。
原来关羽眼见这水寨破的如此轻松,又叫那曹军大将战死,顿时觉得破这水寨也不消急于一时了。
“父亲觉得,若是破了水寨,围困城池,必然要叫曹仁请求援军。”
“若是往常,那曹仁请就请了,只是眼下曹仁这头多请一分援军,那支援合肥的曹军就少一分。”
“父亲虽也不希望那张辽能胜江东,不过给江东减少阻力,他也万不愿意。”
“如此才撤兵,却辜负了将军的用计了。”
原来关羽打的是这么个心思!
关云长也是个记仇的人,当年江东偷袭荆州,偷袭的就是关羽的退路。
倘若当初真被他们得手,那后果才不敢想象。
这事情定然隔应着关羽,故而今天这般做,也算报复了江东了。
邢道荣却心想还好没把凌统给带来,不然被他看见对岸水寨未破,倒是有些打脸了。
而对于关平说着说着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神,邢道荣忽然有了个主意。
却见他面色一变,眼珠子一转,却与关平道:“少将军,吾有一计,不说破那水寨,便是樊城亦可取!”
关平也脸上陡然一变,却连忙驱散了不相干的人,这才关切问道:“将军…可问问是什么计策?”
邢道荣道:“当然可知,今关将军不破水寨,岂不是白费我心思?”
“邢某这就要报主公,说关将军欺某,不叫我立功!”
关平闻言大惊,却要解释父亲是半点没有此意。
只还没开课,邢道荣就一脸笑容的解释道:“当然某与云长兄弟之情,自然不能当真这么想,只是给那曹仁瞧的罢了!”
“若当真以为我与云长不和…那其必然用计。”
“届时再见机行事,将计就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