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
张辽压力很大。
上回合肥之战后,曹操担心江西被东吴军抢掠,于是下令江西民众迁移到中原。
民间在相互转告时,惶恐受惊,庐江、九江、蕲春、广陵有十余万户都东渡长江到吴地。
于是,江西人口空虚。在合肥以南,只剩下了一座皖城。
此番孙权大军来围,陆逊先声东击西,围困了皖城。
陆逊攻打皖城,魏将朱光及守城军民数万人被俘。
张辽从合肥向皖城驰援,在增援途中得知皖城失守。
于是,张辽在硖石的南面迅速筑起了一座被称为“南硖戍”的堡垒,作为合肥的前哨,抵抗江东大军。
张辽见形势危急,便向北求援,结果消息还没到邺城,荀攸与曹丕却已带着援兵到了。
张辽听荀攸来了,当即迎拜,却道:“今日东吴六万十万大军包围合肥城,正想去北问计,不想先生先来了。”
荀攸道:“苦守不成,若江东军来到,当出城迎战,留少部军马守城。”
张辽听得一愣。
眼下合肥只有不足万人,外头六万大军,如何还要出城迎敌?
便因双方兵力悬殊,诸将都对此指示感到疑惑。
在“诸将皆疑”的氛围中,张辽不你禁出疑问:“上回攻孙权,是因孙权无大用,不知领兵之法,这才杀去。”
“如今领兵的陆逊,虽是初出茅庐,然其排兵布阵,自有一套门道,该如何出城应战?”
荀攸道:“魏王如今身不能率军在外作战,今日援军不得,江东军若是当真围城,孤城必将被攻破。”
“是以…在敌军集合完毕前去攻击他们,我们先挫折敌人的气势,以安定军心,然后可以顺利守城。”
“成败之机,就在此一战,将军还有什么疑惑?”
“待攻一阵,魏王将遣兖州、豫州的军队共守淮南,江东定无功而返。”
张辽听得点了点头。
既然荀攸说援兵即刻就到,那出阵一番,搓敌锐气,自然可以。
…
次日清晨,太阳初升,张辽被甲持戟,亲自先登,直陷敌阵。
一路冲杀,亲自斩杀了数十名东吴士卒和两名东吴将领。
一边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号,一边登锋陷阵,冲入东吴的营垒。
如此一直冲到了主帅麾旗之下,似乎就如当年冲入孙权阵中一模一样。
正以为就要得手,却听一声号令从敌阵中传出!
“长戟卫队!”
“杀!”
张辽闻言大惊,果然见一队队卫队,持着长戟防止曹军冲上来。
旋即阵中杀出一人,瞅着样子不,像是武将,反而像是个文士。
手持一把宝剑,举天而呼:“张辽!昔日你欺吾主,今日吾陆伯言手持吴侯宝剑,报仇雪恨!”
张辽见那主帅就在眼前,自想奋力杀去。
只是这长戟卫队各个也是精锐,不惧生死,张辽仗马也难攻下。
反倒是身边副将,被杀了好几个。
心下顿时知道事不可为,连忙引军回撤。
陆逊趁势反杀,幸有李典,乐进拼死来救,不然只怕张辽自要危险。
只今日之战过后,对着江东向来战则胜的魏军,才知今日来的那东吴大都督陆逊,并非无能之辈。
只怕这合肥之战,到了最艰难的一回来。
荀攸见张辽此战未胜,却知道这番是来了强敌了!
连忙回信往邺城,叫魏王兖州、豫州的军队共守淮南。
只此事却叫一人心头大为不满!
谁?
正是跟着来的曹丕。
就曹丕想来,先前自家军马对付江东,怎么打怎么赢啊!
偏偏自己来的时候,却受了挫折。
若被父亲知晓,不怪自己无能?
然自己又无破敌之法,只能苦闷。
思来想去,别无他法,若不能攻破江东人,底线也得是守住了合肥。
如此想来,便又能找荀攸再思量对策。
这日找上荀攸道:“荀公,今日瞧那江东势大,光以兖、豫兵马,只怕不够。”
“可再多请一些援兵,以免有失。”
荀攸当然知道曹丕打的什么主意。
曹丕第一次被魏王调出领兵,不是合肥不能有失,是他自己不能有失!
只是眼看曹操病重,之后继承他衣钵的,多半是曹丕,荀攸便是清楚他这点心思,也不好点破。
只是解释道:“动用兖州、豫州兵马,已然是极限。”
“眼下长安、樊城,皆要兵马守备,更要留有余地,以免意外。”
“眼下兵力的确捉襟见肘,而二州之地也有两万兵马,守城足矣。”
“只是前遭文远未能得胜,怕兵道被截断,援兵不得入城而已。”
而已?
这还而已?
曹丕本来是想多拉来一些援兵来的,哪想别说多一些援兵了,眼下兵道被截,就原来的援兵都来不了的架势,顿时大惊不已。
却呼:“这可如何是好!”
荀攸倒是淡定,直平和道:“无妨,只要合肥不倒,兵马迟早能寻机入内,不可心急,反露出破绽。”
看荀攸如此淡定,曹丕倒是心安了一些。
只是这形势如此危急,他来的时候是万万没有想到过。
却又无办法,只觉得心里是越来越憋屈。
…
合肥的战况,邢道荣自然很关注。
不过这年头消息传的实在太慢,等江东有心人传给邢道荣的时候,距离陆逊初战大胜张辽,已过了半个月了。
而听江东进展顺利的之后,邢道荣当即写了个信,传给关羽,说时机已至!
而之所以两人隔着这么近,也得用信,自然是因为继续不和的戏码。
两人连面都不见,这让军中之人都感觉出问题了。
各种传闻,那不受控制的都传言了起来。
“这左将军和前将军到底怎么了,怎么互相之间,连面也不见了!”
“你不知道?前两次前将军把邢将军的功勋都抢走了!”
“可不正是,不然那曹军早就破了!”
“这倒是麻烦了,咱们按理来说都是关将的兵,那咱们还听邢将军的么?”
“是啊是啊…要真打起来,咱们听谁的啊?”
“废话,当然是跟着谁听谁的,这事…可不是咱们能掺和的!”
营中议论纷纷,却没发现鲍隆一脸难看,正听着众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