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被垂明宗疏散的众人，原本还在看着上月文心在苦苦支撑。

上月文心不愧是这九天十地间合体境之下第一人。

面对如此恐怖的天地大劫，竟然还有一丝丝反抗之力。

千剑丛生，化为剑轮。

光是看着被上月文心如臂使指的恐怖千剑，那些修为和上月文心同等，甚至还不如上月文心的老家伙们，看着就已经隐隐有些头皮发麻了。

打不过——

根本不可能打得过。

天赋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让人望而却步。

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看着上月文心苦苦支撑，被浩荡天威直接从天上扫下来的画面，有人不免嗤笑。

天赋虽然很重要，但有些时候，选择似乎更重要。

那些私底下其实和垂明宗隐隐交恶的宗门，看着这一幕简直要笑开了花。

那可是合体境之下的第一天才。

那可是...和伏天门【逆天改命】的首席——顾了尘同称为南北天娇的上月文心。

倘若她因为垂明宗弟子引动的雷殛折损在这里。

他们已经看到了垂明宗的结局——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在第三道血潮般的恐怖雷殛落下后，在上月文心的防御都被轻而易举地击垮后——

世界...忽然都变成了灰白的颜色。

恐怖的剑势撕开了一切。

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天空中早已经晴空万里一片，只剩下少女纤细玲珑的身体维系着那种拔剑的姿势，安静地伫立在原地。

他们并没有看到那个虚幻的，出现在林溪身后温柔握住林溪的手，教她‘拔剑’的美人。

在场的所有人当中——

也只有垂明宗的太上长老，那位合体境，已经隐隐窥伺到渡劫境奥秘的老者，才隐约发现了一点点端倪。

“这怎么...可能？”眺望着林溪历劫方向的一众长老们神情漂移而又涣散。

他们看着已经被荡平的高台。

之前眼中一切不屑的情绪，终是在那种恐怖的剑势面前，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一剑中蕴含着恐怖的意志——

这世界，万世红尘，生死喧嚣，仿佛都要在那一道剑光中全部灰飞烟灭，化为无限泡影。

哪怕剑光消散，全场依然是一片死寂。

显然，他们依然沉浸在之前那种恐怖的震撼当中。

“林溪...？”他们看着维系着挥剑姿态下的林溪，“这怎么可能——”

“这种层次的雷殛。”

“怎么可能会是这种小丫头能够劈得开的？”

他们不相信，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那道雷殛在场的所有人便没人觉得自己扛得住。

更不要提那道将整个天劫劫云劈开，湮灭的剑势。

会死么？

会死的。

可是他们却又不得不相信。

因为事实便摆在这里。

江心虽然架起了本命灵乐，可江心毕竟是纯粹的音修。

而且...那道剑势中所蕴含的意志，怎么看都不像是江心能够挥得出来的。

上月文心早早地就已经被天雷击下。

不仅如此。

这世间剑修大多不过两种。

前者一颗剑心赤忱，身家性命皆系于一剑之上。

剑不离手。

长剑挥动间，以剑气剑意剑影伤人。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不过如是。

但是这条路格外艰苦，对根骨资质的要求极高，这世间大多数的剑修都已经不再走这条路子。

后者...取一柄灵剑剑骸，修一口本命飞剑。

御剑凌天。

传说修到大成，即可一道剑光百里之外取人性命。

更有甚者，一口本命飞剑化而为灵。

真正可以做到有事剑灵干，没事...没事就修身养性，培养情操。

上月文心便是后者中的佼佼者。

而那道剑势的主人...显然是前者。

“会是「她」么？”干涩的声音响起，咕嘟——

原本吃瓜看戏的人群，额上忽然涔涔地冒出了冷汗。

这好像已经是最大的可能了。

但是...这还不如「她」女儿拔的剑呢。

“可是...「她」明明不在这里。”

“在这里的只有「她」的女儿。”

“这种剑，就算是「她」，本人不在这里的时候，也根本不可能挥得出来吧？”

“如果是「她」的话...倒也未必。”

“...”

“恐怕是「她」蕴藏在「她」女儿体内的一道剑势。”

“待到「她」女儿遇到什么危机之时，便可以催动那道剑势保命。”

这已经是他们所能接受最大的可能。

可如果真是这样，林溪的天赋也同样不能小觑。

能够那么完美地挥动「她」的剑，林溪本身的剑道天赋，也势必绝佳。

在无数道震撼甚至是惊骇的目光中。

林溪一寸一寸地慢慢收回了剑。

【小溪...】

【学会了多少。】

【...】

“我说我全会了，你信么？”

林溪说的是实话。

她已经习惯了让染师姐学剑，然后她从染师姐那里坐享其成的修习方法。

让林溪没有想到的是，刚刚那一剑，她竟然也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学会了。

就好像那是为她量体打造的剑一样。

只不过~现在能用出来多少恐怕就不好说了。

【...】

【不愧是我的小溪...】

【...】

话音落下，女孩的声音如般散去。

林溪踉踉跄跄地起身。

醉月仙君挥出的那一剑对于她的压力还是太大了。

但林溪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状况，她一脸担忧地看向了大师姐。

在浩荡天威中，直面天劫的上月文心身上的衣裙都已经几乎破碎，破布般挂在身上，虽然还未走光，但是...走光的风险极大。

上月文心心疼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

那毕竟只是凡物。

没有在雷殛落下的瞬间灰飞烟灭就已经算是上月文心保护得好了。

可...那毕竟是林溪师妹送给自己的礼物，上月文心分外心疼。

其他几女的状况就要比上月文心好上不少了。

如果说上月文心是‘大破’状态的话，她们大概就是‘轻微破损’。

只有维系着挥剑后姿势的林溪‘战破’得稍微严重些，长裙变成了褴褛短裙。

不过林溪这几日出席一直都是裸足光脚的姿态，一时间倒也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差别。

林溪慢慢走到上月文心身前，她从随身的空间灵器中取出来一件自己的外衣，披在了上月文心的身上。

嗅着身上柔软布料间属于女孩身上的甜软香气。

上月文心忽然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