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但问无妨！”

在林溪面前，上月芷拍着胸脯保证。

她对林溪与醉月仙君一模一样的外貌其实还是很好奇的。

都说林溪小妹妹是醉月仙君以自身道种，栽下一枝转生莲孕育而出的孩子。

但...两个人看起来未免也太像了。

而且——

上月芷偷偷看着女孩子鼓鼓囊囊的胸口。

她很想知道醉月仙君那么贫瘠，但女孩子为什么能这么有实力。

还是说...单纯是因为醉月仙君其实是潜力股。

又或者先天不足的醉月大人，在栽下转生莲的时候稍微动用了那么一点点手段。

“阴毗奴姐姐说——”

“在宗主大人尚还年幼时，曾经用醉月的裙子擦...”

“停停停——”上月芷看着一脸好奇的染清浅和那匹蠢马，慌忙打住。

天梦命说自己不舒服，所以并不在这里。

黑历史什么的又多了两个人知道已经很过分了，关键是知道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宝贝徒弟，一个是醉月仙君的女儿，上月芷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

但...再继续张扬下去，上月芷可不想以这种方式重新名满上月。

“总之——”

“我想确认一件事。”

“在那个时候...”

“您眼中的醉月仙君，便已经是如今这番姿态，如今这番修为了吗？”

“那是自然。”上月芷点头。

醉月仙君可是上月宗的老牌强者了。

否则的话上月宗三十六峰，为什么会有一峰专门以醉月为名。

阴毗奴微微蹙眉，她嗅到一丝微妙的气息。

有趣——

有趣极了。

染清浅稍微有些遗憾，宗主大人叫停得太快，她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

“那...”林溪微笑着，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您还记得——”

“和小师祖一同长大，一同历练的人，究竟是谁吗？”

“当然是醉...”上月芷下意识地想要回答，然后——

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醉月大人...怎么会？”

那个理所当然的答案，长久以来，上月芷始终默认，从未怀疑过的答案。

和自己童稚时的记忆摆在一起时，为什么又显得那么荒谬。

楚清商是上月宗这几百年来几乎首屈一指的绝世天才。

她登临合体境只用了百余年。

但是...在楚清商打出名头，琴剑双绝名满天下之前，上月芷便已经接下了上月宗宗主的位置，成为了上月宗当值的宗主。

那么，在上月芷幼时记忆里便已经出现的醉月仙君，又怎么会与楚清商是同辈的修士？

上月芷陷入了深思。

最关键的是...在林溪点出这件事之前，她竟然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样。

就仿佛这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的记忆里，就是有着这样的两尊醉月仙君。

这太不可思议了，就像是有人愚弄了她的记忆。

林溪深吸了一口气，宗主大人的反应，至少证明了楚清商的记忆没有出现什么参差。

或者说——

就算楚清商的记忆出现了什么参差，那也是带着上月宗，带着这天下的一众修士，一起出的问题。

林溪隐隐意识到了这背后的含义，她愈加不安。

不过...可惜了——

林溪本来还以为能借此机会把楚清商忽悠瘸了的呢。

笞尻之仇，林溪没齿难忘。

早晚有一天，林溪也要把楚清商架在腿上笞尻。

一百下啊一百下。

让那个女人也见识见识自己的唇枪舌剑。

“那——”

“您还记得醉月仙君的名字么？”林溪没有再称呼醉月仙君母亲。

一来是因为阴毗奴与醉月仙君之间特殊的关系。

林溪不想再刺激到阴毗奴。

二来么...林溪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些近乎荒诞的想法。

“当然。”上月芷自信满满，醉月仙君名满天下，谁不知道醉月仙君的名字啊，“醉月大人的名字当然是林...”

上月芷呆在了那里。

她忽然发觉自己的记忆好像出现了巨大的空洞。

她明明是应该记得醉月大人的名字的。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那个名字在她的记忆里好像变成了空白？

就好像是这方天地借去了醉月大人的真名，她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林溪扭头看向阴毗奴。

果然——

阴毗奴看着上月芷，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她冷冷地笑着。

“阴毗奴姐姐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对么？”林溪笃定地说道。

阴毗奴脸上阴冷的笑容扬起，“当然——”

“她偷走了我的一切。”

“包括我的名字。”

“却把自己的名字丢掉了。”

对于居于三十三重天外天的天魔们来说，名字——

是她们最重要的东西。

那是不能轻易告知凡人的东西。

她们的真名中，蕴藏着巨大的威能。

可是...阴毗奴的名字却被偷走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阴毗奴姐姐。”林溪向着阴毗奴讨教。

女孩子的生分让阴毗奴稍微有些不适。

她不喜欢林溪和自己这么有距离。

“有什么问题小林溪问就是。”阴毗奴试图靠得林溪近一点，然后再近一点。

但偏偏...林溪却是一副‘坐怀不乱’的生分模样。

“阴毗奴姐姐...”

“为什么会将我认作是醉月呢？”

阴毗奴还以为林溪在生气。

也是——

如果有人将自己认错了，自己也是会生气的。

尤其是那个人对自己而言还很重要的话。

她慌忙解释，林溪和醉月的味道简直一模一样。

不是身上的气味，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味道’。

林溪明白，就跟她看其他人都能看到不同的情绪‘色彩’一样，阴毗奴也是以气味辨认他人的。

她的心情复杂。

“好啦~”林溪拍拍脸蛋。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宗主大人，阴毗奴姐姐，大师姐...在这里稍等我一下。”

“包子应该已经蒸好了，姑且尝尝我的手艺。”林溪起身准备走向火房，阴毗奴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怪异。

火房内，蒸笼大火猛蒸，可蒸笼里...空空荡荡。

回想起阴毗奴咬着包子蹲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林溪忽然有些头痛。

她不是嫌弃包子不好吃么？

怎么还全吃掉了。

“小主人？”就在这时候，因为担心着林溪，染清浅找来了。

“小主人...有什么心事么？”

她察觉到了林溪的心情复杂。

林溪扭头，看向找来的染清浅。

“我怕我会成为醉月。”

“什...么...？”染清浅好像还不明白自家小主人是什么意思。

“我怕...”

“千百年后。”

“当世人提及清浅仙君。”

“只记得她与醉月仙君互为青梅，被醉月仙君戏称为宠物。”

“却...”

“唯独忘了林溪。”

“...”

染清浅的呼吸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