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着龙驹回到小善峰。

小师祖没说什么时候把龙驹马车还给她，林溪便先用着了。

就当做是她打自己屁股的利息了。

再者说...她和楚清商之间谁跟谁啊。

楚清商的以后还不就是她的。

一路上，那四匹神异非凡的龙驹引来一片瞩目。

那毕竟是楚清商的座驾，四匹龙驹都是元婴期的修为，在小善峰内都算是罕有。

回院子的路上，林溪又看到了万俟有红。

经历了清源寺的事件，万俟有红整个人看起来都成熟冷静了不少。

少女着一身红裙，好像刚从万卷峰的藏经阁回来。

林溪想起来自己抽暇也得去万卷峰一趟。

苍舒师姐的金丹已是死丹。

她没有办法走破丹成婴的修行路子。

好在大千世界，修行之法千千万万，也未必要拘泥于金丹结婴。

像是自己...林溪俯瞰腑内。

紫府中，一片黑潮之上，一枝极黑的昙花幽幽摇曳。

自己不也没有元婴吗？

再就是这四匹龙驹，也没看到它们结婴。

林溪记得上月宗内有一门不修元婴，修万千金丹的妙法。

据说那位师祖便是因为自身天赋受限，被笃定无法修炼至元婴境的她干脆另辟蹊径，直接修出来了第二颗，第三颗...第万颗金丹。

她虽然只有金丹境修为。

但是她笑称自己是金丹境一万层修为。

寻常洞虚境修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除了那门功法的讲义之外，林溪还想为苍舒好另寻一门刀法。

苍舒好性格霸烈强硬，出手时常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剑法实在不适合她。

翘着腿坐在马车前，林溪体会着驾驭龙驹的感觉。

她看到万俟有红停下脚步。

万俟有红怀里抱着书，抬头望着林溪的心情复杂。

曾经她与林溪相斗相争，却没有想到...最后如此了解自己，救下自己的人，还会是林溪。

甚至...在自己最害怕的时候，将自己抱在怀里，让自己安然睡去的人，也是她。

轻咬着下唇，万俟有红向着林溪行礼，“许久未见。”

“许久不见~”林溪笑得张扬，好像根本不记得自己与万俟有红之间的那些旧怨。

万俟有红与她已经差的太多太多。

“我快要突破金丹境了。”咬了咬唇，万俟有红决定还是先和林溪说这个消息。

她甚至都未曾告诉过兄长和父亲，打算等自己真的快要破境时，再给他们一个惊喜。

“是吗？”林溪脸上露出由衷的祝贺神情，“恭喜。”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林溪脸上的那种祝贺神情，万俟有红的心里面五味杂陈。

而且...她发觉自己完全看不出来林溪的修为了。

她又突破了么？

之前不还是筑基境的么？

“对了...你的修为...”万俟有红吞吞吐吐。

“应该~”林溪看着自己紫府内摇曳着的那一方幽昙，“算是元婴境吧？”

林溪自己都有些不确定。

她还未曾与元婴境修士比划过，还不知道自身的实力。

等她把染师姐浇灌到元婴境，就知道了。

万俟有红的身形一个踉跄，她看着林溪的神情异常复杂甚至是恍惚。

元婴境...？

她的兄长如此天赋，不过也才堪堪在而立之年登临元婴境。

林溪才多大？

而且更恐怖的是，几月前...林溪在上月宗内还被称为废物。

考虑到林溪从筑基境突破到元婴境的时间。

万俟有红的心里面只冒出来两个字——

‘怪物’。

她与自己...已是天差地别。

她们之间已经间隔了一道厚厚的天堑。

万俟有红心中升腾起无限的挫败感和失落感。

曾经和自己一起被称为小善峰‘吊车尾’的林溪，如今已经一朝金鳞化龙。

自己这边却只是刚刚有些起色。

但让万俟有红觉得有些诧异的是...在看到这样的林溪时，她心中除了失落，除了艳羡之外，却没有因此灰心丧气。

恰恰相反——

她心里面好像有一个声音。

一种力量。

在鞭策着她，让她试图追近一点。

哪怕她与林溪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却依旧鞭策着她，让她努力一些。

再努力一些。

“恭喜——”万俟有红怔怔地看着林溪。

林溪觉得这个家伙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对。

大家都是反派，你怎么开始改邪归正了？

这样不好。

她从马车上跳下来，凑到万俟有红身前，伸出手用手背探了探万俟有红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万俟有红瞪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一步。

林溪没有再贴近。

“对了~”

“既然你快要到金丹境了。”林溪从储物空间内摸出来一枚丹丸，递给了万俟有红。

是和她当初强制喂给苍舒好的丹药同款的破境丹，“这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她与万俟有红也算是有缘，有怨。

对方已经放下了姿态，自己未来也未必与她会有什么交集，倒也没必要让彼此太过难堪。

万俟有红双手捧着，从林溪手里接过那枚破境丹。

即便她是四长老的女儿。

万俟有红能够得到的待遇，不过也只有一枚二品破境丹。

她能看出手里丹药的金贵。

万俟有红忍不住苦笑，「这家伙...」

「还是一贯的骄奢。」

「出手都不知道‘轻重’。」

「只是这一次，被施舍的人却变成了自己。」

“我不能要。”

深吸了一口气，她就准备要把破境丹塞回去。

“不要？”林溪看着万俟有红，“万俟师姐若是不要的话~”

“我可就要把万俟师姐因为【声大如雷】和【手艺人】被虫子抓走的事情，在宗门内抖出来了。”

“正好~”

“绘心峰的师姐们最近可是正愁没有素材呢。”

万俟有红听到林溪的要挟，女孩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她下意识地就要伸出手去捂住林溪的嘴巴。

可是她与林溪之间的修为差距实在太大太大，她又怎么能捂得住林溪的嘴。

“我收下便是。”万俟有红羞恼着，却默默地将林溪的恩情记在了心里。

“师姐收下便好。”林溪笑吟吟地重新跳上马车，准备驾车回家。

万俟有红看着马车悠悠离去的背影，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出声提醒。

“丹元盛会在即。”

“既然林...你已经突破到了元婴境。”

“千万别忘了参加这月的宗门测验。”

“...”

“是~~~”马车背影的侧面，她看到林溪伸出手招了招。

万俟有红将那枚丹药抱在怀里，闭上眼睛。

她和林溪之间的差距...已如云泥拉开了。

不过——

万俟有红愣了一下。

她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命途有【声大如雷】和【手艺人】？

回想起清源寺自己依靠着林溪的那个夜晚。

万俟有红身体好像都要颤抖起来。

骗...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