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宽让刘伊妃坐正,撕了T恤下摆给她的小臂出血口扎紧,左手托住她的脖颈。
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窸窸窣窣地查看小姑娘的伤势,应该是只有小臂那处划伤,这才放下心来。
刘伊妃刚刚惊惧过度昏厥过去,被出租车压过减速带的颠簸震醒,这才后知后觉地睁开眼。
“路宽?”
“醒啦,有哪里痛吗?”
夏天本来都衣衫单薄,小姑娘闻着他衣服上的淡淡肥皂水味道,混合着路宽说话时的温热气息扑脸上,有些羞涩地忸怩着身体。
刘伊妃呆萌道:“路宽,我们都死了吗?”
路老板无语地看着她:“对,现在去奈何桥,公交车下班了,我们打的去。”
前面的哥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小伙子真贫!
小姑娘刚刚倒地头磕了一下,加上流了不少血,这会儿还有点晕乎乎的,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她还记着自己找路宽干嘛去的呢。
“路宽,你能不能别跟妈妈他们生气了,我还想演电影,我想做个真正的演员。”
路老板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煞是可爱,板着脸道:“我已经决定退出红星坞了,以后你跟我没关系。”
刘伊妃再也控制不住,委屈地哇呜一声大哭起来,把路宽吓了一跳,这小丫头真不禁逗。
他却不知道刘伊妃已经憋了很久,她还没有成年,也无法左右母亲和程敬非的安排。
在两人密谋拖延股份兑现的时候,她能做的也就只有找路宽通风报信。
“我。。。呜呜,我不想离开你,我想跟你学表演,我还想演电影,呜呜。。。”
路宽嫌弃地看着她在怀里张着嘴哭嚎,鼻涕泡都出来了。
这涕泗横流的模样,那天在片场被陈冠西欺负的时候怎么就演不出来呢!
“哭也没用,你演技太差了,离我的要求还很远。”
刘伊妃眼睛红通通的:“我会努力的!我会向梅姐学习的。”
“你不就是想那个吗,我知道范兵兵、董婕她们怎么讨好你的,除了那个我都能做,我还可以帮你赚钱!我会很努力的!”
小姑娘声嘶力竭地做着最后的挽留,一秃噜嘴把渣男那点儿丑事都抖落出来了。。。
的哥兴奋:卧槽!金锁?有八卦!
路宽皱眉:卧槽!小丫头怎么知道的?
路老板手里拿着纸巾,借着给她擦鼻涕的由头阻止了后者胡言乱语。
不过看这嚎啕大哭的架势不像是有事的,比自己还生龙活虎呢。
路宽卯足了劲想把她放到旁边座椅上,没想到刘伊妃死死地箍住他不松手。
“你答应以后继续教我表演,带我拍电影我就下来!”
“行了行了,逗你的,赶紧下来吧!”
刘伊妃刚刚一阵胡搅蛮缠,这才恢复了精神头。
感觉到自己和路宽的暧昧姿势也是俏脸一红,忙不迭地翻身在一边坐好。
她偷眼看着路宽夸张地揉着自己的大腿,显然又是在嘲笑她的体重。
小姑娘气得牙痒痒:“我才想起来刚刚是我救了你,你应该无条件答应我的要求才对!”
路老板颇以为然地点点头:“算你工伤,待会我给你报了医药费,再从超市买两斤鸡蛋你带回家补补。”
“啊啊啊!气死我了!”
刘伊妃再也忍不了路宽惫懒无赖的脾性,拉住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路老板本能想抬肘抵开,又怕伤了她,倒吸一口凉气推开刘伊妃光洁的额头。
看着胳膊上两排精致的牙印,深的地方是她那颗小虎牙。
“完了,我不干净了。”
“扯平了,我也不要你报答,我伤了胳膊,你也伤了胳膊。”
小姑娘这才觉得心思通透,得意地对他挑了挑眉。
司机师傅稳稳地将车停在急诊门前,路宽带着刘伊妃下了车,走进铁路总院。
铁总就是后世的世纪坛医院,2004年左右因为单位整体划归北平市,这家隶属了铁路系统89年之久的医院才正式更名。
护士给刘伊妃仔细地清洗创口、上药包扎完毕。
路宽看着伤口不算深,以后应该不会留下疤痕,否则还没成年的小刘就要99新微瑕了。
别问,问就是不出!成年了自己用!
“茜茜!”
刘晓丽疯了一样闯进急诊室,急切地拉过女儿上下查看,捧着她的脸抽泣起来。
“茜茜,你怎么那么冲动啊!你要是出事我可怎么办啊。。。呜呜。。。”
刘伊妃刚刚在车上跟路宽斗嘴,这会儿看着妈妈的撕心裂肺也和她抱头痛哭,心里一阵后怕。
程敬非也走了进来,看着路宽的脸色想说些什么,又感觉不是时机,只有先过去安慰母女两人。
路宽轻轻咳了咳,三人这才看向他。
“这个人今天应该是冲我来的,小刘是为了救我受的伤。”
“梅姐那里我已经给她准备了一张EP,找时间要她去选歌练歌,另外,这部《仙剑》的女主角也会留给她。”
“小刘,你好好安慰一下刘阿姨,早点回去休息,等我通知。”
“我先走。”
程敬非默然点点头,送路宽出门。
“路导,股份的事你放心吧,这次不会有什么差错。”
路宽刚刚给出表态,他也投桃报李。
程敬非不敢再拿他当作普通年轻人或者导演看待,一般人刚刚经历过生死大劫,哪里会像他这样镇定自若的?
在他眼中,路宽身上笼罩的那层神秘的玄学色彩愈发浓重。。。
否则那个恰到好处地出现,一脚将吕长春踹翻的冷面少年是怎么回事?
路老板坐着程敬非司机的车去到他公寓附近的一家宾馆。
孙雯雯已经和王永乐做了交割,问界文化正式取得了《仙剑》的改编权。
路宽坐电梯上了8楼,轻轻地敲开门。
来自香江的现金快递员、冷面泊车小弟正和庄旭吃着夜宵喝着啤酒,见雇主来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身。
路老板摆摆手让他赶紧坐下,自己从开了一易拉罐的啤酒,和泊车小弟碰了一下。
“小兄弟,刚刚多谢,没有你今天我这一刀肯定避不开。”
冷脸小哥颇有些社恐的意思,吭哧瘪肚半天说不出话。
路宽笑道:“怎么称呼?”
“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