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国家是不承认双国籍的。
对于刘伊妃这样的情况,在霉国脱籍是第一,还要考虑脱籍后能否加入中国籍。
准入标准包括了是否为国人的近亲属、是否定居在国内和其他理由。
下面主要就是考虑在霉国的脱籍问题。
在这之前,她已在北平的霉国大使馆提出了放弃霉国籍的申请,这也是霉国法律的规定。
说起来有些绕口。
简言之就是她要先在霉国以外的地区向领事馆宣布放弃,然后到霉国办理,获得退籍证书后就算成功。
但这里头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依然是时效性。
2008年以前,脱籍是不需要缴纳脱籍税的,但是整个退籍证书的审核下发非常慢,据后世统计最慢甚至要十几个月。
因此有刘伊妃生父安康的帮忙,从外交途径催办了整个流程,才能在几经两个月的时间内达成此事。
霉国时间2003年1月30号,纽约,道格拉斯顿。
这里是刘晓丽母女此前居住的小镇,位于皇后区北部和长岛边界。
这也是皇后区附近一个兼具海天风情,优美环境与古迹文化的后花园,与一水之隔的长岛大颈交相辉映。
“你看那片绿地,我刚来美国一个人可自闭了,我妈妈就带着我在那里放风筝。”
“还有这个邮局,我会把不开心的事情都写到纸上,收件人是我爸爸,地址就随便写,反正我知道寄不出去,因为没有盖戳。”
刘伊妃好像回到了她十岁的时候,带着路宽在旧居附近的小镇上闲逛。
说是小镇,其实也属于富人区,人烟稀少,景色秀丽。
路老板好笑道:“什么你小时候,不就是6年前嘛,你也才不到16岁而已。”
刘伊妃闻言一愣,是啊,这才是5、6年前的事啊。
怎么感觉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时间概念只是一个悖论,世界上就不存在时间这个玩意。
刘伊妃之所以觉得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只是因为回国这一年她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
在北平的别墅里初识路宽;
在《金粉世家》剧组跟他学表演;
在《爆裂鼓手》拍摄里被他骂哭;
带着自己到香江认识梅燕芳、录歌,跟着剧组跑路演;
还有参加金马奖的一系列风波轶事。
不知不觉,她回国的这一年好像都和身边这个男子有关呢。
晚风喧嚣,刘伊妃把飘散的长发掖到围巾里,踩着路灯下路宽的影子,只觉得心中无比地宁静祥和。
两人踱步走了很久,一直到天色渐晚才折返回去。
刘晓丽、安康和阿飞、杨思维开车去市里的亚洲超市估计已经回来了,异国他乡,今天又是个特殊的日子。
今天是北平时间1月30号,也是除夕。
别墅里,安康和刘晓丽正在拾掇厨房。
“茜茜怎么还没回来?”
刘晓丽眼皮都不抬:“没事,跟小路一起溜达去了。”
安康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他调试着烤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欲言又止。
“说!”
刘晓丽瞥了他一眼,很是了解这位前夫的秉性。
“他和茜茜。。。”
“没有的事!你别看网上胡说,都是无良媒体日白闹眼子。”
刘晓丽一激动武汉话都飙出来了,日白就是瞎说,闹眼子就是博关注作秀。
安康听她语气不善也不再多言,只是不放心女儿,想了想又嘱咐几句。
“娱乐圈太乱,要是她不想做演员了,可以到法国来读书。”
“我今年就要调过去过去工作。”
组织调令已经下达,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刘晓丽今天好像出奇地狂躁:“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会保护好她的,你别管了!”
她是被网络上的流言烦着了。
什么15岁少女委身青年导演、娱乐圈潜规则、霉国籍少女金马奖作秀。。。
刘伊妃是个粗神经、不管不顾的性格,但刘晓丽已经初步感受到网暴的可怕。
大厅餐桌边的阿飞和杨思维对视了一眼,跟两个鹌鹑一样缩起头来择菜。
“思维姐,我们在这。。。是不是有些尴尬?”
杨思维看一贯后知后觉的冷脸阿飞都觉察出不对劲了,也只能在心底默默哀叹。
人家“一家四口”在一块儿过年,他们俩掺和进来算怎么回事儿啊!
“我们回来啦!”
刘伊妃雀跃着进门,又表情夸张地翻了翻采购回来的食材,这才进了厨房。
妈妈在炒菜,爸爸在切墩儿。
看得她欣慰又心酸。
“怎么逛了这么久,看你小脸冻的。”
安康很少有和女儿接触的机会,赶忙撇下手里琐事,笑着过来给闺女捂脸。
“小路呢?”
“外面打电话呢。”
安康瞄了眼生闷气的刘晓丽,给刘伊妃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楼梯拐角。
“茜茜,有没有什么想对你爸说的?”
刘伊妃一头雾水:“没有啊。”
老父亲面色不善地撇了眼下屋外抽烟的路宽,语重心长。
“茜茜,你还小,想演戏就认真工作,不想演戏就继续读书,感情上。。。”
刘伊妃一脸呆萌:“什么意思呀爸爸,感情上怎么了?”
老父亲细细看了眼闺女的神态不似作伪,心道应该是自己多想了,这才止住话头。
“没事,我眼红你跟你妈的感情,呵呵。”
父女俩腻歪了几句这才分开,转过身的刘伊妃看着屋外的身影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幸亏我演技提升了!
路宽在电话里遥控指挥埃米尔剪辑,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黄毛。
晚餐准备完毕,从亚洲超市简单采购回来的食材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也算是佳肴纷呈,有些过年的意味了。
“来吧,举杯!”
“干杯!”
“过年好!”
安康、路宽喝酒,其他人喝饮料。
这会儿国外只买得到五粮液,茅台还是老二,尚未走出国门。
阿飞不喝酒是因为安保职责在身,特别是自由美利坚,枪击每一天。
安康笑道:“小路啊,来,尝尝你阿姨的手艺。”
“阿飞,小杨,动筷子动筷子,别拘束。”
刘晓丽也笑呵呵地给大家盛莲藕排骨汤,暂时把关于女儿的烦恼抛却一边。
毕竟怎么看都不能怪人家路宽,错都在无良娱记。
路老板笑道:“这里还能买到莲藕啊,这也算是道武汉菜了吧?”
“没错,武汉过年必吃的筒子骨煨藕汤,还有黄陂三鲜——鱼圆肉圆肉糕,在霉国是吃不到了,呵呵。”
“呵呵,这是无圆不成席啊。”
刘晓丽遗憾道:“就是时间太赶,今天来不及包饺子了,待会下两袋速冻的吧。”
刘伊妃吃得满嘴流油,连话都懒得说。
她很享受这样的氛围,哪怕是把地点换成逼仄的出租屋也甘之若饴。
怎么看都比一个冰冷的大别墅要温情得多。
路宽举杯:“来,安叔叔,我敬你。”
“好好,路导真是年轻有为啊,给我们国人争光了!”
“哪里哪里,过誉了。”
武汉人是惯于喝早酒的,安康酒量不小。
路老板也不必多提,当下推杯换盏,气氛很快熟络起来。
刘伊妃皱眉道:“爸,你和路宽都少喝点儿吧,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是知道路宽酒量的,担心老爹不是个儿。
刘晓丽也帮腔:“就是,多吃菜,吃不完也值不当放冰箱的。”
路老板笑笑不说话,安康心里却是拉起十级警报!
这是心疼你老父亲还是心疼谁呢?
他脸色一板,高校教授的架势十足:“我是搞学问的,小路是搞艺术的,都是要潜心研究的工作。”
“研究就是烟酒,男人不能喝酒哪行啊?”
“来,小路,今天我们爷俩不醉不归!”
路老板自无不可,就是担心把他灌醉了待会儿场面不好看。
他撇了眼刘晓丽,计上心头。
“刘阿姨,反正今天也什么事儿,要不你也喝点儿?”
“我总听说武汉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喜欢喝早酒,酒风彪悍啊!”
刘晓丽一愣:“这孩子,行,今天阿姨也放开喝一回。”
武汉民风彪悍,段子频出。
坊间笑谈“全员鄂人”,“不看红绿灯,凑齐三个人就能过马路”云云。
很快大家都从刘晓丽身上认识到了“全员鄂人”的含金量。
刘伊妃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喝干了两瓶五粮液,又开了一瓶。
那对温文尔雅的夫妻已经开始捋袖子、拍桌子了。
刘晓丽面色陀红:“老安!我跟你说,女儿交给我你绝对放心!”
“我肯定把她培养成大明星!你到时候想见她都得预约!”
“还有你啊小路,你其他方面都很好,就是。。。”
“就是。。。哎!”
“算了,阿姨也说不出口,干了吧!”
“安康!你养鱼呢?赶紧喝!”
刘伊妃还从来没见过妈妈这副样子,使坏掏出手机偷拍刘晓丽。
最怕的不是喝断片,是喝断片了第二天有人帮你回忆。
安康和路宽都成了她的酒搭子。
听她训话,陪着喝酒,还要负责扫荡桌子上的剩菜。
饱了?才吃几口就饱了?是不是嫌你刘阿姨做菜不好吃?
不吃端出去喂狗!
宾主尽欢,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