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自爆了?(1 / 1)城南的兔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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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舟坐在地上努力把头往上伸,想要仔细看看那蓝色玻璃小球,没看懂这是个啥,然后她问:“这难道也是我的?”

“这是小舒身上的留影石,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你和小舒……”青空欲言又止,似乎是十分犹豫该不该,又该以怎样的方式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把一个疼爱师妹的形象演绎地淋漓尽致。

他唱红脸,自然也有人唱白脸,而江聊就是那个红脸:“自然是记录了你是如何迫害的小舒!”

在征得舒屏山的同意后,他拿起留影石,往其中注入灵力,没多久,这便留影石散发出盈盈蓝光,向空中投射出一段影像。

舟舟:哇哦~,漂亮,高级!她喜欢。如果不是显示的东西比较鬼扯,她就更喜欢了。

因为这段影像显示了舒迩一人在湖边采药到她被打伤,青空出现的全过程。唯一不同的是在舟舟眼中,舒迩是莫名受伤,而在这影像之中,与舒迩面对面,对舒迩出手,使舒迩受伤的罪魁祸首却变成了叶流云。

舟舟:淦,总有刁民想害朕。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舟舟有一瞬间的沉默,她很确定她当时并没有学会什么分身之术,视力五点二,更没有吃云南蘑菇,出现什么幻觉。

她自信自己没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这个破石头。也不知道这破石头喝了几两酒醉成这样,连是非都不分了?

望着环绕在她周围神色各异,或激愤,或平静或严肃交流不息的众人,舟舟突然有些恍惚,仿佛已然化身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看这群妖魔鬼怪如何演绎出一个精彩戏本。

她冷静下来,冷不丁问:“所以,准备怎么惩罚我?”

现在很明显,有人做局,从人证到物证都准备得好好的,就等着把她这头待宰的牛羊洗干净,就可以剥皮吃了。而她现在毫无准备,甚至连状况都没怎么分清,再怎么解释都会显得苍白无力,还不如直截了当一些。

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人心中暗自嘀咕着,这是承认了?都不辩解一二?

徐无铭手指在膝盖上扣了很久,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许久,他长叹一口气,面露不忍:“舒兄,流云虽然做错了事情,但可否看在她年纪尚小,认错诚恳的份上再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舒屏山微微昂头冷哼一声:“改过自新?她有机会改过自新了,谁来给我的女儿主持公道?”

徐无铭面露难色,“那舒兄的意思是?”

“废除修为,禁闭一百年。”舒屏山不紧不慢说。

“废除修为,禁闭一百年?!”舟舟这个当事人没有反应,倒是青空惊叫一声,眼睛瞪得浑圆。

他激动地放下交叠在腹前的双手,快步走到舟舟面前,挡住舒屏山的视线,“舒家主!流云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废除修为,再关一百年,无异于让她去送死啊!”

是啊,这修为是随便可以废除的吗?

废除修为对修士本人的修炼根基有极大的损伤,而且众所周知,云桑有个规矩,罪人被关禁闭的地方,都是特地制造,灵气稀少,或者干脆没有灵气,就是将禁闭与闭关修炼区别开来。

废除修为,再禁闭一百年,直接便与凡人无异。运气好些,出来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运气差点,直接烂在里面了都!

在场无人不觉得这惩罚太狠了些,你要这么办,还不如干脆给个痛快呢,好歹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何苦生生熬上一百年?

秦晖熟读玉清盟的规定,自然知道没有这样的道理,便在旁边提醒舒屏山:“舒家主,这孩子罪不至此,而且这也不符合规定。”

“子不教,父之过,父不严,师之惰。流云犯错,自然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教养不严。”徐无铭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沉声道:“无铭愿自毁一个大境界的修为来抵消这废除修为的惩罚。”

“师父!”

“宗主!”

此言一出,众人齐声惊呼。

那可是化神至合体大境界啊!

为了一个犯了大错,还只是一个区区炼气弟子,何至于此?

徐无铭摆摆手,“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他接着说:“至于这禁闭,舒兄可否通融一二,改为五十年?”

舒屏山似乎才从愣怔中醒来,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说:“既然徐宗主都这么说了,老夫要是还不依不饶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舟舟:“……”

我真是谢谢你们这么“善良仁慈”。

这么会演戏不如早点组个戏班子,各地巡演去,绝对叫好又叫座,说不定还能拿个奖呢。

这几人一通流畅的操作下来,再联系到原来书中所写情节,她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叶流云成为鬼修后期失去理智之下确实滥杀无辜,但是这依然掩饰不了叶流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情人物。

——灵根是自己尊敬的师长亲手挖的,人是被自己一直信任的师兄当晚杀的,成了鬼修之后也一直在被驱逐流浪……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又慢慢放开。

心中有了主意。

她缓缓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上首的痛心疾首的徐无铭,漆黑的眼眸中似有什么在流转。

不就是演戏嘛,谁不会啊?

“哈哈哈……”

只见她突然笑了起来,身体随着笑声颤抖着,不顾自己的姿态,直接瘫坐到地上,右手胡乱指着徐无铭。

笑声经久不绝,回荡在整个空间……

徐无铭看着地上笑得像个疯子一样的叶流云,微微皱起眉头,他毫无痕迹地给一旁的青空递去一个眼神。

青空接收到自己师父的示意,随即蹲下身来,紧紧握住舟舟的双肩,眼中溢满了心疼:“怎么了,流云?是不是有哪里不适,需不需要师兄替你看看?”

话正说着,手已经要贴上舟舟的眉心。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舟舟一把打掉他的手,手脚并用向后挪动,警惕地看着他。

青空僵在原地。

看着呆愣愣的青空,舟舟突然又大笑起来,只是那眼泪却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何必这么迂回?想要我的灵根直接说呀,搞这么一出,是怕你们的心头肉受到指责吗?”

她笑着指着舒屏山,又转而指着徐无铭,脸上的笑容决绝又悲凉,全然不知自己的话掀起多大的波澜。

一丝阴霾从徐无铭脸上掠过,转瞬即逝。

“你找死!”舒屏山又想故技重施,却没想到被秦晖提前护下。

他面向舟舟,脸色十分不好看:“叶小友这话何意?”

“这位尊长不知?”

舟舟咬着牙,双手撑着地面,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站起身来。

她的脚步有些踉跄,身体也在不停地摇晃,即便站起来,也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倒下。

她呼吸粗重,却还倔强地看着秦晖,“舒迩天生灵根有缺,这么多年,不是去浮源,就是在泉明阁、丹宗之间来回倒腾,舒家主贵人事忙,那么究竟是谁带着她在两大洲之间不辞辛劳来回奔波呢?”

她指着徐无铭:“是他!”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徐宗主带着舒迩?

有嗅觉敏锐的已经闻到了不一般的味道。

只见泪水就这么水灵灵顺着舟舟脸颊流了下来。

她倔强梗着头,嘴角紧紧抿着,不屈中又混着那么一点委屈:“我们的宗主大人和舒家主那可是忘年之交,对待舒迩这个好友之女那可比对我这个亲传弟子强太多太多,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才是他亲女儿呢!”

她质问:“你们说这样和舒迩感情深厚的他,会为了我这个所谓伤害了舒迩,又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弟子,牺牲掉整整一个大境界的修为吗?”

“这不荒谬吗!!”

这……

“我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舟舟微笑着看周围人好奇的样子,慢慢说:“其实,我们的徐宗主对舒迩道友一直心有不轨,他面上一副清高样子,其实心里分明龌龊至极!

“砰——!”

一道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舟舟身上砸去,速度之快,连秦晖都没有反应过来。

舟舟被这道攻击直接打出了会客厅,径直撞到门口的侧边的假山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无数碎石和灰尘,通通砸到舟舟的身上。

咳咳——

舟舟趴在地上,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大口大口吐着血,血液染红衣衫,濡湿了身下的草地。

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说是地上趴着一个死去的乞丐都不为过。

一个惨字都不足以形容舟舟现在的模样……

未待秦晖说话,徐无铭先发制人:“流云,你太放肆了!之前师父怜你年纪小不懂事,对你之前的做的错事尽力弥补,没想到你冥顽不灵!

他随意挥手,:“来人!把她送进悔过窟,好好反思!”

“不用,咳咳……我……自己来。”虚弱的女声传入众人的耳中,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前一刻还趴在地上不知生死的舟舟此刻正顽强地努力跪坐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可怖毫无美感可言的血迹,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一动不动。

众人不解,都已经这样了,还怎么自己来?

只有之前就走近的秦晖看见舟舟受伤的双手还在努力掐诀,右手的手势陌生,可是左手边那诀他十分熟悉……

秦晖心中暗道糟糕,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声喊了出来:“不好,她要自爆!”

手上灵力霎时而起,想要阻止舟舟。

只是——

一抹金光从舟舟身体中心展开,逐渐蔓延至全身,她疯狂地吸收着周围的灵力,如一只不知饱腹的饕餮,将所有的灵力汲取到自己的体内,形成一个灵力风暴。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风暴中心的舟舟,如果前一刻还对她所说持有怀疑,但是现在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或许抢夺灵根之事确实是真的!

一个天资普通的炼气如何能调动如此之丰富的灵力,没看见秦堂主都无法近其身?

舒迩修炼前途无望,身为五大家之一的舒家家主真的一点心思都没动过吗?

空中传来最后凄厉的呐喊,将他们的思绪全部拉了回来:“我叶流云今生绝对没有做过对舒迩不利之事!奈何他人势大,预谋已久,流云中了圈套,无法自证,只能以死证明——”

“我,叶流云,是清白的!”

“我是清白的!”

……

嘣——!

不及他人多想,舟舟周身的灵力似是到达了身体的极限,金光将人整个吞没以后倏然炸开,碎石、草屑向四周飞溅。

一声声呐喊贯入耳中,厅内人皆哑然失声,怔愣地看着原地——那里除了飞溅的血迹和草屑之外,再空无一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这里是云桑新纪历六千三百二十一年,人妖魔灵四族和平,虽小有冲突,但是大的纷争早已不见。

在场的除了丹宗弟子,舒家子弟,还有就是一起和舟舟舒迩从秘境回来的其他宗门的弟子以及请来的司法堂众人。

年轻的修士们何曾看过这么残忍血淋淋的场面,胆子小的都已经扑入自己师兄师姐的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秦晖衣袖下的双拳紧握,视线扫过表情阴翳的徐无铭,不自觉露出懊悔表情的舒屏山,以及心虚呆愣的青空和江聊,心中后悔莫及。

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啊……

室外,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春草摇曳,浑身抖落着自己身上的灰尘和血迹,随风而舞,尽显春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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