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不到。”
这几个字一出,除了几位局长,所有人都瞬间脸一沉。
很明显,这件事已经超出普通人的解决范畴了,明摆着就是他们灵异局该出手了。
然而,尴尬的是,虽然他们灵异局确实是为这种情况而生,但有名无实啊!
目前龙国已知的,并且可控异人,压根就没有几个,基本上都被金城和墨都抽调了。
他们能留下半吊子叶云清,都是因为人家道观传承是本地的,再加上之前僵尸闹了那么大动静,总局这才勉强同意。
局里分别派叶云清和行动小队去实地看过,都没有发现异常。
这就是现在灵异局最尴尬的事情,大家都是普通人,遇到这种很明显是灵异事件该如何解决?
这又不是乱葬岗,总不能将镇上居民搬迁,然后随手扔几发导弹进去吧?
龙国给了灵异局这么大的特权,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但面对这种事情,他们现阶段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正因如此,众人脸色越来越黑。
“我去看看,说不定会有发现。”李子维皱着眉头道。
“怎么,你是不相信我?”刚才的队长扭过头来,冷冷说道,
“不行的话,咋们上报总局?”
“可以是可以,但总局现在也不一定有好手哇。”
一时之间,众人各抒己见,但始终定不下调子。
一直闭目养神的局长终于忍不住了,睁开双眸,微微皱眉,敲了敲桌子:“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争执的,我们只是刚刚成立的分局,能力不够就往上报,这并没有什么可丢脸的。
今天我把你们叫过来,就是想给诸位提个醒,时代不同了,你们的体质放在小说里,也算是百里挑一,回去务必多加钻研发给你们的经文,听明白没有!”
“明白!”
听得整齐划一的声音,局长满意点点头,环顾四周,直接拍板:“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去往总局打报告。”
……
老人将恩江镇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宁安越听脸色越沉重,林颜可也是身体前倾,一直保持这个动作,显然对此也十分感兴趣。
“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调查不出原因?”宁安思索问道。
“是科学手段找不到,我们在镇子的各个角落都安装了摄像头,部分可疑的地方更是卫星全程监控,却依旧没有什么效果。”老人也是无奈,摊手说道。
“那镇子上的居民呢?他们或许知道点什么。”
“我们也摸排过了,他们说之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根本前往现场的同事反应,镇上的人倒是没人出事,也不愿意搬离镇子。”老人十分光棍,知无不言。
“要是换做我,放着家门口就有矿,我也不愿意搬。”
宁安认真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点点头道:“可以,那我和师妹过去看看。”
人家也算是龙国代表了,更是先开口许诺了不小的好处,现在拒绝,确实说不过去。
再次返回机场,早就有专机等候,螺旋桨嗡鸣,很快就到达了恩江镇不远处。
恩江镇不大,人口并不多,镇上又基本全是靠旅游业,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更显萧瑟。
宁安师兄妹同随行人员进入镇子,四处打量,偌大的一条街,却不见几个路人,即便是偶尔遇见,也是行色匆匆。
几人先来到最开始出事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发现,便来到了早餐店,也就是小虎那一家。
前天报警之后,警方在他后厨并没有搜查到过期食品,只是口头警告两句,说过两天会有专业人员前来,就将他放了。
但镇子上的居民却认为是他家食品安全扯出来的祸,警察没有找到是他藏得太深,这可把他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等看到一行人,他是激动万分:“我的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是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带头来的,还是之前那个检查过一遍的小队队长张兴民。
他在后边冷着脸,沉声道:“这就是我们的专业人员,有什么话,你给他说。”
“是是是。”
小虎虽然诧异专业人员居然如此年轻,但并未多嘴,而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起了自己委屈:“领导,你们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难受,眼看着自家铺子也黄了,家里收入也没了,愁的我都想去跳河了。”
“紧着说重点!”
宁安身后的张兴民咬着后槽牙,恨不得上去就给他一脚。
宁安倒是不觉得烦,笑着安慰道:“老哥,我们来就是帮你们解决问题的,在那几个小姑娘昏迷之前,咋们镇子上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吗?”
“没有!”小虎说的斩钉截铁:“我从小就在这镇子上长大,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过,领导,你相信我,我这个店都开十几年了,怎么可能突然就砸了自己口碑……”
沟槽的!
张兴民心里暗骂一声,好不容易将上面帮忙请了尊大神过来了,结果这沟槽的只顾着自己的店。
宁安听着他的抱怨,忽然来了一句:“如果不是你店食品的问题,那能是谁的问题?”
一旁的林颜可也是跟着附和:“对啊,人家都是在你家吃完早饭,随后就昏迷不醒了,你说和你没关系,这让我们很难办嘛。”
小虎瞬间陷入头脑风暴,随后不确定说道:“画。”
“画?什么画!”宁安和张兴民对视一眼,张兴民瞬间上前一步,恶狠狠询问。
“对,画,就是画……”
小虎记忆逻辑越来越清醒,音倍也变大很多。
“当时那俩小姑娘虽然昏迷不醒,但呼吸却顺畅,他们父母以为她们吃坏了,说实话,我也不确信是不是她们是不是在我这吃了什么过敏的东西,所以就先垫付了孩子的医药费,我们也交流了一会。
孩子妈妈说,本来孩子还好好的,就是去一处地方坐了一会,回来就激动地问她画的怎么样,但她妈妈看过去,却是两手空空,以为孩子再给她开玩笑,并不在意,但小姑娘晕的很快,他们这才会认为是我给他们孩子喂了毒蘑菇……”
“没有实体的画,骤然昏迷,听起来确实是像岭南那边的菌子。”
“对,我还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买蘑菇的时候,检查不仔细,把不该买的蘑菇也买了一些,但确实是没想到哪里出问题。
所以,我就无所谓地打算等医院检查完,再问他们父母将钱要回来,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父母忙前忙后,我也不好意思刷抖音,就坐在孩子对床,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啥忙,就在那个时候,一个姑娘突然睁眼,冲我笑了笑……”
小虎骤然脸色惊恐,话也是一顿,语气里说不出的恐惧,宁安连忙询问:“有一个孩子醒了?不是说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孩子醒来么。”
“她没有醒过来。”
倒是一旁的张兴民先回答了这个问题,随后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只有几秒的监控视频:“那个小姑娘只醒来冲他笑了一眼,随后又昏迷了过去,到现在也没醒来。”
“那个笑,我见过,我见过的……”
小虎此时身子在打颤,鸡皮疙瘩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只是不断摇头,惊恐道:“你们,跟我看个东西,就明白了……”
看着魂不守舍的老板,众人虽然疑惑,却也是跟上他的脚步。
绕过半个镇子,来到了镇子中央,打眼望去,是一个类似于祠堂的地方。
只不过没有正常人印象里那么隐忍,反而是大门敞开,有种迎八方之客的气势。
“嗯?这个祠堂,好像和电视剧里的不太一样啊。”林颜可惊叹道。
小虎此时也是微微回过了神,听的这话,当即苍白的脸上浮上了些许红色:“这个祠堂,也是我们镇的收费项目,只要买了套票,可以在这里打卡拍照,我们有人会帮忙将祠堂的牌位名字更改成他姓氏那种……”
“啊这…你们,想法确实挺独特的……”
宁安大为震撼。
不愧是旅游小镇,彻底将所有资源开发到了极致,甚至连已经走不知道多少年的祖宗,都能被他们挖掘出商机。
“所以,祠堂有什么好看的?”林颜可四处打量,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怀里的金光符也没有预警。
“就是那张画,一定是。”
小虎看着祠堂,又像是被什么恐怖记忆所侵袭,脸上再次扭成一团,这种程度的惊恐,仿佛就像是亲眼见过地狱一样。
林颜可摇摇头,掏出一张金光符,贴在了他身后,不断涌来的暖洋洋气息这才让小虎回过神来。
他擦着冷汗,心有余悸道:“我们祠堂,不仅供奉牌位,还会供奉一些贡献很大的老祖宗画像。”
“不过这些画像都会被特制保存在一个小房间内,没有族老的钥匙,谁也进不去。”
“小孩子嘛,最是叛逆,族老越是说什么不让干,小时候的我就越是想干,不过族老钥匙管的很紧,我根本偷不到,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一边带着大家进祠堂,一边不好意思道:“那个时候,镇上网吧流行,各种撬锁的技巧都能在网上学到,所以那把锁根本难不倒我。”
跨过祠堂的高高的门槛,林颜可笑着道:“那看来你们镇上的人,很敬佩自己祖宗嘛,专门腾出一个房间收纳祖宗画面。”
“敬佩个屁!”小虎忽而扭过头,咬牙道:“将自己祖宗画像随手乱扔,也叫敬佩?!”
“嗯?”
这下。所有人都听出不对劲了。
张兴民紧忙道:“你在那里面,看见了什么?”
小虎顿时脚步一顿,闭上双眼,声音里带着恐惧:
“我看到,被随处丢弃的祖宗画像,老鼠留下的痕迹随处可见,我还看见,有一个磨损不堪的黄梨木匣子,里边藏着一幅画……”
“什么画?”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听族老们说过画中那个女子,但她就是出现在了那里,当我展开她的时候,仿佛是刚画出来一般,画中之人栩栩如生,我从没见过那么美……”
“那我们来说说,你为何说小姑娘的笑你见过吧?”
宁安直接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林颜可也是手放在腰间,稍微不对劲,马上雷符伺候。
他这个状态明显不对劲,谁敢让他继续说下去啊!
被打断的小虎眼神瞬间清澈,看着身后戒备的众人,他颤声道:“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那幅画,一定是它在作祟!”
众人不置可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
他也明白自己现在不对劲,咬牙发狠,率先走上楼梯,进入二楼,快步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忽惊道:“画室呢?我那么大一个存放祖宗画像的房间呢?!”
“你确定这之前有房间?”宁安反问。
“有,绝对有!”
小虎指着一旁的墙壁,声音是说不出的绝望:“就在这里,就这里,绝对有一个房间!”
说话功夫,张兴民直接通知后勤,调出了恩江镇的照片。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后勤技术组直接锁定了恩江镇祠堂的所有照片出来。
绝大部分照片恰如小虎所言,这里确实是有一个小房间!
“但是,这几张照片,怎么没有这个房间?”
林颜可疑惑地指出几张照片,确实和现在祠堂格局一样。
“这几张是最近两年游客拍的,技术部门已经联系过他们了,他们大多是没啥印象,只有一对情侣肯定有印象。”
张兴民一边操作平板,一边快速说道:“那对情侣称在这里吵过架,所以印象特别深刻,并没有所谓的房间,他们还上传了其他照片!”
宁安也是凑前,这对小情侣提供的照片,确实只有光秃秃的墙。
“技术组成员反馈结果出来了,从三年前的照片开始,这个房间就不复存在了。”
而就在这时,小虎已经拿起了电话,打给了族老。
“二大爷,是我,小虎,对对对……”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给客人吃那些东西,那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
小虎随机画风一转,道:
“二大爷,你还记得咋们祠堂二楼那个小画室吗?就是以前你可严肃了,说存放祖宗画像的那个。”
电话免提打开,众人也听的清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浑浊中带着些许迷茫:
“什么画室?祖宗画像?咋们祠堂二层没这玩意儿啊……”
“二大爷,你可别发糊涂了,人警察可在旁边听着呢。”
小虎声音打颤,脸都快贴在手机上了。
“你个混小子,咋们要是有祖宗画像,早就拿出来祭拜了。”
“不可能!那您身上的那个大钥匙,还记得不?”
“记得啊,那是我家狗笼子的钥匙,藏獒,你知道的,得大笼子配大锁才能勉强困住它。”
小虎脸色煞白,身子也是摇摇欲坠。
“不…不对,小时候五哥也说他也看见二楼有个门…”
“是啊,那不是国家推动,咋们这边旅游业也发展起来了,咋们镇子景点不多,所以大家想了不少小妙招,那个假门就是一个,它后面就是一堵墙。”
不过,没等他白眼一翻,晕厥过去,就听电话那头传出一声犹豫:“你说的画室,咋们祠堂二楼没有,但是按照咋们祖辈流传的说法,二层确实应该有一个房间。”
小虎正欲再说什么,手机就被一只大手夺了过来,张兴民正色道:“老人家,您继续说,我是咋们临江县派所的警察!”
电话那头听出了警察语气中的严肃,口齿间也多了几分清晰:“我小时候,老一辈就说,在祠堂二楼,藏着一个房间,里边藏着一个宝贝,但除非有什么灵之体的人,否则谁也找不到这个房间。”
“警察同志,你听听就行,老一辈就这么传的,这都多少年了,咋也没碰到过,大概是以讹传讹,所以从我这辈开始,小一辈就不知道这个传说了。”
张兴民再次按停录音键,方才笑着道:“这鬼怪传说自然是信不得的,感谢您的配合。”
挂断电话,除了一无所有、双腿发抖的小虎,其他人眼神都晦涩难辨,气氛瞬间凝重。
“你还记不得,你小时候是怎么闯进哪个房间的?”
宁安尽量让语气变得亲和,但小虎已经别吓到腿抖,一屁股坐了下来,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得,线索又断。
张兴民一个眼神,很快就有两名工作人员将他搀扶出去。
明晚人都看得出来,他继续呆在这里,失心疯也不远了。
看着小虎被带出去,张兴民有些惋惜:“可惜,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们就能摸到答案了。”
“哪差了?不差啊。”
林颜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咋们都找到这来了,还差啥啊?”
张兴民一拳砸在墙上,吃痛之下脸都扭曲了。
但也验证了一个问题,此处的墙,确实是实心的!
“没有刚才那个老板指路,根本找不到所谓的画室。”
听的这话,行动小队的其他队员也是惋惜,要是他的意志力再强一点,说不定就找到了那处画室了。
然而,就在他们扼腕叹息时,就听一声清脆嗤笑:“谁说找那个画室,就一定要什么体的人才行?”
众人猛然抬头,只见林颜可拿出一张黄色雷符,拿在手上随意挑动:“把它打出来不就行了?”
嘶!
除了宁安,剩下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不行?”林颜可捏着符篆,见大家不说话,疑惑问道。
“行,自然是行。”张兴民干笑两声,随后就将位置让了开来,同时内心油然生出一种舒坦。
不愧是总局找来的异人,办事就是让人放心!
“等等,先别放。”
就在这时,宁安捏住林颜可的手,紧紧的盯着墙面。
“不放就不放,你捏疼我了,放……卧槽?”
林颜可颦眉正骂,脸上陡然神色一变,同样死死盯着墙面。
“哗~”
原本墙面的位置,突然凭空起了波澜,只是眨眼的功夫,一扇门就悄无声息地从墙内打了开来。
房间内,蒙蒙雾气中,看不清场景,只是见人影绰绰,
“进来啊……来啊……进来啊……”
宛若是感受到了威胁,雾气之中的人影更加模糊,数十道声音合在一起,或魅惑、或凄厉、或沙哑,仅仅听着,就有些头痛欲裂。
众人脸色惊悚,却也没有擅自行动,只是张兴民默默在平板上勾选了一个按钮:
每隔半分钟无信号发出,立即火力支援。
他们是普通人,这种事当然得交给专业人士去做,他们能做的,无非就是呼叫一下场外援助罢了。
也就是饱和式迫击炮、火箭弹这种小玩意,顶多也就电磁炮、远程导弹这种死物,不值一提。
“宁道长,现在我们怎么办?”点下按钮后,张兴民皱着眉头问。
“先去找一只鸡探探路。”
宁安神识全开,却也只能蹭点外围,里边一点也看不清,脸色也是有些慎重。
“好,我这就去村民家买两只。”
张兴民正扭头准备去买鸡,却见宁安摇摇头,随后一眨眼,现在原地的宁安逐渐消散,下一刻就出现在了楼梯口。
“卧槽!”
“残影!”
行动小队成员目瞪口呆,没等他们吃惊时间太长,宁安的身影又逐渐凝实,同时手里多了两只鸡。
“砰!砰!”
两只鸡直接被扔了进去,众人心神也是迅速集中在鸡的身上。
“咯……咕咕……”
两只鸡进去不到三秒钟,就疯狂叫了起来,声音带着不同寻常的凄厉和亢奋。
宁安神识看去,两只鸡疯一般地往回跑,但短短的几步路,却宛如咫尺天涯,疯狂地扑棱翅膀,却只前进了一点点的路。
“叮!”
七星铜钱剑向前探去,所过之处雾气绕行,随后宁安一用力,两只鸡直接就被拨出来了。
“这……”
有女性队员,看清眼前这两只鸡后,纷纷脸色煞白。
其他的小队队员,或多或少,脸上都带着一抹苍白。
就算是张兴民,这个曾经同样也是刑警队长,见过许多场面的老油子,也是不免睁大了眼睛。
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此时周身所有的皮肉都消失不见,仿佛被磨砂枪吹过一般。
皮肉之下的血管、骨骼、纤维,也是磨损地不成样子,头也是如此,只剩一个突兀的骨头,一个眼眶子空洞洞的,另一个还剩半拉子眼睛,死死地焊在了骨头上。
最让人身理不适的是,里边鸡已经这样的,但它们依旧还活着。
它们生的欲望依旧存在,不断地拍动早已没皮肉的翅膀骨头,骨头与地板撞击,发出砰砰的声响。
“这玩意,它不会是有啥传染病毒吧?”林颜可黑着脸,往后退了两步。
看到这个,不免会让人联想到僵尸片,人被咬一口就化作僵尸,便是依靠病毒而不断被转化的。
眼前这个鸡的惨状,比僵尸的身理阈值更具备挑战性,众人心里难免会升出惶恐和不安。
“小李,把特制的盒子拿过来,防护口罩和手套也一定拿来。”
张兴民严阵以待,又吩咐道:“等转好以后,你马上离开这里,将这个东西送回基地!”
“是!”
随后,有两人穿好防护设施,端着盒子,小心翼翼将这两个似活非活的东西装了个进去,然后径直离开。
做完这一切,张兴民见宁安一直沉默不语,主动解释道:“宁道长,这是保存样本,毕竟如果我们牺牲了,基地也最少不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束手无策。”
“哈哈,张队长,我想你在灵异局,人员应该挺一般。”
宁安回过神,笑着揶揄道:“哪有行动还没开始,就把死挂在嘴边的?而且还是全部阵亡,这可有点不来吉利啊。”
不等张兴民红着脸解释,宁安便给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个空间,概念与平行世界相似,纬度与现实世界存在偏差,古代记载但现实却查无此地的洞天福地,大概原理便是如此。”
“这个空间的雾气有干扰视线和神识能力,同时有强烈腐蚀性,同时还有不知名的生物体能影响精神层次,确实不一般。”
宁安一边说,张兴民一边实时传回总部,如果他们全都牺牲了,这将会最为珍贵的知识。
哪怕宁安被他们内部传的神乎其神,但他依旧不敢懈怠。
千里之堤都能溃于蚁穴,如今面对未知,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巨大灾难,给附近的居民带来灭顶之灾,他必须慎之又慎!
等所有信息传回,还没等他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宁安和林颜可商量着:“我进去看看,你在外边为我掠阵,在外面终究是看不真切。”
“行,这次我符可是带够了,嘿嘿,闯码头哇!”
“啊?不可,万万不可!你们怎么能以身犯险呢,这不是胡闹吗。”
张兴民慌了,连忙劝阻:“要进去也是我们这些人进去,等有了准备,你们在进去啊。”
毕竟这两人是总局请来的,无论是从身份还是灵地堪舆的重要性,都是不言而喻的。
真出了半点差池,他以死谢罪都弥补不了。
“呵呵,在我这里,可没有让弱者去牺牲打头阵的说法,况且,这东西也不算跟强,我可能应付的过来。”
“宁道长!”
“宁道长!”
看着周围纷纷泪目的小队成员,林颜可小声嘟囔:
“早知道就换我进去了,每次耍帅都不让我去,臭师兄,烂师兄!”
……
雾气茫茫,视野迷失。
在进入这片空气之前,宁安身上就贴上了金光符,可哪怕如此,仅仅是几步路的功夫,只觉得皮肤开始瘙痒、疼痛,宛如有无数毒蚂蚁在啃咬。
凭借着金光符,再加上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都能被干到这样,其雾气之猛,可见一斑了。
当即,全力运转体内的炁,包裹全身,宛如金光里面一层半透明的膜,犹如外穿铠甲内搭软甲,直接隔绝了雾气。
运转神识,眺目四望,可见度依旧不高,约摸只有三米左右。
蒙蒙雾气,看不清方向,也听不到响动,更是闻不到任何气味,五官的功能被彻底压制。
在这种情况下,仿佛就像是回到了母胎时候,让人只想睡觉。
哪怕是搭配了金光咒,但若是普通人进来,怕也得撂在这。
“雕虫小技。”
宁安淡淡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令牌,正是之前在片场所用过的那块雷击令牌。
“破!”
雷龙闪过,噼里啪啦声一片,瞬间眼前的雾气就彻底消散,露出了房间该有的模样。
画室的一切,皆如小虎所说。
画像被悬挂起来,正对门外,门外看到的人影绰绰便是如此。
房间内部墙壁被黑色狗血浸泡过,刺鼻异常,地上也是说不出来的诡异,设计特别,中间较低、两边较高。
而且只有一扇不存在的门。
并没有设计通风,用来使得画室干燥。
周围打量完成,宁安便抬头寻找梨花木匣子。
根据小虎的说法,那张异常的画,便装在其中。
“嘶!”
宁安愕然顿住了脚步。
雷击令牌开路,一道雷龙闪过,把画室染上惨白色。
同时也照亮了房间正前方,一张女子画像突兀悬挂,或许是幻觉使然,那画像女子宛若眼含春水,对着他掩面而笑。
不知怎得,那画像之人分明是死物,心里却是一阵发毛,仿佛那死物正在直勾勾地看着他。
此时的破败画室。
悚然!
诡异!
发凉!
画像上女子身上的的每一处细节,都无比逼真。
仿佛根本不是画像。
而是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雾气开始笼罩,这片天地再次晦涩难辨。
宁安一言不发,手上一抖,一点寒芒先至。
长约三尺,宽约两寸,不时有青铜色闪烁,手握抬起于空中,拨开了一片雾气。
“雕虫小技!”
眨眼间,青铜色消散,再出现,已经是七八米开外。
速度如雷霆,一人一剑宛如鬼魅,直奔侧方画像而去。
并非宁安不想用雷击令牌,而是刚才他控制雷电向画像劈去,总是被某种莫名力量干扰,就像雨水落在伞上,打不在路人身上。
他控制七星铜钱剑,在四周疾行,从画室这一头,穿到画室另一头。
“撕拉!撕拉!”
接连几张画像被剑刺破,随后,宁安这才停手,观察前方画像,却并无任何动静。
根据他的推测,这画像女子与聊斋传说的画中人极为相似,以画卷为介质,将人之三魂七魄封在其中,只要损坏画卷,被拉入画卷的人便可醒来。
而他刚才所刺破的画像,都是现代才流行的素描。
“嗯?”
宁安刚松的一口气,瞬间又提了上来。
撕毁画卷,对于眼前诡画而言,换做小说里,就像是在毁人根基,断人仙路。
宁安早就全神戒备,背后五鬼隐隐绰绰,雷击令牌也早已换成了请神香,就算眼前画像他对付不了,也能让他保命。
然而,出乎宁安预料的是,人家根本没有反应,反而是那种森然的目光变淡了不少,还隐约带着些许亲切。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位长辈在亲切地看自家晚辈叛逆。
麻蛋的!
谁要跟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画卷做亲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