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困难的吗。”
宁安神色有些尴尬。
他想过这条路会不好走,但没想到这条路会这么不好走。
“饭好咯~”
林颜可的声音,打破了此地的尴尬。
很快,三碗米饭先上桌,紧接着是两三个家常小菜,最后则是两根糯玉米。
如果宁安不是听见角磨机的声音,那这一切看起来倒是可圈可点,没什么纰漏。
“先记录数据,工作重要。”
干咳两声,宁安拿起玉米,一股清甜扑面而来,忍不住一口咬下去,只觉得香甜适中,颗粒饱满,香甜软糯,只觉得味蕾在绽放。
玉米下肚,能明显感觉有一股活泼气流,往四肢百脉扩散,隐约间有一种变强的错感。
“咦?”
宁安眼前一亮,却不说话,又是好几口吃了上去。
“这玉米,是有什么问题吗?”李楠神色紧张。
一旁的林颜可却是看透了他的把戏,瞬间就闷闷不乐了。
很快,一根玉米就被宁安给炫完了,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宁安贼笑道:“那倒没有,只是没想到这玉米的口感如此之好,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玉米。”
“呸,你分明是不想吃我做的饭!”林颜可直接戳破了宁安的小心思。
“呃,没有……”
打了个哈哈,宁安随即正色,说道:“这个早玉米里边灵气的含量,大约只有之前草哨子的三分之一,不过与草哨子体内有些躁动的灵气相比,它温顺地像家里的土狗,人体吸收效率更强。”
名册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一根糯玉米,一分为二,将较小的那头递给了李楠:“喏,尝尝,你应该也能吸收。”
“不行,我不行。”李楠脸色惶恐,摆手紧忙拒绝。
前些日子,基地针对灵气,总结了一条结论:
空气中的灵气对普通人影响不大,甚至长时间还有改善体质的好处;但储存在食物中的灵气,普通人吞服下去,轻则身体不适,重则一命呜呼!
这糯玉米确实是好东西,但她也要有命去享受啊!
宁安啃着另一半玉米,含糊不清道:“没…关系的,这个你体内可以消化的,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这半个玉米中灵气的量,应该是普通人的极限。”
“不…不了,我们有规定。”
李楠听得宁安的话,露出了心动的神色,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强行将眼神从那半个糯玉米上拿来,苦笑着拒绝了。
“好吧。”
宁安也不多说,放下自己啃干净的糯玉米,拿起这半个,问道:“基地种出来的那些变异农产品,你们上面,打算怎么分配?”
“这一点,超出了我的权限,我不知道。”
李楠身子一顿,但很快就神色如常,继续记录着数据。
宁安狼吞虎咽,随口问了一句:“真不知道吗?”
“我真没有这个权限。”
“喔,知道了。”
……
京城,西便民外街10号。
京城大,居不易。
这句谚语自古有之,但它只针对平民百姓,从来不针对勋贵和富商。
许多龙国人以为,在京城住别墅豪宅很厉害,像什么霄云路8号,万柳书院,顺义别墅区什么的。
可这些地,住的无非是富商和明星,但在西便民外街10号面前,这些地方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住在这里的,那都是京城数得上号的权贵,逢年过节一堆大小官员赶着上礼的那种。
杨安邦就是一个典型的权贵子弟,不往远的说,就当年过草地的时候,他曾爷爷就已经混到了团长的位置。
后来曾爷爷去世,爷爷站错了位置,杨家只能无奈转型,从政转商,成了一个商业世家。
按照常人的目光来看,这杨家是铁定没落了,就算是商业做的在成功,挂不上政坛,终究是无根浮萍。
但真正懂政坛的人才明白,杨家那滔天的关系网有多恐怖,人家现在只是韬光养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潜龙出渊了。
正是大中午的时候,太阳正毒,一辆红旗开过小区,上面挂着官方的牌子,随后停在一处别墅前。
大门口和平常人家一样,都摆了两尊石狮子,不过有一点不一样,石狮子看起来有些残破,不像是现代的工艺,倒像是从以前传下来的。
“嘟!嘟!”
红旗车两下鸣笛,大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得体,头发有些白的女人笑着道:“安邦,这周回来的还挺早。”
“这不是想王姨了吗,那手艺,在外边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你啊你,净拿王姨开玩笑!快把车停车库,大家伙都等着你吃饭呢。”
这个王姨,从杨安邦还没出生,就是这个家的保姆了。
小时候,杨安邦爸妈工作忙,都是王姨一手带大的,工作更是兢兢业业,一点差漏都没有,深受杨家人喜爱,平日里杨母与其更是姐妹相称。
车库停好车,杨安邦径直来到客厅。
进门第一眼,就看到杨父正看着电视入神,凑上去一瞧,赫然是现在奥运会的球赛。
“爸,这有什么看的,您就算是看八百年,咋们龙国足球也是踢不上去的。”杨安邦随手拿起一个梨,满不在意道。
“嘿,你这孩子,万一呢,现在人家不是把名额提升了一倍么,机会还是很大的。”杨父没说话,倒是杨母笑着开口了。
“那也是无稽之谈,也除非咋们龙国再次承办奥运会,这样咋们倒是凭借东道主的身份直接进去,否则,一切免谈。”杨安邦啃着梨,语气里充满不屑。
“且看且珍惜吧,以后,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么大的赛事了。”
杨父摇着头,招呼着:“王姨,准备上菜吧。”
“好嘞。”王姨应了一声,紧锣密鼓地去厨房忙活了。
杨安邦却是眼前一亮,直接坐在了杨父身旁,兴奋道:“咋们家的那一份,这是下来了?”
“嗯,分了十三斤。”
“啊?才十三斤,这够谁吃啊,两天不用我就能给造完。”杨安邦扔下梨核,抱怨道。
“你懂什么!隔壁的王家,他们才分了二十斤,这玩意亩产量才多少,我们分到这么多,已经是很不错了。”杨父骂了一声。
“王家才这么点?”
杨安邦瞬间不抱怨了。
他家隔壁的王家,曾爷爷同样也是走过草地,职位比他曾爷爷还要高,而且当年没有出现站队问题,这么多年了,王家一直是政坛的常青树。
而王家也分的不比他家多多少,这么一对比,他可不就没什么怨言了吗。
不过他安静了不到一分钟,手上就摸上了梨:“这个分量,是以后成体制的,还是?”
杨父摇摇头:“目前还不确定,变数太多,谁知道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有则最好,没有就当为人民群众服务了。”
杨安邦啃着梨,感慨道:“这倒是给我一种以前的日子,就你给我说的,你小时候拿粮票去取粮,大概就这种感觉。”
“想不到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我们却又是回去了。”
杨父指着他,笑着看着杨母:“这孩子,学习的时候也没看出有这个记性,偏偏是这些记得清楚。”
杨母也是笑着应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好不自在。
很快,杨母一个眼神,等候多时的王姨就开始上饭了。
与往日的四菜一汤不同,今天的午餐更像是减脂餐。
先是西兰花开路,然后是清蒸牛肉,最后是三碗玉米粥。
这么简朴也就罢了,重点是玉米粥清汤寡水,透过光都能照出影子来,不多的玉米粒浮在汤水上,看起来有些凄凄惨惨戚戚。
王姨忍不住抱怨两句:“你们就算是吃减脂餐,也不能只吃这么点啊,这也太简单了,究竟是哪个不靠谱的给的菜单,一点也不科学!”
本来就不讲科学!
“害,平日里的那些油腻食物吃的太腻了。”
杨父接过粥,笑着道:“正好也让这个小子看看,咋们小时候是怎么吃饭的,一天天没个正形,就当忆苦思甜了。”
“忆苦思甜我可管不着,但安邦还小,饭是一定要吃饱的。”
王姨一边走,一边忍住不住回头:“要是不够吃就叫我,别饿着孩子啊。”
“好,晓得的。”
等王姨离开客厅,一家三口这才端起玉米粥,对视一眼,眼里全是狡黠。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不是他们故意想瞒,而是这东西太少,他们也怕。
“喝!”
随着杨父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忍不住激动,先浅尝一口。
与平常的玉米粥口感无二,但却凭空多出了一股香甜,没有牛奶那么醇厚,却回味无穷。
仅仅是眨眼的功夫,他们就感觉胃里有一股暖流,不断向着身体四方涌动。
这种感觉,就类似于肾虚的人喝了枸杞酒,却没有那种能让人身体要爆炸的撑破感,而是如月华一般恬静温和。
这种迷人的感觉让人陶醉,等回过神来,众人眼里皆是震撼。
他们家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补品没有吃过?
可没有一样,能有这万分之一的功效。
那种感觉,若是硬要形容,那只有一句:此感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杨氏一家,虽然没有铺张浪费的习惯,但平日肯定不会将一碗小米粥喝得干干净净,甚至连一粒米掉在地上,都得吹吹在吃进去。
这种对待食物的态度,袁爷爷有知,怕是会欣慰的笑起来吧。
风卷残云一般,很快这些东西都被消灭了。
不过,没有像王姨想的那样,几人出现吃不饱的情况。
反而大家是东倒西歪,这一头那一头,活像是吃撑的样子。
“嗝~”
过了良久,杨安邦才算是勉强直起身子,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脸上神情有喜有愁。
“这么好的东西,我吃这么点就撑成这了,我是废物啊!”
杨父有气无力道:“你这已经算可以了,实验基地那些战士,也就你这样的饭量,不错了。”
“除非是那些入了行的,否则哪怕大力士来了,也就比他们强一点。”
听到这里,杨安邦沉默了一下,才道:“爸,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朋友认识一高人,我琢磨着,要不过去看看,试试?”
“我看你不是想试试,是想找死。”
杨父哼了一声:“龙国五万多名在籍的道士,基本上都被灵异局给监控了,官方明确态度不让我们碰,你要是去,天王老子也把你捞不出来。”
“知道知道,我又没傻,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杨安邦嘿嘿一笑,道:“我说的这个高人啊,他不是道士,而是个喇嘛和尚。”
“和尚?”
杨母笑骂一声:“这个家是缺你吃的了,还是缺你喝的了,让你要出家当和尚?”
而杨父听到两个字,态度倒是缓和了:“只要不是道士就好,和尚倒是不碍事。”
“为什么官方只监控道士,对和尚倒是管这么松?”杨安邦好奇的紧。
“这就是入门的问题了。”
杨父嗤笑一声:“道家入行,讲究身怀灵根,也就是说,只要你身体没啥大问题,就能入行,无非是时间长短。”
“而那群和尚就不一样了,他们入门道讲究一个慧根,哪怕你自身天赋再好,没有所谓的慧根,也是入不了门。”
“而这所谓的慧根,简直比灵气还邪门,灵气好歹能用物表现出来,慧根这玩意却无形无物,那帮和尚也说不上来。”
“靠这个东西入门,简直难如登天,再加上龙国在籍的僧侣、尼姑就有二十多万,不在籍的信徒更是暴增,根本就管不过来,灵异局能盯着那几个知名寺庙监督就不错了。”
杨安邦听完,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撇撇嘴:“切,这东西是瞒不住的,他们就自欺欺人吧。”
杨父眼睛一瞪:“等到了那天再说,在这之前,你就老老实实,绝对不能和在籍的道士来往甚密!”
“知道知道,我知道厉害的。”
又是几句闲聊,杨安邦就离开了,只不过相对于走的时候,手里多出来一小兜糯玉米。
杨安邦从小到大,学习虽然不咋地,但做人做事这方面却挑不出理,所以杨父也没有多问。
但凡他多问一句,都得框框从身上卸下七匹狼,给杨安邦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了。
因为,杨安邦所谓的高人,住在z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