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到傅斯屿的表情。
男人,脸上的表情可以装,难道身体的反映还能装吗?
车上,傅斯屿平复了一下情绪,但车内到处都充斥着苏苒身上的香气,无论如何,都像是热火浇油,根本平息不下来。
傅斯屿只能稍微冷静了下,然后下车,准备在街边走走。
可他这样的身材容貌,站在街边,无疑引来巨大的关注。
眼见投来的好奇目光越来越多,傅斯屿就近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店主是个中年女人,正拿着毛衣针勾勒着围巾。
听到有人进来,店主抬头一看,就知道是大主顾来了,连忙上前推销,“您是准备送女朋友生日礼物的吗?您看看,我们这里各种款式都有,各种程度也有。”
听到程度两字,商业奇才如傅斯屿,都有些疑惑,“什么程度?”
“粗糙程度啊。”
店主说着话,拿过一个样品给傅斯屿讲解,“您看,这种就属于很粗糙的,要是你平时手很笨就买这种,要是你平时手还挺巧的,就买精致一点的,想要破洞,错针,我们也都能安排的。”
傅斯屿眉头微皱,“这样做的目的是?”
“这样你送出去,越粗糙就越像是自己亲手做的啊,现在生活好了,买东西多俗气,送亲手做的才显得有诚意呢。”
说着,见傅斯屿脸色不好,以为他不喜欢,便换了一种推销话术,“很多人都买这个的,再说了,自己织和买的,只要别人不知道,不就没区别吗?”
然而傅斯屿却依然沉默,他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什么。
很快的,他便在标注着“最高销量”的牌子下面,发现了那个爆款商品,只织了一半,带着爱心的围巾。
和苏苒送他的那个一模一样,连错落的针脚都一模一样。
傅斯屿眼眸微眯,眼中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
然而很快,这怒意被压下去,神色恢复淡定,他大步走出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留下店主莫名其妙的吐槽了一句,“这人怎么怪怪的。”
苏苒找了个服装店,简单冲了个澡,换完衣服之后才出来。
即使她动作已经很快,但出来的时候,依然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等她的车依然停在路边。
这边的商业街不在核心区,这条路上没什么人,夜灯之下,那辆等待的车,莫名让苏苒心里一暖。
她开心的走过去打开车门,“傅总,等久了吧。”
傅斯屿没有理她。
对于傅斯屿的爱答不理,苏苒已经习惯了,她坐进车里,照常跟傅斯屿聊天,“虽然时间急,但我挑的这个衣服还挺好看的吧?傅总你觉得呢?”
傅斯屿依然没有理她,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不对劲。
苏苒凑过去,撒娇似的扯了扯傅斯屿的袖子。
然而这一次,傅斯屿并没有纵容她,而是十分冷漠的将她的手推开,依然一言不发。
坏了。
按照苏苒对傅斯屿的了解,他这是真生气了。
难道就因为等了她半个小时?
苏苒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又看了傅斯屿一眼,他那绷紧的下颌线,淡漠如冰的侧脸,差点让苏苒冻回南极。
谁惹到傅斯屿了?上一秒不还恨不得将她吃进肚子里么,怎么现在突然又变回冰山一座了。
苏苒不懂,也知道问傅斯屿是问不出来的,只能等回到别墅,偷偷问问司机刚才发生了什么。
跟前半段,能够坐在傅斯屿怀中的待遇不同,后半段,傅斯屿不仅不让苏苒靠近,甚至还故意拿着文件,坐到沙发最边缘的位置。
那黑如铁锅的脸色,明明白白的写着“你惹到我了”。
苏苒是又气又好笑,她气的是,不知道怎么得罪傅斯屿了。
好笑的则是,感觉傅斯屿的行为居然有点幼稚,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保持距离啊。
傅斯屿不理她,苏苒闲着无聊,戳了戳陆溪的微信,“宝贝,战况如何?”
陆溪秒回苏苒的消息,“怎么形容呢,开头就失败,过程我很惨,结果很成功。”
苏苒连发了好几个问号,“什么意思???”
陆溪也不知道怎么跟苏苒形容,“等下回别墅了,我给你打视频,咱们详细说。”
“OK。”
反正估摸着傅斯屿这个架势,今晚是绝对不会搭理她的了,今晚有大把的时间等着陆溪。
然而,陆溪说的是晚上回去打视频,可苏苒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陆溪的消息。
苏苒甚至都猜测,陆溪是不是计划过于成功,直接一步到位,一举把夜桉给拿下了。
实在等不住了,苏苒给陆溪发了个消息,然后便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苏苒才收到了陆溪的电话。
苏苒做了一晚上傅斯屿冷脸的梦,根本没睡好,接到陆溪电话的时候,还打着哈欠,“你昨晚干嘛去了?度春宵?”
“没有。”陆溪看起来比苏苒还困,“不知道夜桉抽什么疯,突然拉着我看月亮,我看了一晚上的月亮,现在才被放回来补觉。”
“夜桉呢?”
“夜桉去公司了啊。”陆溪打了个哈欠,“你还记得我给你分享过一个链接吧,成功人士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觉少,一天休息两三个小时就精力充沛,你说我是不是穷人命,怎么天天都想睡觉。”
“.......”这话苏苒接不了,因为她也天天都想睡觉,“别叭叭了,你快说,昨晚怎么回事?”
“哦对。”
陆溪回想了一下,开始给苏苒讲昨晚的曲折经历。
陆溪懒得想其他的办法,反正她一直都相信,苏苒的脑子好使,苏苒想的办法就很好用。
更何况,傅斯屿和夜桉也不认识,所以陆溪采用的是和苏苒一样的办法。
她让夜桉去郊外接她,夜桉到的时候,陆溪按照苏苒教的,让五旬超模身材的老头,穿上时尚衣服,戴上斗笠,故意跟她站在一起制造误会。
然后在夜桉不愿意扶她的情况下,一脚踏空掉入水里。
然而,傅斯屿和夜桉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一个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京圈太子爷,拥有被呵护备至的完美童年和完美身世。
一个是底层贫民窟里,踩着无数黑暗和鲜血杀穿港圈拼出来的,见识过无数阴轨。
夜桉瞥了一眼,就制止了老头下水救她,并且夜桉自己也不救。
他淡定的站在岸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溪,“这水淹死一只猪都费劲,你假模假样的扑腾个什么劲???”
喵的,狗男人,真讨厌。
聪明的狗男人,更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