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从澄光怀里发现秘籍,白决也不意外,只是瞧着钉在墙门上的老和尚,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平日里,就看这些汉奸不爽,偏偏一个个又道貌岸然,不停地在自己面前晃悠、刷存在感,引动白决杀机。
但是,为了挑动小皇帝、鳌拜两大势力厮杀,必须又留着这群和尚,护得小皇帝周全,免得双方还没彻底反目、互相动手呢,就战火熄掉。
“唉,像我这么大局为重的人,已经不多见了,为什么你们总说我是个疯子呢?”
白决长叹口气,目光转向孔延宗,笑道:“走狗既死,那便轮到飞鹰了,愆圣公,过来领死罢!”
院墙澄光的残尸之下,白决负手而立、眉采飞扬,胸中豪气涌动,自己先前观望不下死手,这些个人,便都敢在自己面前放肆了?
当真是不知死活!
孔延宗看了看鳌拜请意,只看到鳌拜漆黑如墨的眼睛,不由心中一凛,随着鳌拜权势越大,掌控天下大势,他的心性也越来越难猜测,城府越来越深,如同一头恩威莫测的黑龙,就是孔延宗这样善于揣摩上意的,都难以测度。
如同澄光老和尚一样,孔延宗此时也没半分退路。虽然白绝凶残手段让他心寒,但与衍圣公的权势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大丈夫功业本来就是要拼死争来的。
孔氏一门千年基业,岂能今日断于自己之手!
更何况如今白绝大敌当前,孔延宗不相信鳌拜会看着自己身死,然后一人面对白绝。
毕竟自己身为孔家家主不说,还是天下难得的顶尖高手。若想杀白绝,自己会是极大的助力,以后鳌拜掌管天下,自己也是一枚极重要的棋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孔延宗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手中长剑应势而出,儒门剑法的浩然方正全然不见,只有咄咄逼人、凶狠异常的剑法在他手中,挥墨一般肆意挥洒。
但!
丈八干戈怒啸而动,狂然风声之中,戈首上的澄光残尸四分五裂,散落飞空,澄光变成了登儿。
乌沉戈首直刺孔延宗,孔延宗疾刺长剑瞬间无用,回防两三合,只防得满头大汗,平日里习惯的剑势攻防,此刻全然无用,只觉得无论自己剑势如何精妙,但面对白决直刺过来的长兵时,却半点作用也无。
单刀进枪,十死无生!
孔延宗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最根本,却也最致命的错误:白决拿的是长兵器!
对于平日里的孔延宗而言,他面对的敌人,基本都是与孔家势力有犯的势力高手,属于江湖争杀的范畴,这样的争杀,看的是双方谁真气深厚、谁招式精妙,孔延宗也遇到过使枪使棍的高手,但也没察觉有什么难应付的,反而觉得对手长兵器变招不利,随意进身斜撩一剑,就能败敌。
十八罗汉棍阵自然了得,但孔延宗觉得那是对手18对1的原因,若单打独斗,自己足有信心赢任何一人。
而刚才,看到白决斗杀十八罗汉棍阵,虽然感觉白决厉害,但身在局外,只觉得那些和尚蠢得厉害。白决刺你们的时候,你们只要一个滑铲,避过长戈的同时近白决身,到时再一棍刺破白决肚子,白决还能活?
在孔延宗的基本认知里,实力高低是看“功力”的,你十年功力,我十五年功力,那我肯定要胜过你,至于大家用掌、用拳、用剑、用枪,都没什么分别,平日里看到小辈间的兵器克制,也只会骂他们练功不勤。
若是你勤修苦练,练个十年,一双肉掌,与手持兵器有什么区别呢?
这种观念,已经根植于内心深处,直到此刻面对白决一枪一枪刺来,戏耍一般的攻势时,孔延宗才感觉到兵器的差距,一代顶尖高手,竟然连最基础武学常识都忽略了,简直就离谱。
但,这世上离谱的事,还少吗?
白决戏耍了一会,见孔延宗尽展《养吾剑法》中的精妙,这才好笑地看向旁边鳌拜一眼,顺手一戈,撞断孔延宗手中长剑,将他刺成血葫芦一般。
“嗬……你!”孔延宗转头看向鳌拜,眼里满满都是疑惑与愤怒。
疑惑,是疑惑鳌拜为什么不出手,孔延宗一直以为,方才鳌拜没有与自己一起出手,是为了在自己与白决交战正酣时,鳌拜会突施偷袭,将白决毙于拳下,毕竟白决的反复无常、心狠手辣,已经昭示他会成为鳌拜的大敌之一;
愤怒,是愤怒鳌拜就这样看着自己身死,而没有一点出手的意思,自己身为愆圣公、为天下儒士之首,又武功高强、势力雄踞青州之地、忠心耿耿……
“当狗,就该有狗的觉悟!”看出他的不甘,白决笑道,“给人当狗,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有什么地位可言,狗死了可以吃肉,你死了,孔家难道还会再投效鳌拜外的其他人么?”
!!!
孔延宗胸口剧痛,血气仿佛都要冲出天灵一般,愤怒得血贯瞳仁,委屈至极,手指颤巍巍指向鳌拜,口中模糊不清地在说些什么。
白决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顺手一戈,结果了孔延宗的性命:“都当汉奸了,还以为自己是个人?再告诉你个秘密,今年我要灭门的对象,是你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至极处,白决情绪也升至最高点,张狂快意的心情,彻底充塞脑海,整个人都兴奋得抑不住笑,手中干戈狂然抖动,将孔延宗震成子延示。
“宿主击杀愆圣公孔延宗,因果点+200,当前无名图卷等级LV3:1839/2000。”
漫天血雨之中,白决摘下一切面具,笑骂道:“似你这样狗汉奸中的极品,要不是为了多看看《养吾剑法》,你以为你在我白决面前,活到今天?!”
狂笑声中,白决横戈指向鳌拜:“先前助你,是为引动两大势力全面厮杀,折损八旗元气。如今镶黄旗与七旗已然势如水火,鳌拜,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凭仗,能在我白决眼前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