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决!你不讲信用!说好要给我个痛快的!白决!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田伯光的惨叫诅咒,在愤怒的苦主叫骂声中,显得万分刺耳,他没想到,在自己已经老实交出《万里独行》轻功口诀、白决也答应给他个痛快后,白决竟然食言,将自己扔给了那些苦主,还说什么“田伯光任由诸位处置”的话!
如果说先前这些苦主,还只是想着打杀了田伯光的话,这两天见识到白决不似人间酷刑的手段,这些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苦主,受到了启发,可以说是手段只会比白决更酷毒十倍百倍!
如此下场,田伯光如何不恨?对白决的恐惧与痛恨,已经刻骨铭心,恨不得化身厉鬼,与白决同归于尽。
“对于好人,要一言九鼎,仅限于好人。”
白决翻看着新抄录的《万里独行》轻功口诀,未多时,便已理解个大半,顺手将这轻功心得给林平之看,自己只是极感兴趣地吃瓜看戏,看着那些苦主将田伯光挫骨扬灰,心里略感愉悦。
田伯光实力不弱,杀了他应该能有个200点左右的因果点,白决也喜欢因果点,但也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田伯光这种人,一剑杀了,哪能有什么乐趣?
眼看着田伯光死了,白决不由有些好奇,少了田伯光上华山送酒比斗,令狐冲要怎么学风清扬的《独孤九剑》呢?
按道理说跟着剧情走最好,白决获得《独孤九剑》会比较有较大把握,但那样屈心憋闷,还要看着田伯光逍遥自在,便是学了独孤九剑,又有什么乐趣可言?
在令狐冲那种人眼里,田伯光被阉,就已经是“罪有应得、偿还了罪业”,以后令狐冲自己与其结交称友、甚至收为手下,都正常不过,江湖义气。
但在白决这不行,如今田伯光已死,独孤九剑的谋划,便有些未知之数了,自己取完《辟邪剑谱》之后,须得早日回转华山,否则风清扬传剑给令狐冲后,怕是便不再有收第二个徒弟的念头了。
想到这里,白决便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取了旁边拴着的骏马,向着福州方向赶去。
林平之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白决接下来的目标,不由激动得满脸通红,瞧了瞧人群中没个人形的田伯光,翻上另一匹马,紧追白决而去。
……
福州,作为远离中原的一座城池,昔日因为福威镖局而兴、因为青城派而衰,如今又再一次,因为福威镖局的事情,而云集各方高手势力。
那日刘府之中,白决与岳不群说“取辟邪剑谱”的事,再一次引动江湖人的贪欲,先前还有人想着是林家失了传承,所以都破门灭家了,林家也没能使出当年横行江湖的《辟剑剑法》,但现在白决的一席话,顿时让众人知道,《辟邪剑法》的秘密,尚存于世!虽然白决没说秘密在哪,但福威镖局旧址,无疑是最有可能的一处所在。
因此,福威镖局已经重建,林震南夫妇甚至都已经飞鸽传书,联络昔日旧识的镖师,重新整修福威镖局,只待他伤势尽复后,就开始旧日行当,这些时天福威镖局里,正在推倒废壁残垣,只是没个高手坐镇,大白天都有各路江湖人,光明正大地在福威镖局里翻找挖掘,不避人、不伤人,旁若无人。
那些镖师倒也想管,但被打了几顿后,便不敢再招惹这些江湖客了。
福威镖局对面,是家名唤“财源广进楼”的酒楼,旧日专做镖局生意,如今虽是换了东家,但重拾旧业,热闹非凡,店东家也知道客人来这酒楼是干什么的,因此临街一面建了一道长廊,让二楼成了“街景房”,一眼就能看到福威镖局前院。
此时的角落靠窗一桌,便坐着白决、林平之,只是两人俱都换了形貌,白决一身绢白长衫文人打扮,林平之却是短袍书僮打扮,两人一路为了免去麻烦,面上各戴了个人皮面具,这玩意在笑傲江湖世界,还是独一份。
“小林子,旧地重游,有何感触?”白决拿着个卤鸡腿吃着,瞧着对面火烧痕迹尚未消去的福威镖局道。
福威镖局前,还有一道写着“出门十步者死”的血字痕迹,以及一条隐约暗红血线,那时当初青城灭门时,用于扬威而写的血字、画的血线,虽已过去许久,但没人敢擦、更没人敢扫青城派的面子,痕迹留到现在,竟还能隐隐约约能够识别。
林平之死死看着这几个血字、这条血线,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日,那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恐惧回忆,因为自己的“行侠仗义”,而招至家破人亡,自己从小视为长辈的镖师们一个个惨死、黑夜里的惨叫声,林平之甚至记得自己当时粗重的呼吸声。
蓦地,林平之猛地将手中竹筷握断,他看到福威镖局门口,余沧海正带着一群青城弟子,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径直向着“财源广进楼”走来,一众青城弟子里,身上多沾着泥土灰尘,明显在在福威镖局找什么东西。
他们也不上二楼,只是在一楼大厅里,赶走了几桌酒客,大鱼大肉吃着,大声叫骂小二招待不周,福州城穷乡僻壤、鸟不拉屎。
“呵,余掌门,可曾寻到了《辟邪剑谱》?能不能让大伙开开眼界?”
“哼!”
二楼上,一个头发稀疏、约有四五十年纪的肌肉壮汉扬声笑道,引得旁人纷纷注目,有些刚来的酒客极为意外,纷纷小声议论这壮汉是谁,竟敢拿青城派取笑,余矮子现在明显在气头上,竟然还真就忍了这口气,没有发作。
“那是少林俗家弟子的郑老拳师。平素里居住在洛阳城中,听说与林震南岳父金刀无敌王元霸关系亲近,甚至是亲眼看着王夫人长大的,福威镖局被灭门后,郑老拳师没少在洛阳痛骂青城派的无耻霸道,老拳师性子火爆,倒是真么都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