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但看到白决拿到剑谱后,沉吟片刻的样子,依旧眼眶一红,哭出声来,伏地拜道:“师父你的大恩大德,平之此生此世也报不完。《辟邪剑谱》本就是徒儿心甘情愿献给您的,这剑法若能搏师傅一笑,徒儿此生也算聊表孝心。平之命不足惜,但却不能污了师父名声,我便自我了断,来世再答谢师父的大恩大德……”
说到最后,林平之泪出泉涌,跪地向白决磕了三个响头,拔剑就要自刎。
白决趣味地看着林平之,伸手压过他手中长剑,吃瓜吃了个尽兴,这才有些疑惑问道:“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我不让你看《辟邪剑谱》,是因为刚想到,当今武林中对《辟邪剑谱》感兴趣的人,犹如过江之鲤,你若看了剑谱,那些人怕是直接把你抓了关个地下室,逼问出剑谱内容后,闭关个五年十年都不带出来的,这时你看剑谱,反倒是害了你。”
辟邪剑法中“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缺点,白决是不担心的,也并不担心林平之会为了这门绝学,而去割小丁丁。
林平之现在有名师,有华山绝学心法《紫霞神功》,《养吾剑法》、《希夷剑法》、《玉女十九剑》、《松风剑法》,甚至林平之之前试探地想学《金蛇剑法》,白决也教他了,甚至将金蛇剑拿出来跟他炫耀了一番,寻了个铁匠铺,采用上好的精钢,照着金蛇剑,打了柄通体银白的“银蛇剑”。
可以说,白决如果说最初是欣赏林平之的少年侠心的话,经历这么多,也是把林平之真正地当成了徒弟、子侄,自己家的小孩子想学自己的本事,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辟邪剑法是厉害,但那是走投无路的人才去学的,白决、林平之是天公子,怎么可能这么傻,毕竟连憨春都知道怎么选!
不过,《辟邪剑法》毕竟是门绝学剑法,其真气运气亦有可取之处,白决取此剑谱,也只是为了触类旁通,增加自己剑法底蕴罢了。
……
“师父你不是想独吞剑谱、杀我灭口?”
听到白决的话,林平之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白决。
他先前已经想到这一点,想着白决有可能是阴谋家,想谋夺自家的《辟邪剑谱》,但白决救他父母,又教他武功,愿意因为救自己,而与青城派翻脸,林平之心里早已把白决当成亦师亦父的存在,先前在福威镖局里留书给林震南,信中就说明了自己猜测与决定。
但现在,白决竟然不是想独吞《辟邪剑谱》,这让林平之都有些怀疑白决是不是有病。
教自己门派绝学,可以理解为用饵,早晚杀了自己,也就不用担心武功外流了,这样的神仙师父,林平之自己平日里都有点不敢相信,整个武林、整个天下、甚至往上追溯个几百年,除了张三丰,可曾听说过其他这样毫不藏私、关心徒弟的师父?
但看着白决一如往昔的趣味眼神,明显是在把自己真情实意的行为,当成了吃瓜看戏,林平之不由一阵羞恼,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转头不去看白决。
白决哈哈一笑,拍了拍林平之的头,突地看向房外,笑道:“当真是财帛动人心,见了《辟邪剑谱》的消息,一个个就都不要命了……”
林平之往房门前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只见外面墙上房上,尽都站着江湖客,有的地方太挤站不下,连房檐上都挤着两三个人。
白决走出房门瞧了瞧,摸了摸下巴,站在院中,对着周围人突然问道:“人群里,老岳在不在?左手在不在?你们如果在就吱一声,我把这剑谱抄一份送你们。”
现在的白决,对五岳剑派的目标就只有《独孤九剑》了,老岳要是想来练辟邪剑谱,那是再好不过,白决垂涎宁中则很久了。
如果是左冷禅,那也挺好,这个江湖的BOSS太少了,到时多个没丁丁的左冷禅,应当会非常好玩。
想到这里,白决突然想到个很好玩的计划,不由得哈哈大笑,指着周围多半蒙个蒙面巾的众人就是一阵笑骂:“一群废物,打又不敢打,走又不愿走,在这里两边为难,你们累不累?一群狗东西看我干什么?来打我呀笨蛋!”
说话间,白决出手数记铜钱镖飞出,却都没有命中近前的那几人,明显都是各有绝技在身,想着来搏一搏这场富贵,惹得白决眉毛一挑。
“还敢躲?”
白决顺手自怀里摸出一个弹弓,右手拿着弹弓,左手捏着颗琉璃珠子,瞄准了一个刚才躲开的小子。
那人见白决瞄准,心里一颤,当即就要跃下院墙,避开白决锋芒。
“啪!”
白决哪里会容他离开,当即跳到墙上,左右纷纷退开、不敢靠近,只想着别人先来出手,自己捡便宜。白决瞄准之后,一松弹弓,便听那人痛叫一声,捂着屁股惨叫着离开。
白决哈哈一笑,复又摸出一枚琉璃珠子,瞄准了另一个不远处的中年汉子,嘎嘎一阵坏笑,趁着对方轻功不好、反应不及时的机会,对着他的小牛子,就是一弹弓!
“嗷!”
堂堂一个中年魁梧汉子,惨叫声中隐含哭腔,倒在大路上捂着下体,哭嚎个不停。
经常蛋蛋被打的朋友都知道,这里受伤,可不像其他中一了刀一剑能忍痛,这里受伤,真的是忍不了一点。
白决哈哈一笑,拿着弹弓又瞄了几个不肯离开的对手,打得数人人人痛哭哀号,听得周围人心底发寒,偏偏白决暗器练得少还只是一般,弹弓却是打得极准,速度之快几乎难以反应。
一时之间,白决五丈之内,鸡飞狗跳,一个个原本站在墙上、仗着人多势众想分一杯羹的江湖客,纷纷撤离这片地方,《辟邪剑谱》就算再厉害,再能让自己有权有势,那都只是后话,一个个丁丁被打成这样,便是再有权势,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