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自己儿子徒弟,白决懒得去管、去哄、去照顾令狐冲的心情,当即就在这华山绝壁之上,喝着花生米吃着米酒,顺手拿出辟邪剑谱的抄本,翻看了起来。
这门剑法,白决拿到手已经不短时日,如岳不群所说,纵然无法修炼,但其行气运剑,尤其是对于高手而言,依旧颇多值得借鉴之处,如果哪天白决修炼至张三丰那种境界,估计就算不自宫,也能依靠这门《辟邪剑法》,独辟蹊径,直接创出一门“没有自宫,也能成功”的《辟邪剑法》了。
而对现在的白决而言,《辟邪剑法》这种绝世快剑的运功行气,虽然无法长久维持,但也能使出片刻,在对手已经习惯了自己剑速时,突然一记快剑杀敌。
九慢一快,那一下快剑,尤其是面对女侠妖女时,足以要人老命。
这算是压箱底的保命之本,白决一向认真,边吃边看了一会,便收起了袈裟,又拿出《紫霞神功》来。
这门心法,是白决现在最重视的武功,华山九功、紫霞第一,老岳先前没骗自己,他先前传给自己的引气口诀,没有错漏,而得到这门完整心法的白决,自觉真气修炼的进境,足以增加五六成往上,而且与人打斗中,紫霞真气的运用,也是妙不可言,护体养体杀敌,在旁人看来偏于养生,不善杀伐,但白决看来再好不过,是他最看重的。
此功于初生的东曦、碧阳的晚意下修炼最妙,不过平日里练也不错,白决去附近一处积蓄云水的石坑里洗了手后,便坐在这危崖之畔,打坐静心,运转起这华山绝学内功。
胸口中间为膻中,膻中上三寸为紫宫。
与大部分内功,自小腹处神阙引气、丹田纳气不同,《紫霞神功》是自紫宫引气,纳入膻中,其气若云霞,下灌气海丹田、上养灵台紫府,是天下间道门最为中正平和的练气法门。
白决引纳真气,这是早已经熟悉了的行为,而涌入白决紫宫的天地灵气,却比往日多了五成不止,胸口处一片清灵,整个人迎风而坐,面露微笑,只觉得天地之间,无人无我,只有一片清净心,在这天地灵气间浮浮沉沉,自由自在。
耳边突地传来一阵脚步异响,虽然步伐轻灵,听在白决此时耳中,却不异于雷霆霹雳,收纳散乱的真气同时,白决睁开眼睛,正看到岳灵珊与陆大有爬过长空栈道,看着自己,陆大有身上还背着铺盖。
岳灵珊手上提着个食物花篮,见到白决看向自己,脸上一红,吐了吐舌头,行礼道:“师叔,你方才是在打坐练功么?我们俩不知道,你莫怪罪。”
白决已将体内散乱的真气,熟练地收纳了七七八八,闻言笑道:“无妨,若是突破瓶颈,我自会闭关静修,平日里修炼,便不能那么娇气了,你们两个是来看令狐冲的么?”
岳灵珊看着旁边青石上的烧鸡牛肉、花生米酒,笑道:“我娘说思过崖这里阴寒,让我给师叔你送来被褥,还有这些吃食,是给你和大师兄的。”
“师妹!是你吗师妹?!你来看我了?”令狐冲听到声音,激动地跃出山洞,看到岳灵珊,心里欢喜无限。
岳灵珊面色泛红,羞喜地看了眼令狐冲,道:“大师兄!”
白决不欲看他们这对青梅竹马秀恩爱,当即当空间留给他们,自己跃入山洞,见四周石壁完整,没有破损痕迹,知道令狐冲尚没有发现五岳剑招的石洞,不由微微一喜,看着墙上一道石刻的“风清扬”三字,悠悠出神。
笑傲世界,剑法第一,独孤九剑!!
小说里,令狐冲空手破了岳灵珊的《玉女十九剑》后,风清扬就蒙面出来了,空手使了这路剑法,十九式使得浑如一式,给了令狐冲一点小小的剑宗高手震撼,若依这描述来看,风清扬的剑速,怕是《辟邪剑法》都未必及得上,毕竟他是剑宗门人,剑宗的人对剑速,一直有种特别的执著。
可以说,风清扬就是一个宝库,他身上绝不仅仅是《独孤九剑》值得窥伺,对白决而言,《独孤九剑》固然吸引自己,但对方一身运气、练剑的心得,更加让白决眼馋,别的不说,白决要是有他那“一十九式玉女剑招,使得快如一招”的本事,那这《辟邪剑法》就算没有自宫,也能练成功了……
不过,不得不说,风清扬算是有点小心眼,见不得一点气宗占上风,令狐冲跟小师妹玩耍,他都要不服气出来比划比划,表明“只是岳灵珊菜,才显得玉女十九剑弱,让你小子空手可破”,这小心眼如果是真的,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正思索间,陆大有在石洞门口不敢进来一步,道:“师叔,这是门内弟子反省思过的地方,我不能进去,只能麻烦你自己铺被褥了……”
白决回过神来,瞧了瞧他,接过被褥,寻了个平整的青石处铺了,真气有成之后,武者身纤尘不染,甚至可每日打坐代替睡觉,不过终究是旧习难改,武者在安全的环境下,还是会睡床褥的。
陆大有犹豫了下,又笑脸讨好道:“师娘说了,师叔你不是来受罚的,每日的饭菜不宜全是素菜,师叔你想吃什么,我每日给你送来……”
白决是多么心思灵透的人,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眉角一挑,闻言笑道:“怎么,有话想对我说?嗯,当初在衡山城时,你小子就是最勤勉、最好学的,怎么,剑法哪里不懂想问么?”
陆大有见白决说话和善,心里高兴,恭敬道:“上次衡山城中,师叔你教导我们,剑法不可死练单一剑招,须得剑招变化自如,才能更进一层。弟子华山剑法中,‘有凤来仪’与‘天绅倒悬’这两式,总是连不太好。还请师叔指教。”
白决心中一动,笑了,眼看这石洞石壁未开、毫无藏身之地,便走出石洞,在洞口平台处让陆大有使了这两招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