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少林发飙,会来搞华山?
华山不是软柿子,这满堂的高手,若是山门被破,暗中去寻少林的晦气,便是少林也会头疼得很。
至于暗招,少林使的暗招还少了吗?当初华山派何等兴盛,被少林一部布了暗手的《葵花宝典》,引得分成剑、气两宗,这些秃驴抗魔的本事没有,借着抗魔大旗,来削弱正道门派实力的心思,却是有的,而且很大。
周围华众人虽然觉得白决此举不妥,不太应该正面和少林对上,但白决在华山威望极盛,而且又身兼“副掌门、代掌门”之职,旁边老岳都还没说什么呢、神情放松,封不平他们自然也没什么话说,少林又怎么样,正道门派间谁没争斗过,难道还能一团和气地壮大门派?
方证强压心头怒火,看看旁边的岳不群,沉声道:“岳掌门,白掌门的话,可是华山的意思?”
岳不群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道:“如今白师弟为华山代掌门,他无论说什么,都是华山的意思。”
“好!”方证怒极反笑,“白掌门,老衲受教了!”
华山派直接表达了不善之意,方证初时愤怒,冷静后却悲哀发现,自己似乎还真没法拿华山派怎么办,只能徐徐图之,借着江湖变化,软刀子杀人,不过这也没什么。
百余年前,江湖还不止有少林、武当,更有峨嵋、崆峒、华山、昆仑,不服少林的大有人在,现在除了武当,又有哪个门派敢与少林相提并论?
白决见他恢复心智,便也不说无用的废话再去撩拨,只是看着嵩山派这边笑道:“不管怎么样,五岳剑派,肯定是同气连枝的。乐师兄,你回去告诉左盟主,他若有雄心,先凭武功折服我等四岳再说,若没这份本事,又先手足相争,只怕是会便宜了外人。”
乐厚见他话说得直接,以及旁边方证难得的脸色,当即点头抱拳:“定将此话带到。”
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大笑,声音从堂外传来。
“哈哈哈哈,刚上华山,就见识一场内乱,偏偏一个个又不肯撕破脸皮,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果然还是那副虚伪面孔!”
众人齐齐色变,便见一个身躯雄壮、圆脸长须、头发间隐见白丝、手持一柄虎首钢刀的中年壮汉,踏入连枝堂门口,与之响起的,还有外面华山弟子的喝骂之声,以及惨叫不绝的哀号声。
白决眉毛一挑,心念转动下,已是直接冲破窗户向外跃去,只留下一道隐含怒气的声音:“令狐冲!拦住这个人!”
长须壮汉见白决如此果决,心里一乱,就要向白决追去,只是方要转头,眼前便闪出一道森寒剑光,与之剑法一同响起的,还有令狐冲的声音:“你的对手是我!”
……
白决跃出窗户,便看到院落之中,华山弟子各自为战,正对着院中十八名墨绿锦袍的汉子齐齐而攻,那十八人有十人手持长刀护成圆圈,其他八人却是在圈内手持竹筒,不时对着外面喷出黑水,那黑水好生凶恶,稍沾人身,中招的华山弟子就是倒在地上惨号,抓得伤口处血肉模糊。
看着同位惨状,其他华山弟子都有些惊惧。
白决见状,反而不慌了,站在一旁沉声冷喝道:“先前教你们的,都忘了?”
周围华山弟子闻言一怔,随即便像是有了主心骨,一半精锐弟子持剑凛然在前,另一半弟子,却是从怀里摸弹弓的摸弹弓,从地上捡石头的捡石头,外围稍远的弟子,便去墙角屋内跑去,不多时个个腰悬长剑、手拿长矛。
还有一些武功弱的弟子,将那些中招的弟子拖到外面,拿布巾擦净毒汁,包扎金创药,好在他们都是学武之人,中毒汁时都迅速后退,多是身躯、腿上中了几滴,此时听到白决声音,又有师兄弟救治,理智恢复,恨意上涌,只是咬着牙不再惨叫,杀意十足地直盯在场中那十八名绿色锦袍人。
那十八名绿袍男子,本来还志得意满、嘲笑华山弟子不堪一击,想着一鼓作气,杀退众人,与自家堂主会合,威吓正道人马,正是“豪情万千,谁能与我争锋”的时候。
不曾想,随着白决一声喝斥,众华山弟子竟是不再恐慌、恢复理智,眼见对手满眼杀意,或是弹弓、或是石头地向自己砸来,十八名绿袍人心里一慌,有那内圈里的人,便对着前面近前的华山弟子,将手中竹筒一压,笔直射出一道黑色水流来。
只是,与先前不同,那华山弟子全神以待,手中长剑突地舞出一道道剑影来,那黑水喷来,却被这剑幕挡住,落于在地下,倒是将那名华山弟子手中的长剑烧得白烟阵阵,极是难闻,但那弟子边退边将手中长剑扔下,退回到外面同伴身边,接过对方递来的一柄长剑,眼看自己毫发无伤,这才面有喜意,向着十八绿袍人吐了口唾沫。
“呸!老子当是什么妖法,原来就是股毒水!”
骂声中,那八名手持竹筒的绿袍人,已被弹子、石头砸得筋断骨裂,外围十名持刀男子虽然勉强遮挡,但随着那些手持长矛的华山弟子围将上来齐齐捅刺,这些方才还在“竹筒在手,谁能一剑屠龙”的绿袍人,倾刻间被捅得或死或伤,被怒极的华山弟子边绑缚、边暴打,出尽了恶气。
陆大有左臂用白巾厚厚包住,白巾上一片血污,却是方才第一时间中了毒汁,被他剜去毒肉,包扎起来,这会指挥着擒缚住敌人后,这才满脸苍白向着白决这里跑来,强抱拳道:“禀报师叔!贼子都已被缚,师兄弟们也都已施药、包扎了!”
白决道:“不让你们守着山道绝路,是因为此等天险,拦不住高手,大过年的,不想你们白送性命。不曾想你们竟因此大意起来,连大队敌踪都未发现。若非先前早有预演,岂不是死伤更众、无头苍蝇?此时只是抓了一波贼子,安知随后不会再有敌人?”
声音平淡,也无责怪语气,却是听得陆大有腊九寒冬,全身冷汗,当即伏身跪地道:“弟子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