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人人都跟我一样，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白决低吟品味了这句话一会，突地笑了：“天下大乱有什么不好？若人人都跟你们一样，那才真的是九州齐喑，化为无声鬼域呢！算了，我跟你们说这些什么？在没把你们踩在脚下之前，还指望你们觉得自己错了么？”

双方都知道各自不是来讲道理的，这世上道理本也没有用，谁的道理都只对各自有利，若真是道理大过天，那“连水十义”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白决坐船直接就过去了，哪还有这些屁事！

这样的事情白决见得太多了，对于那个水匪船夫，白决其实并不如何在意。

风吹屋上瓦，瓦落砸我头。我不恨此瓦，此瓦不自由。

白决现在，只想把这个砸自己头的破房子给拆了，管杀不管埋、管砸不管建！

只有杀，唯有杀，谁手中的剑快，谁就是道理！

肆意狂笑之中，一众高手已是围住了白决四周，无形压力，仿佛水一般包围周身，让白决情绪渐渐激昂，周围高手涌动的内力，让白决眼神里都透着兴奋，周围没有无辜、自己可以随意放纵，这种感觉，真的是……久违了！

以一敌众，对手武功已是不凡，数剑同时劈下，威力不下于各派顶尖剑法，毕竟一人一剑，纵使剑术再是高明，正常情况下也是难以同时应对上下左右的同时攻击，哪怕看出对方出手前后的细微差别，也是凶险万分。

这也是连水九义前来围杀白决的底气所在，如此凶残的过江龙，若不杀之，众人寝食难安。

“哈哈哈哈哈哈……杀！杀！讲什么道理！我倒要看看，我杀到什么时候，你们才会低头认错！”

腰间白钢长剑，应势而出，剑招无招无式，只是遮挡对方剑路，白决左手两指不时点动，虽未施展独孤九剑，平日里也未多加练习，但此剑的攻伐之术早已不自觉融入内心，眼中所见，皆是敌方剑势上的强弱之点，如果白决愿意，大可以“破剑式”配合自身的超快剑速，一剑杀个四五人。

不过那样对白决也没什么好处罢了，难得遇到这么多的高手，不拿着练功用，太可惜了。

此时白决弃攻招而不用，心合《独孤九剑》之意，手上剑招变守式，守御起来简直如壁挥指，将对手攻势，在其剑锋最盛的时刻，尽数挡下。

独孤九剑，不愧是天下一等一的防御剑法！

一时之间，只见一众黑色剑锋肆意挥斩，白决手展上一道白色剑光遮挡，金铁交击之声大盛，白决前行脚步每路过一人，左指点出，便见那人闷哼一声，胸口膻中一阵剧痛，胸口气息散乱四方，不自觉倒在地上、气闷欲死、脸上紫红一片。

有见识多的高手一见，便骇然失色，这分明是被外力强行散功的迹象，这人一身苦修的真气，不仅散去，且因为真气沉郁于周身经脉穴道之内，余生不止毫无内力，更是会被自己积郁的内力，折磨得痛苦不堪，成为比常人还要虚弱的废人！

前半生日夜不缀、勤修苦练的真气，成为后半生痛苦、虚弱的根源，这样的下场，对这些高手来说，比死还可怕。当年魔教教主任我行，便是因能吸人内力而为江湖所惧所恨，此时白决的手法，手段上旁人无话可说，但威慑力似乎更强些。

白决哪里理会他们的想法，这些真气境高手个个不凡，比着宇文家的那些废物强上太多，放在江湖上也是有数的高手，右手拦架剑锋固然无事，自己左手剑指每次点上对方膻中，却觉得一股汹涌力道，震得自己左手手指经脉发麻，真气一阵散乱，被震动的独孤剑气，鲨鱼逐腥一般游走吸纳，迅速壮大。

几乎每废一人膻中气海，白决体内独孤剑气便借着反震之力，壮大一两成，在白决反应过来时，体内游鱼一般的独孤剑气，已经从原本的细不可查的一尾小鱼，增长到成了一小群游鱼的样子，体内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真气，穿经过脉，流连胸中五气、极速壮大。

其进境之快，比白决在山上山下苦练的两三个月还要多，简直骇人听闻。

独孤剑气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外门征伐剑法，由外入内，只要剑未折断，便进境神速，有点魔门武学的意思了。

不过在白决看来，这独孤剑气进境神速，有好有坏，固然让自己在初期实力大增，但若无深厚内力支持，又一味勇猛精进，最后剑气恐怕会反客为主，暴涌而起，将剑主从里面射成RBQ，全身都是洞的那种。

好在白决此时真气雄厚，已踏入真气自生的境界，放眼天下也是一流的人物。独孤剑气纵然再是锋锐，此时在白决看来，也不过是如同大艺术嘉在经脉里给自己做啄木鸟ASMR一般，麻痒麻痒的，有点刺激，但不多。

因此白决毫无顾忌，直接虎入狼群一般，在各个高手惊恐欲逃的眼神中，将这些人一一点废，其身法之快，简直超出众人想象，纵使拼命抵抗，却也在白决一剑一指之下，无从逃命。

“好可怕的内力与轻功、好低劣不堪的剑法！”

不远处的锦毛狮高克新看在眼里，心中不屑，白决那招招往对方剑势最盛处抵挡，在他看来，不过是剑法外行，仗着内力深厚，硬打硬抗，便是学剑三年的剑徒，也不会使出这样无用的剑法，说是剑法，还不如拿根棍子，还能省点力气。

对于眼前凶徒，锦毛狮高克新，已经确认对方不是白决，堂堂华山副掌门，以剑法名震天下，岂会使出这般不堪的低劣剑术？

“哼，不过又是一个误入深山，服食异果、前辈丹药，以致内力爆涨的少年人罢了！”高克新心道，“先前江湖上没听过他的名号，不过是遇到个水匪，出手便是如此狠辣，看来是新得了强横内力，想要人前显圣的！当真是爆发户的心态，唉，我怎么没有这样的际遇……”